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这项目究竟有什么不妥吗？”
“……”
叶北川没有回答，直接就拨通杨总监的电话，怒气冲冲说，“杨光正，我限你十五分钟内，马上回到公司来，给我解释清楚艺术展项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在很远的地方？……呵！那你永远都不用回来了！等着收律师信吧……好，我等你。”
接着叶北川又直接打了法务部经理及公司监事会负责人的电话，要他们马上赶回来。
看着这一切，许粤越发心惊胆战。
叶北川这老板向来优待员工，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就算跟扫地阿姨，他也能聊上几句。许粤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等叶北川结束所有通话后，她战战兢兢地倒了杯热茶，放到叶北川桌面。
“老板，这个项目给公司惹麻烦了对吗？”她小心翼翼问。
叶北川揉着太阳穴，长叹一声，“许粤，这次你捅马蜂窝了，旷楚影视文化是故意针对我们的，它的幕后老板是邝眉。这个项目，绝对是个陷阱。”
“啊？”
许粤如当头棒喝，就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大盆凉水，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怎么又是邝眉和江玉瑶捣鬼？
“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咯。”
叶北川冷哼一声，摊了摊手。
顺手，他便将自己外套一脱，帅气地把衬衫衣袖卷起，解开衣领上两个钮扣，拉了张办公椅在许粤身边坐了下来，一副今晚准备通宵的战斗状态。
“你去叫外卖吧，点个凉拌青瓜、凉拌面，还有凉拌牛肉、凉拌皮蛋，你请。我们先吃点，今晚我陪你加班。”他说。
“……”
许粤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老板，你是知道点幽默的。
……
半个小时后，市场中心、法务部、监事会的三大部门负责人都回来了。
叶北川将关于这次艺术展的所有项目文件、法律文件都看了个仔细，将每个程序都问了个遍。
很快就得出结论，这个项目是市场中心杨光正总监私下承接。
他将项目定性为不需要总裁批复的b级项目，并拿了公司章跟邝楚传媒文化公司共同投标，全过程根本没有上报给公司总经办。
在投标成功后，叶一广告与邝楚传媒文化签下合作协议，在协议里有好几条都是坑叶一广告的，如果项目不顺利，被主办方追讨，叶一广告要承担主要责任，赔偿巨款。
而这些细节，法务部没有注意到就批复通过合同，现在合同已经双方盖章，无法挽回。
虽然，表面上看来，叶一广告和别的公司单纯合作项目投标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若项目顺利完成了，也自然没什么问题，甚至能赚不少钱。
可许粤知道，这里面问题可大了。
邝楚文化的幕后老板是邝眉。
原本这点是无人知晓的，幸亏叶北川回来得及时。
叶北川曾简单跟她提及，邝眉与叶家从上一辈就有恩怨，所以他一直有暗中调查邝眉的经济状况，对邝眉有很深的了解，调查中获悉邝楚文化的幕后老板是邝眉。
既然有恩怨，而且还经历了年前因许粤引起的舆论风波，叶北川与邝眉积怨甚深，她绝不可能是单纯跟叶一广告合作的，而且叶一广告负责这个项目的，又这么巧是许粤。
那就更明显了。
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
叶北川眼神犀利，紧盯市场中心总监杨光正，“杨总，这个项目主办方，你有调查过吗？”
杨光正眼神闪躲，“我……我……之前找了些资料。但这个欧洲公司好像在欧洲也是这几年才冒头的，资讯并不多。不过，人家是实实在在肯花大钱。我是看在钱的份上……不对！是看在为公司赚钱的份上，才接这个项目的。”
叶北川冷笑，层层逼进，“我们叶一广告在国内是名字响当当的广告企业，之前根本没有与其他广告公司共同竞标的先例。你是怎么想到跟邝楚文化一起竞标的？而且，我们还是属于下级的那一方。你是怎么想的？”
杨光正辩解，“叶总，您听我解释啊，我只是很单纯的因为部门有业绩压力，所以才接下这个项目，纯粹为了公司利益啊。而且这个项目也真不算很大，我们自己部门几个员工就应该能搞定。而且……而且许粤能力也很强，她没问题的。我真不知道旷楚文化可能包藏祸心。叶总，您要相信我啊！”
叶北川摆摆手，已没有听下去的耐性，“不用再解释了。明天开始，你将接受监事会调查，是不是冤枉了你，监事会自然会调查清楚。如果你真有问题，就等着被辞退和收律师函吧。”
“叶总，我真的不知情啊。我怎么能想到旷楚文化是跟江家、邝眉有关呢？”杨光正满头大汗，还想解释。
叶北川俊脸越发冷漠，气势逼人，“别装了。如果你真的不知情，你不是从中收了好处，你怎么会故意指定许粤来负责这个项目呢？很明显，这就是她们故意做陷阱要许粤掉下去，而你从中收受好处，从旁协助了。当然，我现在只是推测，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
杨正光像泄了气的皮球。
一切都被叶北川猜对了。
随之，叶北川吩咐监事会调查清楚的细节。
将杨正光的事情处理好后，叶北川让其他人都离开了，就只剩他和许粤在办公室里。
许粤心里空洞洞的，非常意志消沉。
本来她是抱着很大的兴趣和激情投入到这个项目中的，为了做好这项目，她前期花费了很多心血。
可现在……原来是别人一早设计好的全套，而她已经傻傻跳下去了。
她还以为自己只要努力了就能将事情做好，但原来人性是那么的复杂，不是单凭努力就能将事情办妥。
“叶总，那这个项目，我们还做不做？”她问。
叶北川正打开电脑敲打键盘，抬头挑眉看向她，“谁说不做？当然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