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个价，多少钱都行。”张老接过李副厂长话头，盯着张伟建说道。张伟建摇头轻笑，暗暗想道，这俩人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张老，药方我实在是没办法给您，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我这儿还剩点成药，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给您一些。”张老叹了一口气，知道药方他们是拿不到了。不过还有希望，多弄点药也行，他就不信把药的成分弄不清楚。
    接来下关于药的事情，张老没再提过一个字，仿佛今晚就没发生过这件事，酒桌上几个人互相扯皮，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张伟建能不知道张老是打的什么主意?就算把药方给他们，他们也做不出来，灵泉水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后续他们怎么处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结下一个善缘。出了鸿庆楼，张老坐上一辆吉普车跟他们告别，姜还是老的辣，临走前他脸上挂着微笑，还是一副和蔼的样子，丝毫看不去来今晚的事对他有什么影响。等吉普车缓缓离开，
    张老揉了揉眉心，闭上眼回想今晚的饭局，小看这个叫张伟建的年轻人了。期间他试探了张伟建好几次，都被他不漏声色的应付过去了。
    这跟他之前接触的年轻人有天壤之别，就算是一些高干子弟在即面前也是阿谀奉承，而张伟建完全没有巴结他的意思，行事不卑不亢，言语谈吐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张老心中无奈叹息，难道自己老了?怎么一个年轻人都这么难对付，“小李，去酒仙桥老孙那儿一趟。”“您哪儿不舒服吗?”
    司机跟张老去过几次孙老中医住处，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今天饭桌上这个年轻人可不简单……”“哎，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不用开那么快，我找老孙有点事。”
    鸿庆楼门口，李副厂长还是一脸惋惜，今晚事情没谈成，他的发财梦也黄了，
    “伟建，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把药方卖给我，五年之内，不，三年之内，我把你弄成轧钢厂中上层领导。”李副厂长开的这个条件，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疑是个天大的诱惑，万人大厂的领导，普通工人想都不敢想，
    可张伟建来自后世，知道那成风波带来的大动荡牵扯面有多广，
    明哲保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这姓“七三零”李的也不是什么好鸟，跟他交往得注意分寸，张伟建可不想引火烧身。“李副厂长，我就是个医生，没那么高的奢望。”“对了，刚才答应给张老的药，明天去厂里给您?”
    张伟建岔开话题，李副厂也明白制药这个事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为了在老丈人面前邀功，他想着先把药拿到手，
    一会儿再去找老丈人一趟，
    “别明天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取。”
    酒仙桥筒子楼。
    “老张头，这都几点了?还来敲门。”“怎么着，无常来找你了?”
    张老笑着说道，“你老孙肯定比我走的早，我身体好着呢!”“找你有急事，进去说。”
    孙老中医看张老不像开玩笑，就闪开身，把他请进屋里。这两个人年纪差不了几岁，
    早年间张老旧伤复发，眼看就不行了，是孙老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之后俩人就跟亲兄弟一样，后来只要碰上什么闹心事，张老总爱来找孙老中医发牢骚，孙老中医虽然不从政，但是心思细腻，作为一个局外人，有时候看事情，比张老更透彻，没少给他出主意。“兴文，你看看这个药，能不能把这个药里面的成分弄清楚?”孙老中医瞅了眼张老，心想看起来老张很重视这个东西，连他本名都叫出来了。
    孙老拿着药丸闻了闻，苦思片刻摇摇头，
    “不行，这种药是中药制成的没错，但是想把药材成分弄清楚，几乎不可能。”“这是治什么病的药?”
    张老老脸一红，看着他嘿嘿一笑。
    孙老中医看着他的样子，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你，老不修!”
    张老哈哈大笑道，“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这个药你能做出来吗?”孙老中医的医术他比谁的清楚，他这条命还是孙老中医给就救回来的，
    不过这种药毕竟是那方面用的，所以张老就没好意思来找他。孙老中医对他这个老伙计非常了解，他们认识几十年了，从当官从政方面来说，张老确实是把好手。
    不过人嘛,都有点缺点,特别是男人,他除了精力旺盛之外,另外一个缺点就是爱财。\"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么重视这个药,是有什么打算?我就知道瞒不住你,跟你说了多少年了,让你从政你就是不听....张老不止一次劝过孙老中医,让他入仕途,他留过洋学见识广,而且性子严谨,真要从政成就肯定不会低。\"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也别想混弄我。你是不是想批量生产这个药?\"
    张老亲身试过这个药,他也找别的名医大家看过,药应该问题不大,而且他坚信这种药的市场潜力非常大。\"我是打算把这个药大批量生产,市场我打算定在海外。不过做这个药的小伙子,似乎是不想跟我合作。\"他这话勾起了孙老中医的好奇心,\"这个药没什么副作用?\"
    根据他行医多年你的经验来说,这一类药多少都会有点副作用,
    而且不宜多吃,特别是年纪大的人,吃这种药性过于猛烈的药,无异于自杀。\"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药也不是从什么名医手里流出来的。是我女婿他们轧4.9钢厂一个年轻厂医配制的。\"孙老中医听罢摇摇头,心想自己这个老伙计怕是上当了。\"这药你最好别再继续吃了,我怕你身体抗不住。\"他又突然想起来,轧钢厂的厂医?\"这个医生是不是姓张?\"
    张老有点诧异,看起来这个张伟建,还是有点名气的。\"没错,是姓张,叫张伟建。怎么,你认识?\"
    孙老中医开玩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你们家后辈呢。\"。
    孙老中医接着说道，“前几天老方家闺女来找过我，给我拿了一个方子，也是这个叫张伟建的小伙子给开的。”“如果药要他做的，那倒是应该没什么问题。”
    孙老说的这个老方就是物资局前任局长，老方的病他也知道，不过凭他的医术也无力回天，
    看到方雅丽带来的那个方子时候他可很好奇，
    不过他仔细想了，就算是加上百年分老山参也不一定能把老方的病治好。这个叫张伟建的年轻人跟老方家闺女说过，要想接着治疗可以去找他，难不成他真有别的手段?孙老中医的话，让张老有点惊讶，
    就中医而言，他还没见过自己这个老伙计服过谁，“呦，这可不像你啊，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说22不定是他运气好呢?”
    孙老中医陷入沉思，这个小伙子绝对不单单是运气好，不管是药方也好，药丸也罢，都证明一点，他有两把刷子。
    作为一个医生，没点真才实学，谁敢轻易给病人开药方，更别提自己配制成药了。“老张，咱们年纪都不小了，说不好哪天就得去阎王那儿报到了。”
    张老听懂他的意思了，他是起了爱才之心了，怕自己一身家传医术后继无人。孙老名声打响以后，也有不少人上门拜师，不过都让他推辞了。他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还得从他留洋那几年说起。孙老家里人为了让他开阔眼界，就把他送到了国外，他到国外没多长时间，跟一个外国女人好上了，俩人发展到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天不遂人愿，
    外国友人意外身死，从那以后几年孙老中医意志消沉，跟变了个人一样，这件事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结。回国以后，
    给他介绍对象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也不乏一些门阀望族高干子弟，可都被他——回。后来家中二老相继驾鹤西去，也没等到他成家，直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前些年一个深夜，他出诊回来，
    在街边看到一个已经快被冻死的小乞丐，顿时起了怜悯之心，把他带回家调养几个月以后，俩人就逐渐产生感情，从此就祖孙相称。“想收徒弟了?”张老沉声问道。
    “我不能让我们祖上的医术，到我这代断了传承。”
    “你们既然见过面，他又是在轧钢厂工作，你帮我引荐一下?”他捡来的这个孩子，年龄还太小，孙老有意把医术传给他，但就怕时间不等人，他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坚持几年呢。张伟建的出现让他又看到了点希望，他们虽然素未谋面，但仅从医术这点已经把孙老折服，加之张老刚才提到的，张伟建拒绝了他的合作请求，从这方面来看，他的心性也肯定不差，不为金钱所诱惑，是个做衣钵传人的好人选。
    “咱们认识几十年了，有些话你不想听我也得跟你说。”“你就断了做那个药的念想吧……”孙老中医接下来的话直击张老内心深处，
    他本来就想着让家里人从四九城这个圈子里跳出去，举家迁到国外，张伟建做的药，让他有了主意，想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然后就把产业定在国外，他肯定是走不了了，也没打算走，虽然他已经退休，但是毕竟曾经任职高官多年，想去国外根本不可能。他想着趁自己还能在四九城说上话，把所有路子都打通，623等他百年以后，家里后辈还能有个不错的营生。孙老虽然留过洋，但是他骨子里还是非常爱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