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离开关雎宫没多久，常柳被一抹身影拦下。
    “陛下，妾身有一事相告。”
    女子跪在地上高高举起手里的册子。
    常柳停下脚步微微皱眉。
    “你是？”
    温长婉的脸上升起一抹苦涩的笑。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他除了懿嫔，根本谁都不在意。
    “妾身温贵人，今日阻拦陛下是为了揭发皇后恶行。”
    “皇后的全部恶事，皆在妾身手中的册子里。”
    勤政殿内安静无声，常柳闭目养神转动着扳指。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略显轻盈的脚步声款款而来，时不时夹杂着步摇碰撞的声音。
    王皇后今日打扮得非常隆重，本来是想要迎接五皇子的到来。
    这时脚步声停下。
    “臣妾见过陛下。”
    常柳睁开眼眸，目光直直落在王皇后发髻上。
    那上面戴着一顶凤冠，皆是由黄金打造，瞧着非常的霸气威严。
    “皇后，你刚才去紫明宫，郑贤妃如何了？”
    常柳提前把关雎宫发生的事情，及时给封闭了。
    王皇后并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关雎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常柳不准让人给她报喜。
    她并不知纤纤是否安好。
    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纤纤有没有平安生下孩子。
    因为关雎宫被严防死守，王皇后根本无法往里面安插人手。
    可是二人夫妻这么多年，王皇后怎会不清楚常柳的微表情。
    常柳的眼底带着愤怒。
    王皇后不疑有多。
    以为对方是在担心郑贤妃中毒的事情。
    “太医说郑贤妃危在旦夕，臣妾已经开始彻查毒药从何而来。”
    “只是……”
    王皇后迟疑几秒说道，“今天贤贵妃吃的东西是少，其中便有二皇子带回来的绿豆糕。”
    可随着王皇后说话，常柳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犀利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剑，仿佛下一秒要落在她的身上。
    这让王皇后更加感到不安。
    “皇后，你是真的想要郑贤妃恢复过来吗？”
    “你难道不是一直以为，三皇子的死，其实是李氏和郑贤妃干的吗？”
    王皇后猛地抬头，完美的端庄微笑带着龟裂。
    她忙跪下说道，“臣妾并未有如此想法，不知是谁在陛下面上进的谗言，求陛下莫要冤枉好人。”
    “无论是李氏，还是郑贤妃，在臣妾的眼里皆是后宫姐妹，岂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看着王皇后那伪善的样子，常柳觉得心底一阵的恶心。
    他知道王皇后的手脚不干净。
    可是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的心思竟如此歹毒。
    直接算计到纤纤的头上。
    更是没想到她已经惨绝人寰。
    利用周氏借刀杀人，大皇子和二公主的死，就连李氏刚降生的小皇子，同样是死于她的算计下。
    还有二皇子坠马一事，更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常柳握紧拳头强忍下怒气。
    “皇后，你觉得朕是蠢人吗？”
    “你利用周氏害李氏，又利用李氏害二皇子坠马。”
    “你把她们玩的团团转，真觉得自己的手段万无一失吗？”
    本以为王皇后会为自己争辩。
    可她抬起头神色平淡。
    “原来陛下已经知道了。”
    她露出一抹恬静的微笑，亦如当初刚嫁入王府时。
    常柳在掀开盖头，盖头下的女子眉目清秀，还带着不同年纪的稚嫩。
    对方的目光清澈，还夹杂着少女的忐忑。
    没有让人惊艳的容貌，可眉目清秀目光纯洁。
    她早就已经会伪装自己。
    “皇后，你还记得魏娥吗？”
    魏娥？
    王皇后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她害死的第一个人。
    魏家嫡长女，满京城流传着她的好名声，因为她绝色无双，背后更是有魏家作为靠山。
    就算是王皇后，依旧比不上魏娥的名声。
    当初本来要定下魏娥为王妃。
    太后非常喜欢这个准儿媳，曾多次给魏家送去礼物。
    可就在紧要关头，魏娥出事了。
    等她被发现的时候，早已失去了性命。
    别人只以为这是意外，可王皇后才是背后的毒手。
    王皇后迎着目光勾唇浅笑。
    “臣妾当然记得魏姐姐了，她才色双全无人能比拟。”
    “明明我们同样是备选王妃，凭什么她就能为正妃，而臣妾只能是侧妃？”
    “陛下，你可以告诉臣妾，是因为什么吗？”
    当初备选王妃有二，谁要是落选咋为侧妃。
    常柳看着王皇后那副模样，只觉得恶心至极，用力将一本奏折丢在王皇后的身上。
    “毒妇，你可真是狠，居然为了一己私欲，直接害人性命。”
    面对常柳的愤怒，王皇后站立在大殿中一言不发。
    她只是静静望着常柳，仿佛下毒手的人不是自己。
    “臣妾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你，如果不是想要能够成为你的妻子，臣妾何至于步步谋算。”
    “还有我们的三皇子，他还那样小，刚学会喊母后，陛下，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王皇后想起儿子开始落泪。
    “你有那么多的儿子，李氏，郑氏，刘氏，现在还有一个沈枝意。”
    “你对她们温柔小意，对臣妾却是相敬如宾，有时候我们一起躺在床榻上，可臣妾的身侧依旧是冰冷，就像是臣妾的心一样。”
    曾经王皇后喜欢过常柳，在她第一次进宫选秀的时候。
    常柳还是王爷身份，不过只是遥遥一望，更是让她芳心暗许，再也无法自拔。
    无数人告诉她，你将来会是常柳的王妃。
    可魏娥挡在她的前面……
    “真是可笑。”
    常柳眼中尽是寒意，看向王皇后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
    “王氏无德，德不配位，残害皇子，戕害皇妃，废除中宫皇后之位，贬为庶人迁入冷宫。”
    面对常柳的无情废除，王皇后取下头上的凤簪，用力的抵在自己的脖颈处。
    她轻笑出声。
    “陛下，既然无法成为你的皇后，更加无法得到你的爱，就让臣妾在黄泉下等着你吧。”
    话音刚落，手里的簪子已经划破肌肤，鲜血染红明黄色的凤袍。
    王雪媛望着勤政殿的梁木，耳边只是听见一片的嘈杂。
    差点忘记自己叫王雪媛了。
    常柳没有逼死王皇后的意思，见她居然想自尽，忙宣太医前来救治。
    只是王皇后早已咽气。
    王皇后非常的了解常柳的性子。
    如果自己不死，那么自己必定被废。
    可若是自己死了，常柳会善待王家，并且王家不会出现废后。
    哪怕是王皇后已到末路，可她还是在为自己的母族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