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粮食散养的土鸡味道格外香，远非饲料鸡可比。
    也许是听到有人来的缘故，程野干饭更加卖力了。
    “你二舅家那个，两天前从城里跑回来的，说车在路上坏了，张寨村离这儿也不远，但他死活不走，说路上害怕，我不让他住咱家，他就住村里敬老院了，吃饭等送，今天你回来，晚送一会儿，这就找上门了。”
    王爸简单解释几句，王小燕撇撇嘴，招呼大家继续吃饭，吃完饭还有事要打电话沟通。
    王妈开门把人让进过道避雨，自己去厨房拿准备好的那份儿。
    “呦！表妹回来啦？这么多客人？”
    原本无精打采的张勇看见院子里多了一辆三轮，探头看看堂屋，笑着打了个招呼。
    王小燕回头做了个鬼脸，配合着卸妆后脸上的油彩，把张勇吓得像炸毛的猫一样，一跳三尺高。
    这时王妈也拿出了饭盒，看他这副样子也有几分不耐，让他回去吃。
    送走了娘家侄儿，王妈回到桌上又数落王小燕。
    “你搭理他干嘛，到时候他胡咧咧说你是鬼上身，村里又有闲话。”
    “没事儿，妈，我已经想好了，听李哥和97的劝，重新跟研究所那边谈谈。”
    听见女儿这话，两人脸色一暗。
    虽然他们赞成女儿配合研究所，只要能帮助国家恢复正常，让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可终究还是担心出意外。
    很快吃完了饭，王小燕把她爸的手机拿来，97拨通了王建军的电话。
    王建军对于王小燕打来电话并不感到意外，那些教授的激进方案，有的连他都看不下去，更何况具有诡异力量的王小燕，反抗是肯定。
    不过这么快就重新进行通话，还是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在这场世界级的灾难面前，中土人口密度高，受灾严重，如果不团结起来，损失无法估量。
    各国没有联合对抗诡异之前，中土在诡异力量方面能领先世界，未来话语权就更大，中土人民活下来的数量也就更多。
    在王小燕开口之前，王建军先把她走之后的事简短说了一下。
    省里对这次出逃事件感到十分震怒，召开会议问责相关人员，这次会议之后，最少要调走大半的人。
    同时表示，如果王小燕愿意回来配合研究工作，省里会重新挑选出素质过硬研究人员，尽量平稳地开发王小燕身上的力量。
    但希望王小燕不要再有所保留，毕竟这些力量关乎能不能早一天稳定局面。
    王小燕斟酌再三，提出了自己的两个条件，配合研究时，她只在金纸糊的板房里配合。
    再有就是要自己的父母和李滨的家人得到妥善安置，最好是有金纸贴墙的房子住。
    对于这两点，王建军一口答应，相比于其他人，王小燕要的确实不多。
    在人口基数庞大的中土，掌握诡异力量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数选择与官方合作，探索自身能力，增加活下去的希望。
    也有少部分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否则就用诡异力量搞事情。
    通常官方都是一口应下，然后付出代价对其进行毁灭性打击。
    诡异无法杀死，但驾驭它的人是会死的，弄死人之后，再用黄金物品去限制诡异，把诡异关起来。
    谈好了条件，王建军着手安排直升机去接王小燕，却被拒绝了。
    “要等一等，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辆大巴车……”
    王小燕正要把路上的事说给他听，告诉他来这里有程野的意思，眼睛往周围一扫，程野不见了……
    与此同时，过道里大门吱地响了一声。
    厨房里洗碗的王妈慌慌张张跑出来一看，连忙冲楼上喊人。
    “李滨，你跟他说吧，程野估计是跑出去玩了，爸，97，咱们一起去找。”
    王小燕匆匆把手机给李滨，又拿了老妈的手机，三人跑出了家门。
    程野一身病号服在村里很显眼，虽然没人出来，不一会儿就被人从楼上拍下，发到村里的群聊。
    王爸按村里的地形特征，带着97和王小燕一步步追上了程野。
    程野蹲在大树下，对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庙，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因为忽然闹鬼的缘故，往日村里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柱香的土地庙，最近这些日子香火不断。
    明显翻新的瓦片弥漫在香烟中，为小庙里那尊看不清模样的泥像增添了许多神秘感，令村民们纷纷感觉安心不少。
    但庙里青烟缭绕的神秘感，其实只是因为下雨，烟飘不上去而已。
    他来这儿干啥？
    几人微微喘气，盯着程野面前小小的土地庙，有些疑惑。
    正当他们揣测程野此举有何深意时，一阵细微的咀嚼声响起。
    王小燕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程野正拿着供给土地的苹果啃皮，两颗门牙咔咔几声，一层果皮脱落，吭哧一口，然后再啃皮，继续吃。
    打量了一下四周，王小燕回忆进村的路线，刚好有一个巷子能看到这个庙，估计程野从进村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直惦记着吃完饭来吃餐后水果。
    既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警报解除。
    97看左右没人，也悄悄上前，从程野手里掏了个橘子，不客气地吃起来。
    至于神明怪罪？
    要是神明能怪罪就好了，降罪后顺路把人间这些鬼怪给一起带走。
    “官方不是下通知禁止这些无意义的活动，还发了很多拿着各种符、佛牌被诡异屠杀的案例，怎么村子里还在拜？”
    97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汁水在嘴里炸开，还挺甜。
    “鬼都出来了，还不让人拜神，即便你跟大家说没用，大家也要拜，除非大家亲眼见证神佛在那东西面前没用。”
    王爸生活在村里，自然也跟着一起上过香，知道大家都是什么想法。
    97点点头，确实如此。
    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有个精神寄托，面对未知的鬼怪，寄希望于神佛，是再正常不过的做法。
    只是根据王小燕看到的资料，从他们在许家坳出来之后，以前那些奇人异士的能力全都不灵了……
    就连卜卦都卜不出来了……
    研究所里死的那几个道士和尚，有一两个97曾经跟爷爷一起见过，那可是有真本事的，结果惨死在尖刀下，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说明，神佛的力量忽然消失了。
    既然消失了，跟着程野吃个贡品算逑！
    “小燕啊！那个……你表亲生孩子，你应该能去吃席吧？我是你的病人，跟着一块儿去吃点，应该说得过去吧？”
    餐后水果没几个，毕竟村里人也不敢出去，能上供的水果不多，程野一抹嘴惦记起了吃席。
    他中午都看见了，那男的一跳起来，有个小孩儿在他肚子里，快出生了，生孩子肯定得摆酒席，还跟王小燕家沾亲。
    这不是现成的一顿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