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白跟在omega身后，走过废弃的兴水县福利院的矮墙，走过一片杂乱的灌木，走过乡间小河上年代久远的小桥以及一片荒废的农田，最后来到了一个上了锁的小院前面。
    “这里吗？”alpha看着眼前破旧的院墙和已经生了锈，堪堪挂在大门上的铁链，问道。
    “嗯。”江诺然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越过院墙，落在院子里唯一的那栋老旧的建筑物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alpha的很高，因为角度关系，哪怕隔着铁门，也可以隐约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整个院子并不大，里面堆着两辆一看就年代久远被废弃的三轮车，更远的院墙角落里，种着一棵不知道品种的树，但是显然因为疏于照顾，已经枯死了，只留下干枯的枝丫，倔强地往上支棱着，仿佛在切割天空。
    在来到这里之前，秦照白在脑海里勾勒过关于这个工厂的很多细节，他甚至在偷偷一个人的时候，在地图上悄悄地搜索过这个地方。
    虽然因为地处偏远而没有任何图像，但是在他的想象中，这个工厂应该更大一些，里面的东西更多一些。
    仿佛这样，自己小爸当年待在防空洞里的时候，就能舒服一点，而那个在雨夜里追出去的孩子，他的童年就会不那么贫瘠和灰暗。
    “是不是很小？”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江诺然轻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可是对小时候的我来说，这里已经很大了。”
    omega说完，抬手指了指侧边被遮住的院墙。
    “走吧，我们从那边进去。”
    等到秦照白跟着江诺然走到侧面，他才发现原来这里的院墙塌了一块，留下了一块宽约一米的缺口。
    “这么多年了，也没人修。”看着眼前的缺口，江诺然感叹似地说了一句，然后率先从缺口里跨了进去，“我小时候就是从这里溜进来的。”
    两人走进院内，秦照白回头看了一眼打算跟进来的崔明启，无声地做了个手势，后者停住了想要跟进来的动作，转身安排跟来的安保人员在院外警戒起来。
    江诺然此时却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他只是回头看了alpha一眼，让他跟上，就快步走向院内唯一的那栋建筑。
    说是建筑，其实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个工棚。
    四周是简易的墙壁，其中三面的窗户开在很高的地方防止偷盗，唯一设有大门的那一面刷着已经斑驳的绿色墙漆。对开的门已经残破不堪，甚至有一面门板也已经不知所踪，门上方用来装饰的小窗户上的玻璃也不见了。
    穿着一身高定的白色麂皮外套以及同款的手套和靴子，站在门前的omega少年漂亮矜贵，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然而他却毫不在意地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alpha，然后上前一步，推开了那扇大门。
    就像推开了困住了自己整个人生的梦魇。
    雪，下得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