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女人自称白婷婷，不由让程野转头，仔细打量起来。
    连那正装青年也不动声色地注意起了她。
    女人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柔弱和胆怯。
    正装青年意识一阵模糊，记忆逐渐混乱，挺直的腰背也因这突然的头痛而弯曲。
    白婷婷这个名字如同有什么魔力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翻腾。
    一股隐晦的阴冷气息沿着耳膜流进脑海，不断翻看着他的记忆，从迈入这间灵堂，倒退着，往前追溯。
    沿着青年走过的青石板，一步步追到了他家。
    白墙青瓦的宅院里，一个老太太正坐在灯下缝制什么东西，嘴里絮絮叨叨对孙子叮嘱着什么。
    蓦地，老太太浑浊的老眼里爆出一抹幽黑的精光，猛地站起身来。
    “奶奶？”
    青年不解地叫了一声。
    “没什么，你拿着这个。”
    老太太拉着孙子的手，从篮子里摸出一枚小巧的八卦镜，塞进他衣服内侧口袋，又拿鸡毛掸子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遍。
    “早去早回，接到人就赶紧回来，那地方乱了。”
    “好。”
    青年笑着应下，转身离开。
    “好。”正装青年跪坐灵堂前，嘴里喃喃道，脸上痛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忌惮。
    从怀中摸出那枚小镜子照了照自己，才转头看向那个女人的位置。
    但那里空无一物，连她吃完丢在一边的苹果核也没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对面的程野低着头，发出轻微的鼾声。
    “哒～哒～哒～”
    小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颇为熟悉，只不过，这次蹑手蹑脚站起身的人换了。
    正装青年从口袋里抽出一双白手套，戴在手上，屏息站在门后。
    门外，一个体型微胖的女人正面带微笑，捧着干瘪的头颅在走廊里来回游荡。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也在不断响起。
    走廊拐角，白婷婷三人在这里蹲半天，都有些不耐烦了。
    97用手比划着问白婷婷怎么回事，白婷婷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原本她通过门，已经知道程野在守株待兔，带着恢复神智的97和周泽跟在赵美丽身后，是打算前后夹击。
    但赵美丽到了门口却不进去，来来回回遛弯儿。
    这让她感觉十分怪异。
    正面刚不是打不过，这是她的主场，对方没有强到以客欺主的地步，只是为了节省力量，才选择稳妥一点的办法。
    既然鱼迟迟不上钩，白婷婷也不好再抠抠搜搜的了，取出一个红色发夹，戴在头上，站起身快步拐弯。
    “咚咚咚～”
    白婷婷不加掩饰的疾走，发出沉闷的声音，整个人像一阵风似的，冲向赵美丽。
    赵美丽转过头看着杀气腾腾的白婷婷，脸上满是讨好，笑着说道：“你好……”
    不等她话说完，白婷婷拧动腰肢，用尽全力，扳手带着一团血雾狠狠砸了下去。
    “嘭！”
    赵美丽的头承受了如此大的力度，整个人却纹丝未动，像是毫发无损。
    但那块凹下去的头骨，还有顺着脸颊流下来的血，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只要你把那具身体给我。”
    赵美丽略微停滞了几秒，在白婷婷砸下来第二下前，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快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然而白婷婷冷着脸充耳不闻，迈着小碎步咚咚咚紧追不舍，抡圆胳膊又一扳手砸过来。
    赵美丽险险一避，扳手擦着脸砸过，半边脸瞬间干枯如树皮，原本温柔和气的脸庞此刻变得异常恐怖。
    眼见唤不醒那个被压制的意识，赵美丽不再退避，手中干瘪的头颅瞬间恢复了血肉。
    张开的大嘴发出瘆人的嘶吼声，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白婷婷扳手挥舞到一半，突然失力，身上的皮肉一块块脱落，腐烂。
    眨眼间，身上的衣服都快撑不住了。
    而走廊拐角的97更惨，周泽有布娃娃保护，他可没有，虽然布娃娃一直在掉棉絮，羽毛，还有奇怪的布条，但好歹周泽身上没掉肉。
    反观97，整个人只剩脑袋还完整，被周泽用手扶着，全身的骨架在睡衣里清晰可见。
    这不禁让周泽升起了一个疑惑，他的脑袋为什么没变成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