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牢狱之灾
作者:这个地方好   吕后回忆录最新章节     
    为首之人看见我,板着脸严肃地说,“刘夫人,请跟我们回衙门配合调查。”
    这人我认识,是衙役的一小头头,叫做陈显,多年前,也是这人带人冲入吕府。
    我对他没啥好印象,刘邦也不喜欢这人。
    不知为什么,此人十分记恨刘邦,经常小报告,而且阴阳怪气在背后诋毁刘邦,或者在胡县令面前搬弄是非,难听的话比市井泼妇还要恶毒百倍。
    这些年来,越发严重。
    我淡淡地瞥他一眼,“调查什么?民妇不知所犯何事?”
    我隐约猜到事情有些严重,否则,他断不敢如此冲到我家中来。
    陈显从鼻孔哼出声来,语气十分傲慢,“县令大人仁善,即使刘邦所犯之罪不小,但也不牵连幼小,只抓捕你一人即可,你可以放一个百个心,不会动你孩儿。”
    话落,拔出佩刀,刀光寒芒闪烁,“你最好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否则就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我不能让他看笑话,挺挺身子,“这话倒真是说得冠冕堂皇。”
    陈显眯起眼睛,语气轻蔑,“你这女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有些嘲讽地说,“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就不怕传扬出去,坏了你们的威信?”
    “奉命行事,管不了那么多。”胡显的神情十分不悦,“真不知道县令大人是怎么想的,那么大的事情,居然就只抓捕你一人?而且还让我们不要犯冒你?”
    话落,朝着地上吐口唾沫。
    他这落井下石质疑县令决定的样子让我直泛恶心。
    要不然依他的意,他想怎么样?
    我微蹙眉心,“我夫君究竟所犯何事?”
    我不明白刘邦究竟做了什么,胡县令要下令抓捕我?
    陈显不屑地看着我,“你夫君所犯何事?他犯的事可大着了,他押送劳役,居然让劳役跑了,现在,他和那些人正躲在芒砀山了。”
    芒砀山?那不是砀郡吗?
    那文伯父和张伯父是不是也知道了?可为什么没有消息传给父亲?
    砀郡孙郡守会不会派文伯父围剿刘邦?文伯父又会不会真的去围剿?
    刘邦在途中又怎么会发生劳役逃跑的事?这一路又发生了什么?
    我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我就这么被抓去,我还能见到我的两个孩子吗?
    我只感觉天昏地转,脑袋里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眼前突然模糊一片,脚底虚浮。
    一阵眩晕袭来,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我悠悠醒转之时,已身处囹圄。
    周围是潮湿的稻草和霉臭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腐烂味。
    而我此刻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身上盖着的棉被却倒像是新的,摸上去很舒服。
    我挣扎着坐起身,茫然四顾,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牢房,空荡荡的。
    除去地上的稻草,还有一张破床和一张四方矮桌之外,别无其它摆设。
    矮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烛火摇曳着,仿佛随时会熄灭般。
    四周很安静,除了油灯偶尔爆裂发出来的轻微噼啪声之外,再没其它声音。
    我的肚子忽然咕噜作响,饥饿感袭来。
    从早上到现在没有进食过东西,不饥肠辘辘才怪。
    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我心中一凛,猛地打个激灵。
    我侧耳倾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警惕地朝牢门望去。
    只见一名男子提着一个食盒缓慢走来,穿着一件青灰麻布衣裳,背脊挺拔,五官深邃,一双漆黑眸子闪烁温和光芒。
    我戒备地问,“你是谁?”
    那人站定在牢门前,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轻声道,“刘夫人,我是任敖,也是你夫君的好友之一,我是这儿看守外面大门的狱卒。”
    我怔住,原本紧绷的神情稍霁,“任……大哥,我怎么会在这里?”
    任敖叹息,回答,“今日刘夫人你忽然昏厥,于是胡县令也便没有审问,直接将你关入这大牢之中。”
    我若有所思,接着又想到什么,焦急地问,“任大哥,我的两个孩子现在如何?”
    我紧盯着他,似乎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任敖知道我担心孩子,便安慰地说,“刘夫人放心,你父亲已将他们接至吕府,你大可放心。”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
    任敖垂下眼睑,敛去眼底复杂情绪,“刘夫人,我弄来了些吃食,还是热的,你先垫补一些。”
    说着,蹲下,打开食盒,将饭菜从木栏杆空隙递进来。
    我饿极了,闻着饭菜散发着诱人香味,掀开被子,快步上前,端起地上的一碗饭和一碗菜,放置在矮桌上,就地坐下来,拿起斜插在饭上的筷子便开始吞咽起来。
    看见我毫无形象的模样,任敖微抿薄唇,目光凝滞半晌。
    不过须臾间,满碗饭菜已消失不见。
    我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抬头感激地说,“谢谢你。”
    任敖微愣,旋即摆摆手,“其实原本为你准备的饭菜是青椒斩蛋和红烧鱼块,是上面吩咐下来的。”
    说到这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可能其他狱卒见你没醒来,偷拿着吃了,那些人是都是这样。”
    他这么一解释,我立马明白过来,那床新的棉被估计也是胡县令吩咐下来的,只是他为何如此好心?其中一定有古怪。
    而且,趁我晕睡的时候将饭菜拿去吃了,指不定以后还会干出更加缺德的事情。
    我咬咬唇瓣,缓缓地问,“任大哥,我夫君之事,你能详细地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