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是一种不会过时的骗术。
    出于种种原因，即便再不信鬼神的人，只要戏做足了，他就不会不信。
    徐小神仙就是这个行业里的佼佼者。
    他来往的不仅是达官显贵，在民间也有极大声望，很多百姓喝他的符水治病，且大多都治好了。
    这就更显得他法力高深。
    尽管有同行揭露他的符水里掺了草药，也很快被无数汹涌的民意给盖下去了。
    净胡扯，草药什么味儿我们能喝不出来？
    这倒叫同行不知如何解释了，毕竟草药的味道跟符水确实天差地别。
    就这样，年纪轻轻他竟成了远近闻名的小神仙，连带着快要破落的青阳观也重新焕发生机，香火兴旺。
    今日青阳观里的徐小神仙一反常态地闭关，不再见客。
    “居士，我们观主确实闭关了。”接客的道童一脸为难，这是他拒绝的第八批客人了。
    眼前的彭家虽不如以前了，可他家大少爷亲自登门，到底不比别家派下人来请，拒绝起来也格外吃力。
    97感觉有些奇怪，按程野所说，这位徐小神仙是个善良的神棍，常年累月开门做善事，没道理这么巧，需要他帮忙就闭关了。
    除非……
    “请进来吧！”
    漆黑的钟楼上突然传出声音，小道童诧异地看向高高的钟楼，只见那里有一道人影提着马灯走下楼梯，进了后院。
    小道童心里全是问号，这么黑，观主爬钟楼上干什么？
    97听见那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微微一笑，不等道童引路，主动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日里人潮拥挤的道观在夜间异常冷清，因着深夜的缘故，多余的灯火早已熄灭，观内只剩供奉了长明灯房间孤零零的亮着，凭空增添了几分森冷气息。
    小道童后知后觉地提着灯笼跑在彭大少爷前面，引他去后院观主的居所。
    观主的屋里隐隐有光，小道童识趣地停下脚步，不再上前，97一个人走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等97说话，对面那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先问了话。
    “我不知道，我只是要找个人帮我演戏，碰巧这个人是你。”
    97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徐小神仙面前，心里揣测是否是程野的安排。
    没错，徐小神仙就是那个追着鬼来电打进来电话的那个人。
    按程野的说法，他明明有实力直接接通，却还伸手操作了一下手机，是个讲究人。
    进了这片诡异空间，他依然是个讲究人，徐小神仙，多体面的身份。
    “我？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能帮上你什么？总不能去你家驱邪吧。”
    徐东闭门不出，就是为了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观察一下外界，倒是没料到无常部的副部长竟主动找过来了。
    “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件事牵扯到了欺凌事件，也就是受害者有罪论那件事……”
    97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来意讲一遍，徐东听后却皱起了眉，又是春满戏班！
    见他皱眉，97有些不解，“难道这个法子行不通吗？”
    “不是你的方法有问题，是这个戏班。”徐东把自己进来后遇见的事情也捡重点说了一遍。
    原来徐小神仙作为知名专业人士，时不时就会被请去处理一些灵异事件，大多数情况下，疑心生暗鬼，小神仙都能糊弄过去。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真本事，徐东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今天，徐东顶着小神仙的名号，听到了一件怪事，这件怪事发生在徐小神仙的客户家里。
    也就是听说了这件事，徐东才决定闭关谢客，观望之后再做打算。
    话说五年前，春满戏班出过一位名角——白云菲！
    此人唱功十分了得，一出白蛇传唱得惟妙惟肖，如同白娘娘再生一般，引得无数观众争相追捧。
    更有世家公子豪门阔少大打出手，只为与那位白娘娘见上一面。
    如此声势逼人，春满戏班自然留不住，痛痛快快转手把人卖了。
    接下白云菲如何爆红自不必多述，只是身契被东家死死握着，赚再多钱也难以脱身，好似被法海困在雷峰塔里白娘娘一般，绝望又无助。
    就在此时，一位世家公子脱颖而出，不惜卖掉祖宅也一定要赎回白云菲的身契。
    “这位公子乃是前清王爷的后人，家底儿丰厚，却只剩他一根独苗，对白云菲甚是痴迷。”
    说到这里，徐东倒杯水润了润喉。
    97也大致明白了这个诡异空间的来历。
    鬼来电多半是追着王小燕唱白蛇传的，恰巧又遇上彭老爷子遭遇的欺凌事件，两相结合，在王小燕用吊绳鬼域拼命对抗下，产生了这种组合在一起的诡异空间。
    也就是说，现在不止要处理欺凌事件，还要加上白云菲。
    白云菲极有可能关系到王小燕的生命安全。
    那程野呢？
    他在这片空间里，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