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的月光花园，带着浓烈的神秘色彩。
这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小哥，将电动车停在了b栋楼下。
他进了单元楼，在门前伸手想按门铃的，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按。
先是左右看瞄了几眼，然后掏出手机来，似乎是在拨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打通的意思。
几分钟之后，单元楼的门啪嗒一声，不晓得是抽了啥风，自己开了。
小哥开门进了单元楼，左边的电梯一路上行，最后在17楼停了下来。
一梯两户的户型，小哥出了电梯，并没有在17楼停留，而是转身进了楼梯间，然后上了18楼。
1802，他按了门铃，门铃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应答。
外卖小哥有点不耐烦，在门前转来转去。
在第三次按了门铃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啊？”
“您的外卖到了。”
“我没点外卖啊？”
“你点的奶茶到了。”
女人的嗓门挺大的。
“欣欣，欣欣，大半夜的，你点奶茶了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
“我没啊。”
女人没开门，警惕性还是高的。
“我们不点外卖，你是不是送错了。”
外卖小哥的声音。
“没错啊，月光花园b栋1802，您是方女士吗？会不会是别人给您点的。”
里面女人的声音：“谁会大半夜的给我点奶茶？”
外卖小哥不耐烦了。
“我还有别的外卖要送，我把奶茶放您门口了。”
电梯开关门的声音挺大的。
几分钟之后，女人还是没忍住开了门，门前确实放了一杯奶茶。
女人伸手将奶茶拿在手里，就要关门的时候，从楼梯间迅速窜出一个人影来，根本没有给到女人反应的时间。
这个人影就从门外挤了进来。
然后，客厅的大灯被打开了。
再然后，这个人影发现，在客厅里不止女人一个人，好几个男人正定定地瞅着他。
女人拿了奶茶正在对着他笑。
“廖凯，我们等你很久了。”
光明分局，灯火通明。
当罗蒙和苏非坐在毛金秀对面的时候，她一脸疲惫。
“警察同志，这么晚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罗蒙：“今天我们不谈别的，就来说一说你儿子廖凯吧。”
毛金秀的表情丰富地一动，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儿子在国外留学，有什么好说的？”
苏非：“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肯说出真相对吗？你儿子的小名是不是叫毛毛？”
毛金秀还佯装淡定。
“你们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真相，要我现编给你们吗？”
罗蒙：“廖凯已经落网了，他现在和你就只是一墙之隔。”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毛金秀瞬间激动。
“警察同志，不可能， 我儿子他不可能杀人。”
苏非：“我们也没有说他杀人啊？你在激动什么？”
毛金秀开始默默地流泪。
罗蒙：“万悦，方茜，杨海兰，都是廖永利20年前的目标。他那个时候也许没有想到，20年后，他的儿子会子承父业，继续完成他没有完成的杀人目标。
今天晚上，廖凯去了方茜家，他去方茜家做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毛金秀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
“方茜没事吧？”
罗蒙盯着毛金秀：“你是希望她有事还是没事？”
毛金秀：“我当然希望她没事。”
苏非：“毛金秀，这个时候，你的假慈悲会有人相信吗？假如我们没有猜出真正的凶手是谁，由于你的自私，今天晚上又会有一条人命葬送在你的儿子手里。”
毛金秀：“我把他关起来了，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罗蒙：“所以，你认为你父母这么大的年龄能看得住他吗？”
毛金秀一脸颓然，有一种大厦已倾的感觉。
“早知道会这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我到底是上辈子欠了多少债？这辈子要来替他们父子还。”
罗蒙：“我们在龙行村一直没有捕捉到廖永利的身影，他却在海边溺亡。我们在监控当中看到你有车辆进入龙行村的记录，现在看来，他20年以来一直被你囚禁，从来就没有出来过。最后一次出来，是被你从那所房子里带了出来，你是有目的地把他带到了海边，他死了，就可以替你儿子廖凯背锅了。”
苏非问毛金秀：“我想知道，廖永利是自愿替他儿子死，还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毛金秀满眼泪。
“他其实早就该死了，20年了，我身心俱疲。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比同龄人老很多，还不都是因为他。20年以来，不间断地给他供血。有的时候，没有合适的血源，我甚至抽我自己的血来给他喝。
我在想着，假如有一天，我得了重病，要走在他的前面。我就先让他死，然后再自杀。这样我们罪孽的一生也就过完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儿子，他居然也得了那种病，老天对我太不公平了。
他学习好，又被国外的大学录取，本来有大好的人生可以过，却在出国前查出了卟啉病。
警察同志，你不知道，那一种身在地狱的感觉，比死都难受。
更令人绝望的是，我儿子也跟他爸一样，有了喝血的想法，而且一天比一天浓烈。
有一天，他告诉我，他看到大街上每一个人，都想上前去咬住他们的脖子拼命吸血。
为了控制住自己，他开始不出门。最可怕的一天，他失了控，抱住我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最后的关头，理智占据了上风。
是他主动要求我将他关了起来的，他跟我说了实话，小的时候，他亲眼见到过他的父亲杀人挖心。那种情境太可怕了，他不想成为他爸那样的人。”
苏非问毛金秀。
“所以，你把他们父子两个关在一起了对吗？”
“是的，我分身乏术。我儿子也跟我说了实话，他其实早就知道我把他爸给藏了起来。”
罗蒙：“所以，龙行村的地下室里面的杂物间其实是住着人的。你早就料到我们会查到那里，你把廖永利解决了之后，把地下室重新布置了，让我们以来那里其实就只住着廖永利一个人。
我们确实也被迷惑了，当时我还在纳闷，地下室门口为什么摆放着两双拖鞋，现在看来，也就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