若是以前，她还怀疑过明总对黎小姐的真心。
    以为黎小姐跟外面经常在草坪上聚会的那些女人一样，都是普通的情妇。
    在她亲眼见到明总对黎小姐的紧张与关心后，这个想法再也没在她脑海里出现过。
    她现在已经十分确定，明总是真心喜欢黎小姐的。
    否则也不会黎小姐一发烧，明总就亲力亲为地照顾她一天一夜夜。
    试问哪个金主对情妇能够做到这一步？
    明睿渊听到小红的提醒，才留意了一下时间。
    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从送走私家医生后，他就一直坐在她床边。
    本想等黎依汐高烧退了，他就离开。
    没想到她烧是退了，可他还是没走。
    他一颗心已经遗落在她这里了，怎么走？
    明睿渊摆摆手，示意小红退下。
    小红本想再多嘴问一句，他要不要吃早餐。
    可是见明睿渊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床的黎依汐身上，一副不愿被打扰的模样。
    她终究没有问出口，而是识趣地转身离去。
    明睿渊这一走，就留到了很晚。
    黎依汐始终昏迷不醒。
    滴水未进。
    他也陪着她，一口水没喝，一粒米没吃。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明明已经退烧了，却还没有醒？
    只能一遍遍地给她擦额头上的虚汗。
    留在她床边陪着她。
    期待着她能早点醒来。
    “依依，你不肯醒来，是不是因为不想见到我？”
    明睿渊眸色黯淡，苦笑着问。
    从昨晚到现在，黎依汐就一直在做噩梦。
    她做噩梦的时候，表情十分痛苦。
    嘴里时不时地就会喊着一些人名。
    他听到她喊妈妈、爸爸、外公、妹妹……
    甚至连容天尧她都喊过。
    唯独没有喊过他。
    原来他在她心目中，真的是无足轻重啊。
    她就连做噩梦，就会潜意识地避开他。
    他这样强求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又是何必呢？
    明睿渊的心突然密密麻麻地痛了起来。
    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也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
    他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世上最不能强求的，就是感情了。
    可他一直都在强求她的感情。
    以前是给她最好的疼与宠，试图让她感动。
    现在又是给她报复与折磨，企图让她恨他。
    他是想着，如果不能让她爱他，恨他也是好的。
    至少证明他在她心里还是存在的。
    可现在他却发现，即便如此，他还是很难走进她的心。
    如果一个女人心里真的没有他，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明睿渊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无力感。
    也在她身上品尝到了爱情的苦涩。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悲又可叹。
    即便得到了她的身体，用他的方法留住了她的人，可始终留不住她的心。
    他也从未真正走进过她的心。
    那又何必呢？
    折磨她，也折磨他自己。
    明睿渊眼眸晦暗冰凉。
    嘴角划开一抹很深的伤痕与自嘲。
    浑身都萦绕着一股幽暗的气息。
    忽然，他听到床上的黎依汐，终于叫他的名字了！
    “明睿渊！”
    他心中一震，仿佛看到了最后一线希望。
    可当他听到黎依汐嘴里紧跟着喊出来的那句话后。
    最后那一线希望，仿佛也顷刻间破灭了。
    “明睿渊，放过我……”
    即便在梦里，她也期盼着他放过她。
    明睿渊眼瞳紧缩着。
    心仿佛被人用力刺中，异常疼痛。
    他眼里满满溢出悲伤。
    感觉整个人都快痛得没法呼吸了。
    尽管知道，她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和他在一起。
    可亲耳从她口中听到，还是令他痛彻心扉。
    她住进这栋别墅，不过半个多月而已。
    他到昨夜为止，才碰过她一次。
    难道已经让她无法忍受了吗？
    她竟然让他放过她？
    可是他放过她了，谁放过他呢？
    难道她根本不知道，他不能没有她吗？
    明睿渊的俊脸上弥漫着一层难以言喻的痛苦。
    ……
    晚上快十一点了，梦魇中的黎依汐才终于消停。
    她逐渐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
    只感觉浑身上下异常的疲惫。
    仿佛连续几天没睡，又被他强烈索要，那么累！
    黎依汐迷蒙地睁开眼。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坐在她床边的明睿渊。
    他正目光幽暗，低低地凝视着她。
    几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黎依汐心脏一紧。
    整个人本能地颤抖。
    她在怕他。
    这个意识让明睿渊备受打击。
    眼眸再度暗了几分。
    他从未想过自己昨晚的行为，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压力跟影响。
    他却不知，黎依汐现在见到他会害怕，不仅是因为他昨晚激烈地强了她。
    还是因为她这一天一夜连续地做噩梦，梦里几乎都是他跟她妹妹黎浅浅结婚了，还逼迫她继续给他做情妇。
    她不愿意，请求他放了自己，他就强迫她。
    一次又一次。
    一次比一次狠。
    他说，这就是他对她的报复。
    这都是她应得的。
    黎依汐求助于她身边的人，想要他们帮她脱离苦海。
    可那些人全都受到明睿渊的威胁，自身难保。
    现在尽管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了，黎依汐见到他还是难免想到之前的噩梦。
    心有余悸。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之所以会做这样的噩梦，自然跟明睿渊连日来的逼迫与折磨有关。
    黎依汐用力撑起自己，第一个反应就想要下床。
    她本能地想逃开他。
    逃得越远越好。
    她不愿意噩梦成真。
    明睿渊娶了她妹妹黎浅浅，她还给他做一辈子的情妇。
    她这样既对不起妹妹，也对不起她自己。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下床，肩膀就被按住了。
    “你要去哪？”
    明睿渊紧绷着一张俊脸，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我要……”
    黎依汐愣愣地看着他，很想说，她想要回去。
    她不想再继续了。
    给他当情妇，对她来说要承受的身心折磨以及道德的谴责，实在太大了。
    可是对上明睿渊深邃的双眸，她仿佛被卡住了喉咙。
    竟然说不出口。
    如果她记得没错，自己也才刚刚答应做他的情妇。
    哪能说不做就不做？
    除非她想秦氏再危机一次。
    她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医院里的外公。
    明睿渊正拿捏着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