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几个人还在客厅里等着。
    姜楚湘回到家，说已经把秦绿音打发走了，让大家都去睡觉。
    顾之浩有点好奇，“我去，姐，你是怎么把她弄走的？她看起来不像会心甘情愿肯走的样子。”
    姜楚湘担心姜君言尴尬，就没有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啧了一声道：“怎么，顾之浩，你还想学一点经验吗？”
    顾之浩吞咽了一下口水，“想。”
    姜楚湘抬起手指在顾之浩的头上敲了个凿栗，“回去睡觉！”
    刘婶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他们上辈子肯定也是姐弟。”
    姜世谦还是把姜楚湘单独叫到阳台问了一下情况，姜楚湘事无巨细地跟姜世谦说了，“是晏队长把她带走了。”
    话说完回来，其他人都已经自己回房间了。
    姜楚湘也就自己回去洗漱了，换上宽松的棉质睡衣，她把长头发从干发帽里散落下来，拿吹风筒吹了一会儿。
    刚刚吹好头发，姜君言来敲她的门。
    她打开门，他就站在门口，少年身材颀长，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也是刚洗过澡，他的眼睛瞳孔黑如黑曜石，此刻讷讷地有点慌乱。
    姜楚湘看着他。
    “姐姐。”姜君言欲言又止，眼睫垂下的时候，黑眼珠子微不可查地向左边转了一下。
    走廊的后面，正对着顾之浩的房间。
    虽然顾之浩的房门现在关着，但姜君言似乎觉得背后有双眼睛。
    “进来说。”姜楚湘让姜君言进屋，然后穿过房间从另外一头门走到小花园，把门关上。
    夏日暖风微醺，吹拂着两人没有干透的头发。
    “有一件事，我隐瞒了你。”姜君言左右看看没有别人，低着头有点心虚地说，“秦绿音带我到广海医院的时候，给我查了抗hla抗体。”
    姜楚湘讶然，姜君言被查抗hla抗体的事，姜楚湘早就知道了，但她不知道原来姜君言也是知道的。
    她借着卧室透出来的光看了姜君言半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你刚回来不久。”
    姜君言的心思一直很敏锐，那天他被打伤之后，秦绿音哄着他去广海医院，护士在抽血的时候，偷偷地多留了一管子血液样本，没有说明用途。
    后来，广海出示给他的化验结果，也没有这一管子血的检验内容，他就觉得不对劲。
    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在想怎么黑进广海集团的网络。
    可以说，姜君言对黑客技术感兴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从程璟皓那里学了一些操作后，就偷偷去攻击广海集团的网络，也因此查到了这些事实。
    那时候，他已经想过去质问秦绿音，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后来姜楚湘想了个法子，把秦绿音调出青桐国际，他和秦绿音的来往自然也就断了。
    当时姜君言如释重负，实在是没想到秦绿音还会找上门。
    姜君言站在姜楚湘的前面，有点局促不安，“对不起。”
    姜楚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倒是松了老大一口气，“只要不是你喜欢秦绿音就好。我让晏队长把她带走了调查，正想不好应该怎么跟你说呢。”
    姜君言倏然抬头看着姜楚湘，微微皱眉，夜空般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当然不喜欢她，我，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啊？”
    这个消息比之前的还要让人震惊。
    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看着跟凡尘俗世距离三丈远的弟弟，居然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那个独特的女生是谁啊？
    长相？
    性格？
    弟弟是看上了人家的外在美，还是内涵气质？
    然而，在姜楚湘开口询问之前，姜君言逃也似地打开门，快步走出姜楚湘的房间。
    “君君？”
    姜楚湘只看到他修长的背影，银灰色的真丝睡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清冷疏离。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彩礼要多少，婚房商量一下买在哪里？下意识地跟上去，却在她赶上他之前，他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姜楚湘站在门口，呆呆看着门愣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憋回了所有的问题。
    弟弟长大了啊，个子比她还高了。
    他是要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她不该问。
    姜楚湘慢吞吞回到自己房间，钻进被窝，睡觉。
    另一边，姜君言人靠在门后，听着姜楚湘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也是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爬回到自己床上，熄灯，黑暗如同水草一样包裹了他，有点让人窒息。
    但重重包裹的水草后面，似乎有一缕阳光，从海面渗透进来。
    次日清晨，姜家的氛围好像有点怪异。
    姜楚湘人坐在餐厅吃早饭，一眼又一眼的去看姜君言，她真的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而姜君言感到昨天晚上自己失言了，顶着姜楚湘好奇的目光，如芒在背，怎么坐都不舒服，内心好躁动啊，他长这么大，没有这么躁动过。
    至于姜世谦，也没有好多少。
    这段时间，为了防备燕有元，姜世谦一直跟在姜楚湘身边。
    虽然，但是，姜世谦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真的忍受不了为了活命这样苟且，他甚至连那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诗都想起来了。
    “湘湘，今天我就不跟你去医院了。”姜世谦斟酌了许久，还是跟姜楚湘说道，“这几天都没事，我想应该也没事了。昨天我一个人去菜市场，不是也没事吗？”
    他眼睛看着姜楚湘，显然极其希望姜楚湘能答应，“今天我去公司，几个练习生已经联系好了去参加一档青春唱跳的节目，我看他们怎么训练。”
    姜楚湘也看出来了，姜世谦是无法忍受自己这样躲在女儿的羽翼之下。
    “那好吧，爸爸，那你自己担心点。另外，我让猎豹跟着你。”
    猎豹还是甘瑞华给她的保镖，后来就一直留在姜楚湘这边，虽然猎豹身手上不能跟古武者相比，但他好歹也是经过特训的，临场经验丰富，这要碰上古武者，也能事先预警。
    最重要的是，其实，姜楚湘决定自己偷偷跟着姜世谦。
    她在医院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就算离开几日，也不要紧。
    所以，姜楚湘佯装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姜世谦的要求。
    姜世谦信以为真，长松了一口气，匆匆吃罢早餐，就换上西装出门了。
    随即，姜楚湘也拎上自己的挎包，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