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他在赌！真是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计成本也要抢市场！如果这样长久下去……我们确实难以招架！”
    柳溪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陆明月，示意她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沉住气！”
    “哦……”
    陆夜明瞥了一眼柳溪惠，倒是没什么怒色，陆明月冷静片刻，深叹一口气道
    “说起来，当年爸爸还在的时候，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碰到过，我确实不该这么激动，我还记得，当时爸爸说，他创建保盛，从来不是为了赚多少钱，保盛的理想是为了中国做出更好更多的环保产品……”
    听陆明月说出父亲，陆夜明脸上出现一丝怀念，眼眸动容。
    他依旧记得，那时候，自己小小的一团，坐在父亲的腿上被宠溺的抱在怀里时，听着父亲豪言壮语的画面。
    那时候在陆夜明的眼里，父亲的身影无限放大，高大伟岸的姿态和伟大的大理想，都成为了他到现在坚持下去的偶像和动力。
    “爸爸！等我以后长大了，也要成为像你这样的人！”
    小小人影，高兴的被陆凌跃举的高高的，骑到他的脖子上，父子俩飞舞的身影，仿佛还在昨天。
    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也从来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陆夜明想延续陆凌跃的志向，为环保努力。
    当年的陆凌跃一心扑在环保事业上面，到处拉投资，数次喝酒喝到胃穿孔。而且柳溪惠当年，虽然性子也强势说一不二，但是因为和父亲感情极好，倒也没有现在那般偏激。
    “爸爸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
    陆夜明感叹了一句，没有看见柳溪惠眼里闪过的一丝微光。
    陆明月到底大他五岁，其实和陆凌跃的感情更深一些，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撇开了眼角的眼泪。
    这么多年过去了，柳溪惠都已经快忘了两人离婚时陆凌跃的神色和姿态了，倒是年轻时候的陆凌跃，一腔热血，对她诚挚认真的神色，还时常在脑海中浮现。
    陆夜明收拾心情，抹去那抹柔软，继续说道
    “这次不一样，芝霖投入更大，目标更明显，就是压垮保盛，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了。”
    陆夜明的话让陆明月心底狠狠一沉，咬牙切齿道
    “我看乔莫司是疯了，芝霖花比我们多一倍的投入，价格上几乎更是没有什么利益可言，纯粹就是烧钱！他这么做，简直就是下下之策！当真是不择手段了！”
    柳溪惠浅笑一声道
    “这个乔莫司还真是像他父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这个魄力，倒是更胜他父亲。丹尼尔也未必敢这么赌，他在赌我们不敢跟，这样不出一年，保盛的一半以上销售额都将被抢走，更何况，他们手握技术优势，就算不打价格战，以他的能力，利润也是轻松到手，要不是为了他父亲，他不会走上这条路。”
    这些年她和丹尼尔算是平分秋色，到底已经是后浪了，像乔莫司这样，直捣黄龙，目的性又明确的做法，虽说不是闻所未闻，但是也需要相当大的魄力了！
    “他怎么会肯呢！他立下军令状，两年内要让利润超越保盛，否则丹尼尔就无法再回到raymond。现在不止保盛，国内其他几家环保科技龙头企业的订单也岌岌可危，要么……我们把他们的供应链直接买断！看他卖什么！”
    “傻话，不过脑子！”
    “我就是气不过，他这么肆无忌惮的样子！”
    “他肆无忌惮，都是因为背后有靠山。技术、资金和人。眼下他虽然放弃了舒乐遥，可是如果保盛被击垮，新美也会收到很大影响，不止新美，还有许多的国内企业……”
    一直沉默的陆夜明却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芝霖这样降价扰乱市场，对多方都不利，raymond总部的那帮人竟肯？”
    “raymond集团的董事长edward是个颇有远见的人，他很支持moss。他们内部弊病很多。股东都是些老人，年轻人被打压的出不了头。edward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他这次支持moss，应该也是希望他能在中国市场站住脚，做出成绩，好提拔一批新人上去。edward和丹尼尔感情深厚，一直在暗中扶持moss，他能年纪轻轻坐上董事的位置，也是edward力排众议拉上去的，所以这次，他非赢不可。”
    听到柳溪惠这么说，陆明月却头都有些大了，这样说下来，得到了raymond的支持，芝霖以后岂不是在中国市场横着走？
    “他想上位，可是raymond集团那帮人精，可未必会如他愿，如此也只是一时有用罢了，就算丹尼尔回归，他们俩也还是会被那帮人针对。”
    “不如保盛把项目转移到新美，以防万一？只是如此一来，爸爸创建的公司……”
    陆明月说到一半又顿住，不可以这样……父亲为之奋斗一生的保盛，一定要保住！
    陆夜明脑海中浮现当时父亲的话，和保盛的未来，心里五味杂陈。
    柳溪惠立马开口
    “保盛没那么容易被击垮，最多是大伤元气，只要技术无法突破，终究会被他们超过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爸爸，如果是你，这次你会怎么做？
    思忖片刻，陆夜明忽然放下撑着下颌的手指，有些意有所指的说道
    “看来有些话，还是得跟他谈一谈。”
    柳溪惠不动声色看着他
    “夜明，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技术落后于他，这样下去，就算不是两年内，输也是早晚的事，研发方面的瓶颈不是短期可以突破的，只是，保盛和新美撑过去，其他同行的公司，可就不一定了。若是乔莫司肯转让部分技术核心给创赢……”
    “不可能！”
    柳溪惠忽然肯定的打断，陆夜明抬眸看着她，柳溪惠冷笑一声又道
    “夜明，他不会答应的！转让技术是大事，raymond总部也势必不会答应，这种高端科技，都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他不可能同意合作！”
    陆夜明沉眸片刻，一丝叛逆的意味说
    “如果只是一部分呢？柳总就确定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