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我能答应的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定会在。”
沉默许久后，慕晨辉笃定地回答到。
与无月接触的时间还不长，他还不敢拿着全族人的性命去赌，单从魄力上来讲，他已经输给了龚家和上官家。
“那我换个问题吧，‘圣’在你们慕家眼中是怎样的一个人？”
“自然是一个伟大、强大且善良的人，没有他，哪来的如今的人族。”
慕晨辉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无月的问题。
这看似宣告立场的回答，非但没有让无月失望，反而悄悄地抿嘴一笑。
“如果我说‘圣’只是在利用你们的信仰之力助自己突破到更高的层次，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根本就不曾关心过你们的死活，您还会是一样的评价吗？”
“我不知道你从哪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但我劝你最好不要抱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慕爷爷，既然你们见我是为了看清楚我的立场，那为什么咱们之间就不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呢？”
“嗯？你想说什么？”
慕晨辉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数次带给他惊讶的无月。
“您的这些伎俩或许骗得了其他人，但却骗不了我。
当我问您对‘圣’有什么看法的时候，换做是其他人一定会惊讶于我的问题，毕竟‘圣’留下的身影实在是太过高大了，高大到让人难以心生怀疑。
但您似乎没有任何的意外，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便给出了您的答案。
要么就是您故意在试探我的立场，要么就是您对‘圣’的愚忠在作祟。
如果是愚忠，那在我问出下一个问题的时候，您就一定会暴怒并喝止我。
然而您只是淡淡地劝阻了一下我，这就说明您并不是愚忠。
既然您现在是代表着慕家所有人在与我交谈，那便代表着慕家对‘圣’有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这个，才是咱们可以真正开始交流的前提。”
“哈哈哈，不愧是七七看中的人啊，我这个活了大把岁月的过来人都没有你现在这般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慕爷爷过誉了，只不过是恰逢其会，容不得我有半分松懈罢了。”
“不管怎样，你的这个判断是准确的。
其实从慕家先祖那一代开始，慕家中便有一个规定：
所有慕家之人不得擅自翻阅任何古籍，族中会安排专门的老师对大陆历史进行讲解。
除非是天姿绰约、品行端正、能辨是非的青年才俊，才允许在族中长辈的监督下进行翻阅。
七七就是翻阅过这些古籍的人之一。
不过对于这些青年才俊，在翻阅过之后我们都会与之进行一次长谈，如果不能有自己独立的看法，那便会将其的记忆进行抹除。”
“这是为什么？”
对于慕家的规定无月大感疑惑，有点弄不清对方到底是信任人族之“圣”，还是对其抱着怀疑的态度。
“慕家作为一个记录者，一直以来秉承的都是事无巨细地记载。
所以不管内心里对事实有着怎样的怀疑，我们都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真实的回忆。
但这和我们有自己的判断并不冲突。
在‘圣’和慕家先祖最后交谈的时候，先祖曾问过一个问题：
既然九怨一族仍有可能卷土重来，为何不在现在将其彻底抹杀？
‘圣’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甚至连一句留给后人的磨砺之类的话都没有。
世上盛传那个时候的‘圣’因为与九怨一族的对抗已经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和九怨一族发生过死战，一身实力处于世间的巅峰，哪怕是九怨一族举全族之力都不能与之为敌。
这是我们先祖怀疑他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便是森罗域。
‘圣’不仅没有想要灭杀九怨一族的想法，还铁了心的要构建森罗域。
原本慕家先祖以为这个森罗域是为了在人族罹难之时提供庇护的地方。
哪曾想‘圣’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除了他想带进去的人，其余人根本就没有进入的资格。
不仅如此，他还要求我们慕家作为森罗域的守护者，在他自己愿意出来之前不得让任何人闯入其中。
如果他出不来了，那森罗域便将永久地封印。
当时他进入森罗域的时候，几乎把世间所有强大的妖兽和宝物全都带了进去。
看似给人族解决了很大的隐患，实际上也大大削弱了人族的实力。
而森罗域的封印所在，就是如今的临界山！
再有第三个原因，就和森罗域的怪异有关了。
黑死海的事情其实我们慕家很早就知道了，当初慕念辰和你们苏家诡颜的事情我们一清二楚。
我们曾经在森罗域的入口处传递过这个消息。
得到的回复是，慕家不得对黑死海进行任何的打击。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置大陆之东的慕城于不顾的原因所在。
我们不清楚这些指示是‘圣’亲自发出的，还是有什么歹人代为发出。
但类似的消息已经不止这一次了。
慕家代代传承下来，每当大陆有什么大的动荡的时候，我们都会进行询问。
没有一次是准许我们插手的，甚至还会利用森罗域的力量对我们进行限制。
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很多糟糕的事情发生，其中也包括你们苏家的罹难。
种种事情累积起来，让我们对于‘圣’的真实初衷产生了大大的怀疑，在让族人了解历史的同时，我们更希望他们不会抱着愚忠走到错误的道路上。”
无月深以为然地看着慕晨辉。
之前还有些怨恨慕家始终不出世的态度，如今也因为这些话烟消云散了。
只能说他们的身份角色限制了他们的勇气，哪怕心存怀疑，也会在“圣”和真实中左右徘徊。
当然，这一次无月更加确认了韩九笙的说法，“圣”的身上一定戴着不同的面具。
森罗域，他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