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很快来临了。
    虽然我们学校人数不多，但期末考试毕竟是件大事，还是要认真对待的。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每个老师都不监考自己所带的科目，这一点一些大学校是一样的。
    我监考数学。考场上，只有个别孩子做题速度快，算得上是“游刃有余”。大部分孩子则是“抓耳挠腮”，迟迟不能落笔。
    题目是新城教育局统一派发到各学校的，并不超纲。可是，我们学校的这些孩子，他们的家长大多数并不重视他们的学习，只靠孩子自己在学习用功，和那些好学校的孩子根本没法比。
    孩子们好不容易考完所有科目，一个个高兴地不得了，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寒假快要到了。
    其实他们平时的课业压力也不大，倒也没有多期盼假期——他们期盼的是过年，因为过年意味着他们外出打工的父母会回家来，意味着他们可以一家团圆了。
    而我，和阿楠哥哥，也终于可以回到我们自己的家了。
    选完了三好学生，正式放假的那天就到来了。
    上午给孩子们发完奖状，下午我、阿楠哥哥还有杜斌，就准备去机场了。王老师今年想留在新城过年，就不和我们一道回龙城了。
    去机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我特地给阿楠哥哥准备了放在车座上的坐垫和腰靠，就是为了他在车上能坐得舒服一些。
    阿楠哥哥开始还笑我准备太多了，结果他坐在车上不舒服的时候，还是我准备的靠枕起了大作用。
    他久坐不适，我干脆让他躺在了我的腿上。车内空间本就狭小，他又是个大高个，半躺着的时候，一双大长腿都没地方放。
    我尽量缩在一边，给他留更多的空间，让他把双腿抬上座椅。因为他双下肢血液循环不好，所有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抬高一些比较好。
    “阿锦，其实你不用管我的腿，反正肿不肿我也没什么感觉的。”他刚在我腿上躺好，就跟我说让我不要再管他了。
    “你都躺下了，这下我肯定不会再管了。”我嘴上说着不管，实际上，还是把靠枕的位置换了又换。他自己感觉不到，我只能靠感觉把靠枕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给他支撑。
    他靠在我怀里，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如果不是出门，此刻的他，应该正在家里睡午觉呢。
    我把放在我背包里的他的墨镜拿出来给他戴上，方便他休息。
    他握着我的手，渐渐睡着了。
    我轻抚着他的脸颊，有些胡茬冒出来还没刮。头发似乎也有些长了，等回到龙城，应该给他修修了。
    我的视线缓缓下移，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因为车里开着空调，才把领口处的拉锁拉低了一点，露出了锁骨。
    现在的他很瘦，锁骨的形状很明显。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结果被他抓了个现行。
    “阿锦——”他喃喃着，“你也休息会儿吧。一会儿还要坐飞机，到家不知几点了。”
    他的锁骨处还是有感觉的，可是再往下，感觉就会越来越差——像我现在摸到的他的腰间，他就完全没有感觉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胳膊，哼起了之前给孩子们上音乐课时教他们唱的一首歌。
    阿楠哥哥抱着我的胳膊，继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