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即便不认识彭老爷子也能猜得出对方的身份。
    彭家人丁单薄，一共三个主子，老太爷和两个孙子，两个孙子又分嫡庶。
    彭澄宇是大少爷，也是嫡子，在守旧的老太爷眼里是很重要的。
    像程野这种戏子，孙子愿意玩就玩玩，带到家里来，委实有些不像话。
    彭老太爷冷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难听的话，程野心虚的低着头行礼问候之后，等对方走了才敢离开。
    在门口等候的97敏锐地察觉了异样：“怎么了？”
    “刚才遇见老太爷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
    程野不方便说的话，带路的下人回的很利索。
    97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搭着程野的肩给他开车门。
    “没事，只要你愿意，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耳边的低语像是许诺又像是誓言，听的人心里酥酥麻麻的，刚才被彭老太爷无视的些许屈辱感，此刻也烟消云散。
    车开了半晌，程野才蚊子般哼唧了一句：“谁要跟你在一起。”
    97自然地把人搂在怀里，一只手挑起下巴，迫使他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如果面前这个人还是现实里傻乎乎的样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挑逗性的举动，因为实在不好意思。
    但在这个地方，他反而想开了。
    他的身份是彭大少爷，程野的身份是个戏子，他们两个的关系有这片空间的背景推动，何必扭扭捏捏呢？
    再说，程野虽然没有现实里的记忆，但拥有正常的理智，并不算欺负他。
    如此想着，彭大少爷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程老板也不亏是成了角儿的人，眼睛跟有钩子似的，拽着彭大少爷目不转睛。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逐渐升温。
    “砰！吱～”
    一个急刹车，俩人在车里差点摔掉地上。
    清醒过来的97扶好程野，不悦地看着司机。
    司机嘴里不住的认错加解释：“少爷对不起，您没事吧，我这开的好好的，前面忽然跑出来一个疯婆子撞咱们车上了，估计是讹钱的。”
    “下车看看，真受伤了让后面的鲁管家带她去医院，讹钱的……也随便给点吧。”
    97犹豫了一下，看着街上衣衫褴褛的穷人心中不忍，即便是讹人，也难以苛责，让司机看着给点儿算了。
    司机下车去处理事故，程野故意离那人远了点，省得自己沦陷的太快。
    可车里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再远能远到哪去，更何况彭大少爷身高腿长，哪里躲得开。
    97倒没留意他的小动作，一边听外面动静，一边揣测盯着彭钰龙的三个鬼影。
    很快车外传来骚动，一个脏兮兮的女人被拖到了路边，大约真是疯婆子吧，不顾自己身上流血，拍着手，嘴里还在念叨：
    “钵钵鸡～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司机也探头进来汇报情况：“少爷，那女人是个疯子，好像没什么亲人，身上擦破点皮，伤的不重，正好这儿有医馆……”
    话还没说完，97推开车门下去了。
    周围的人本就围着车指指点点，看到事主现身，更是互相打听这是谁。
    97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快步来到伤者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撩开疯女人的头发，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果然是她——王小燕！
    “带到车上，送回家找人给她清洗包扎，以贵客相待，不许怠慢，等我回来后有事问她，看好她，她要是丢了，你们通通没好果子吃！”
    97松开手指拿手帕擦了擦，迅速下令，然后回到车上叫司机继续去监狱。
    鲁管家几人则按少爷吩咐，把王小燕拖到另一辆车里带回彭家。
    “你听说过王小燕吗？”
    车里，97试着用这个名字唤醒程野，但对方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