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只得到短暂的呼吸，紧接着是更绵长的吻，好似刚刚那片刻的分离只是给她喘息的机会，她被吻的手脚发软，宛如躺在一叶扁舟在平静地湖面飘飘荡荡。
    他真的好会。
    温柔迷蒙的脑子如此想。
    “倪易寒。”她声音碎的不成样子，被堵住的唇好不容易溢出声，反而换来他更深入的掠夺。
    “唔……”
    她险些喘不上气儿，被这一吻激得不受控制地胸口上仰，好似在主动迎合他那般。
    腰被人圈住。
    她感觉到有只手穿过柔软地布料，毫无阻碍地在腰上摩挲，力道时重时轻，身躯不听她使唤地轻颤着。
    喘息更困难了。
    腰肢犹如被火烧，微凉的掌像上帝的手牢牢地掌控着她。
    温柔想要推开他，却心口不一地攀住他的肩。
    放过我吧。
    她想。
    嘤咛的呜咽声像小兽，毫无半点攻击力。
    攀在肩膀的手紧张地蜷缩，精致的美甲不小心刮伤皮肤，留下道线条般的红痕，有点儿深，伤口渗出血珠。
    倪易寒终于短暂的停下来，他抓住她的手，拿下来，捏在掌心把玩。
    稍稍分离。
    微阖的眼看清了身下人。
    温柔绸缎般的长发凌乱地铺满深蓝色的枕，白净无瑕的脸染着诱人的粉，眸子犹如水洗，氤氲的水气眨动，好似含着情。
    殷红的唇微微张着，急促地呼吸下，像花瓣似的浓艳。
    倪易寒的眸色深下去，倏地，他握着小巧的手按在床面上，五指穿插进女孩纤细的指间，倾身，吻住她即将溢出口的惊呼。
    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慢条斯理地轻吻她的唇，脸颊，下颚，掌控腰肢的手克制地没有继续深入，只是力道加重。
    “疼……”温柔扭着腰，泪眼汪汪地看他。
    她鼻头红红的，眼角溢出两滴泪。
    倪易寒啧了声。
    被欺负哭了。
    温柔不清楚这副表情对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用了毕生最大的自制力才成功停下来。
    压下眸底所有绮念，支起身体，松开握住她的手，视线瞟了眼又重新掉落的手机，声线嘶哑，“微信加回来，嗯？”
    温柔浆糊般的脑袋总算清明，她颤颤巍巍坐起来，捡起手机，顶着一双红透的眼睛，委委屈屈地往里面缩，低头在屏幕上捣鼓起来。
    刻意蜷缩的她小小一团。
    倪易寒又啧了声。
    看来，真的被他欺负坏了。
    被他随意丢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一下。
    温柔：【加好了。】
    她只是拉黑，并没有删除好友。
    倪易寒挑眉：“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温柔咬唇不语。
    刚动一下，她就疼的嘶了声，摸了摸嘴巴，肿了，唇舌发麻还疼。
    又想哭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两行清泪挂在面颊，可怜可爱。
    倪易寒上床。
    靠近她，温柔地捧着她的下颚，小姑娘脸上粉红未消，因为哭泣，颜色深了些，他用指腹抹去泪痕，语气轻柔地不像话，“不哭。”
    温柔抽抽鼻子，“你好过分。”
    “嗯。”
    “我嘴巴好疼，舌头也好疼。”
    “伸出来我看看。”
    男人眼皮撘耸，视线直白的落在她唇上，似乎在等着她张嘴。
    温柔哪会给他看。
    经过刚刚，她怕自己再羊入虎口。
    她冷哼着躲掉他的手。
    倪易寒轻笑着，拿起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
    随后，她的手机弹进信息。
    屏幕还停在与他的聊天界面中。
    温柔垂眸去看。
    转账。
    她眨了下眼，压下胸腔里收到巨款的喜悦。
    不解地抬起头。
    男人动作还没停。
    片刻过后。
    她的支付宝弹出入账五百万信息。
    “有限额，明天我联系人改一下。”他淡淡地说。
    温柔怔了两秒，然后准备下床，离这个房间远一点，脚刚沾地，腰上被他的手臂环住，她被股力气带回床上坐着。
    “去哪里？”他问。
    “回客房。”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踩着地毯的脚。
    “就在这里睡。”
    “不要。”温柔拒绝的干脆。
    “我不答应，你觉得你能离开这个房间么。”
    腰上的手更用力了，似乎是在向她证明。
    她又想哭了，却倔强的忍着，语气中带着些颤音，“你什么意思？我看上去很好欺负是不是？你亲一次，给我钱，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把我当成你……”曾经的那些女人么。
    他这种人，与人交往都是一桩算得分明的买卖。
    “呵——”
    倪易寒气笑了，“我没那么小气，一百亿都花出去了，跟喜欢的人接吻却只给一千万。”
    温柔错愕。
    以为自己幻听。
    她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倪易寒圈住她，将人拥在怀里，重新抱回床上坐着，期间他目光散漫地掠过未闭合的玻璃窗，雪花飘得更大，外部灯光能清楚看见它下落的细节。
    缓慢，轻飘。
    与他此时的心境形成对比。
    湍急，沉重。
    还有一层不易察觉地紧张。
    倪易寒低垂下眼皮，凝视着她红透的眸子说，“like，宝贝，i have a crush on you。”
    他念英语的时候刻意放缓速度，大概是为了让她听清。
    简简单单的英语被他念出缠绵的味道。
    温柔眼睛里的泪水瞬间卡住，在眼眶里晃荡，要掉不掉的，她眨动了下眼睫，眸底有一丝不可置信，可确确实实听到他说喜欢。
    喜欢她？
    如此直白的告白，不是头一回听。
    心却像是头一次悸动般跳动，一下又一下，起初只是缓慢地，渐渐地越来越快，心跳如鼓。
    耳根爬上红晕。
    脑袋虽然有些蒙蒙地，但胸腔遮掩不住地雀跃，在提醒着她听见这句话时是何种反应，即便她劝说自己冷静。
    他说的不一定是真话。
    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翘了翘，矜持着说，“那我也不能随便收你的钱。”
    倪易寒挑眉，没料到人生中唯一一次的表白，会换来这种结果，他在心底叹口气，劝哄着说：“那就当我借你的，跟之前的一百亿算一起，如何？”
    他已经猜到她此次被赶出家门是因为要还那一百亿。
    这番话让温柔想到个词。
    债多不愁。
    一百亿是欠，一百亿加一千万也是欠。
    反正已经欠这么多了，再多一千万又有什么区别。
    她点头，应得爽快，“好。”
    倪易寒笑，“那睡觉？”
    “睡。”
    温柔掀开被子，痛快地躺进去，显然是已经忘记之前要回客房睡的想法。
    男人微勾唇瓣，低笑着说：“宝贝真好哄。”
    温柔露出脸瞪他。
    他笑声不停，“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