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安德烈是一名参军了8个月的新兵蛋子。
    按照髪国的义务兵制度，他只需要再服役2个月，就能退伍回家了。
    “服完役以后，我就十九岁了。”安德烈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犹豫着，是不是找一下路子，继续留在军队里。
    毕竟，他没有什么手艺，也不擅长读书。
    退伍以后都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正因为他干啥啥不行，不然……
    又怎么会不上大学，年纪轻轻的就跑过来服兵役了呢。
    其实之前的八个月，他都过得挺滋润的。
    髪国普通士兵的训练强度其实不算高，任务也不是很重。
    他甚至有空去钓鱼。
    是字面上的钓鱼。
    明明兵种是陆军步兵，但在日常的训练过后，他居然还有精力与时间去海边钓鱼。
    真的是轻松得匪夷所思。
    但这份轻松，在最近被打破了。
    嘤国内部乱起来了。
    苏格兰又双叒叕一次闹起独立。
    这一次势头很猛，而且战果也很足。
    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苏格兰就已经在事实上独立了——所有英格兰的士兵都被驱逐到苏英边界。
    取得如此辉煌战果的苏格兰，与英格兰形成对峙。
    安德烈只是个大头兵，又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不懂肮脏政治中的弯弯绕绕。
    只知道，按照长官们的说法，髪国派他们去苏格兰土地上转一圈。
    “记住了啊，等上岸以后，什么事都别干，什么东西都别乱动。”长官们反复叮嘱，“英格兰士兵开枪了，也别还手，而是赶紧逃跑。我们过去，可不是为苏格兰人卖命的！”
    长官们所说的，其实很简单，安德烈一听就明白了。
    但他还是不懂。
    为什么他们要搭乘渡轮，在海上绕一下，在苏格兰登陆？
    为什么他们什么事都不能干？
    为什么英格兰人开枪了，也不许他们还击？
    安德烈真的是满脑子都是疑问。
    算了，不还击就不还击吧。
    就目前看来，他们仿佛是去嘤国度假。
    按季节来算。
    兴许，是去春游的？
    “服完兵役才十九岁？那你还挺舒服的。”旁边的战友笑着接话，“回去以后，还能读个大学。”
    “可是，我不擅长读书。”安德烈摸了摸鼻子，“要是我成绩好的话，就不会高中读完就参军了。”
    “那你打算一直待在军队里？”战友摇头，“我个人建议是别这样。趁你年轻，回社会里学点手艺，不至于会饿死。”
    “我在军队里学不到东西吗？”安德烈不解。
    “你学到了什么？”战友不屑地笑笑，“是学到了如何杀人？还是如何使用枪械？又或者是如何制造炸弹？在和平的社会当中，可不需要那些技能啊。”
    他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
    “除了后勤维修的，我还真就不知道有啥技能学会了以后，可以在普通社会当中随便用的。嗯……也不是没有吧，开开卡车，炒炒饭菜，应该也算。但那也是后勤部门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调动一下？调到后勤？”安德烈如此理解着。
    “调到后勤也挺好的，刚好现在可能爆发战争，待在后勤，会安全一点点。比你直接退役后，再征召回来要强一点。”战友为安德烈分析了一下，“无论如何，就算不擅长读书，至少也要掌握点能谋生的技能才行。杀人，不算。”
    “我大概懂了。”安德烈很感激战友的指点。
    刚想说一声谢谢，就听到警报声。
    “战斗准备！”下层军官开始喊了，“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伴随着呼喊声，数艘战舰也是进入视野。
    安德烈可以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艘战舰挂着嘤国旗帜。还有英格兰的小旗。
    “有战斗？！”安德烈傻眼了。
    他可是步兵。
    所搭乘的也只是普通的渡轮。
    战斗？
    怎么战斗？
    用机枪扫射敌方战舰吗？
    带着疑问的他，回到了船舱里。
    穿好了自己的装备。
    因为不是海军部队，所以他与他的陆军战友们，都待在船舱里，静静地等候后续发展。
    是打呢？
    还是准备投降？
    别怪他们如此直白。
    渡轮遇到了战舰，不投降是想着吃席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船舱内有一些小骚动。
    都被军官们压下去了。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不认为会有什么问题，很快就能离开。
    因为他们不是真的来打仗的。
    这是普遍认知。
    毕竟两个大国，怎么可能真刀真枪地拼杀。
    想是这么想的，可谁知道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呢？
    有一些士兵在低声咒骂。
    都是在骂髪国高层。
    没事干嘛主动派兵出海？
    对方又没有主动邀请。
    这搞不好，会变成很严重的外交事件，并且引发新的矛盾。
    安德烈静静地听着。
    战友们的一些说法，他挺认同的。
    老老实实地待在边境处钓鱼不就好了吗？
    干什么出海？
    这不是在刺激对方吗？
    特别是，来的是英格兰的军舰。
    就算对历史再不熟悉，安德烈也知道，嘤髪百年战争，主要就是英格兰跟髪国在打。
    双方是世仇。
    而苏格兰则是髪国的盟友。
    在嘤髪战争之中，一直拖着英格兰的后腿。
    所以，这次出现在眼前的英格兰的战舰，真的不好说是带着好意而来。
    “希望平安无事吧。”安德烈开始祈祷。
    他忽然觉得，服役完以后，直接回去读书得了。
    读书就算再难，他在没有天赋，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总不能有看他不顺眼的老师带把喷子把他突突了吧。
    正想着，眼前就看到了一道白光。
    那是温暖的，并不刺眼的，挺柔和的白光。
    可问题是，他们是在船舱内。
    白光是打哪里来的？
    当安德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白光消退了。
    抬头一看，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是蔚蓝的大海。
    轰隆！！！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激烈的爆炸声。
    伴随着爆炸，一艘战舰徐徐沉入大海。
    安德烈的脸变得煞白煞白。
    入目所见的，除了一艘正在发生爆炸以及下沉的战舰以外，还有好几艘正在下沉的战舰。
    它们默默地沉入大海。
    仔细瞧去，这些舰艇缺失了绝大多数的舰体。
    最严重的一艘，只剩下一小截船头。
    那船头快速地没入海水当中。
    除了些许泛起的白沫，完全看不出有一艘舰艇存在过的痕迹。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安德烈惊恐地大叫着。
    回荡于海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