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介问苏非：“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苏非：“小美阿姨真要了燕叔的钱，她能靠跟男人睡觉养活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吗？”
水介眼眶都红了。
“是啊，一个单亲妈妈养活两个孩子真的不容易，母爱是伟大的。我以后要有了孩子，我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
水介能说出这一段话来，是苏非没有想到的。
结果他又说：“我觉得如果一个父亲无法确定给到孩子幸福，还是不要孩子来的好，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受罪，对谁都不好。”
唉，苏非还是高估了他的德行。
水介继续说。
“上个星期，我将燕叔的叙述整理出来，然后开始创作。燕叔的故事确实能让人灵感爆棚，熬了几个通宵写完了。于是我又准备去找燕叔，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没接，我想到了他的身体状况，他又是独居，我担心他出事。紧赶慢赶的到了他家，院门半敞开着的，那只细狗一直朝着屋里叫唤。”
苏非也跟着紧张起来。
“燕叔真的出事啦？”
水介：“没有，我进了院子之后，在一楼没有看到燕叔。那之前我们的谈话一直都是在一楼厅里进行的。二楼从来没有去过，我以为燕叔在二楼，冲到二楼的时候，燕叔不在，但他的卧室的确是在二楼。”
苏非：“那燕叔去哪儿啦？”
水介答非所问。
“他房间里有一个书柜，书柜上摆了一些书，有好些我都读过，其中有一本就是你父亲写的那《偷心》。”
苏非：“没想到燕叔也喜欢看我父亲写的书。”
水介不耐烦。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书柜上看到了一个老式相框，相框里有很多照片，黑白的，彩色的，都是老照片。”
苏非明白了。
“你在那些照片当中看到了小美阿姨对吗？”
水介快哭了。
“嗯，年轻时候的小美阿姨，真的太漂亮了。她是生不逢时，要是生在现在，不比那些顶流女明星漂亮多了，关键她还是天然的美女。”
苏非：“你认识小美阿姨？”
水介：“嗯。”
苏非：“她就是你母亲对吗？”
水介一张脸涨得通红，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妈的，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接近我一直是有目的的。怪不得跟我讲话的时候，总是以一种说教的口吻对我说话。凭什么，他妈的凭什么？他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到老了快死了，才想起自己还有儿子。”
苏非：“他也许是出于愧疚，想要给你一点补偿呢？”
水介：“有他妈什么用，要是他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我哥会为了点学费去打暑期工吗？他不去打暑期工，就不会死。”
苏非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样的父亲不在少数，只能说谁碰上谁倒霉。
水介继续：“我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他从外面进来，我就问他小美到底是谁，他也没有隐瞒，他说，你也看到了，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妈，他说都是年轻不懂事惹的祸。
我又问他，那么多年了，我妈一直在这座城市，我们过的艰难的那些年，他为什么不出现？他说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水介越说越激动。
“苦衷，他有个锤子的苦衷？我越想越气，直接挥拳打在了他的半边脸上，他没有想到我会动手，结结实实地挨了我一拳。然后就倒在地上，鼻血一直流。
我气不过，又在他身上踢了好几脚。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给我吓一跳，我以为他死了。一摸还有气，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非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燕叔的故事是真实的，那么，也就意味着燕叔这个杀人犯，这么多年仍旧逍遥法外。
苏非对水介道。
“水介，听我说，这件事情很严重。我现在立刻要报警，毕竟燕叔杀了那么多人。你需要告诉我，燕叔的真实名字，他住在哪里。”
水介：“那重要吗？先不说他杀人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也早就过了追溯期了。再说了，他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苏非：“不管他多大年纪，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都必须得要为他所做的一切承担责任。”
这一天的水介，性子有点狂躁。
就在苏非拿手机要报警的时候，他直接夺了苏非手中的手机。
“苏非，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吗？报警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转身到了隔壁，拉着他的性感女友直接下楼走了。
留下一脸懵的苏非，他最后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先不管水介的这个故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燕叔就是水介的父亲。
于是，苏非立即给罗蒙打了电话，大致将燕叔的事情讲给了罗蒙听。
罗蒙在电话里说，上回苏非提过燕叔的故事之后，他特意回去查了一下70年代在江南小镇发生过的连环凶案，遗憾的是，年代太过于久远，根本就无从查起。
七八十年代，倒是有好几处福利院着火的事件，但在江南一带没有。
不过，他表示会让人根据水介的行动轨迹来查一查这个燕叔，到底住在哪里。
罗蒙那边办事效率可以，一个小时之后，罗蒙那边回了消息。
“我让雷子查过了，这个水介近两个月以来，经常去郊外的凤凰村，我现在和雷子去凤凰村看看。”
苏非心急：“给我发一个定位，我也去。”
凤凰村位于郊外，确切地说是郊外的郊外，地广人稀。
水介在叙述里提到过，燕叔住的地方，方圆数百米开外都没有人。
记得沈如明那个连环凶案其中一名受害者就是在凤凰村开民宿的。
村子里四周的风景好，村里也有很多民宿。
水介提到的这所院子位于村子东边的山脚下。
位置偏是偏，但风景确实是好。
二层平房有些年头了，苏非到了的时候，罗蒙和雷子也刚刚到。
院门紧锁，隔着院门的缝隙，苏非看到了那只水介描述的黑色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