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萱雅突然满脸涨红，数秒以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
    “你在撒谎！你不可能完全不在乎，你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情。”
    方长生歪头不解道：“撒谎？我为什么要撒谎呢？我可不想虚伪的拉扯一番，最终装出一副勉强同意的样子。”
    “你在试探我。如果我顺着你刚刚的话，你便会说你刚刚在撒谎。
    你一定会做某件事，要我猜你会做什么。如果我知道天帝所说的未来，我没道理不知道你会做什么。
    若是我无法回答，那就是我在撒谎，我说的未来是假的！”
    张萱雅居然知道！
    方长生略微感到惊讶，这只是方长生临时想到的试探方法。
    未来有可能具体成这个样子吗？
    连他当下会怎么想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偏不差？
    张萱雅知道得太具体，反而让方长生觉得不妥。
    没等方长生开口，张萱雅进一步说道：“我说穿了你的意图，你还是没道理的认为我有问题，你性格多疑多虑我理解，但别太过分了！”
    方长生暂且放下这个话题，又问道：“张萱雅，你在整件事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为什么盟主让你出来解释，你又是怎么知道天帝所知道的未来的？”
    “我是天帝传人，我得到了因果大道的传承。”
    “你也能看到未来？难怪了，所以刚刚的试探才会被识破，你动用能力了。
    但未来的无数变化，你真的能看穿吗？你看到的未来，真的是当下的未来吗？”
    张萱雅抹了把冷汗。
    真可怕啊！
    确实张萱雅刚刚动用了因果大道的能力。
    只是她对因果大道的掌握还极为有限，只能根据自身的假设对未来进行推演。
    张萱雅当场使用能力，假设了自身的回答，随后便在方长生的试探中暴露，被方长生逼入绝境。
    所以她直接识破了方长生的试探，可依然还是因为片刻的异常，回答得过于‘精准’，从而遭到方长生的怀疑。
    张萱雅远远没到能掌握因果大道的程度，如今也不过是作为先天神通，用于短暂的推演。
    当下张萱雅根本没足够的时间推演不同的可能，更别说现实时间在流动，她的短暂异常也成为了变数。
    这点变数别人抓不住，方长生可以。
    “完了！我动用能力正是证明我心虚，我承认的话，我得解释为什么要动用能力。
    我否认的话，我还是有极大概率被戳穿谎言，我又被逼入绝境了？”
    张萱雅一思考便已经错了。
    不思考会暴露，思考中所浪费的时间一样会暴露。
    她不是方长生对手。
    想要隐瞒方长生太难太难。
    果然！
    在张萱雅看向方长生的时候，方长生的眼神已经有所变化。
    冷漠的眼神中，蕴藏着赤裸裸的杀机。
    张萱雅看到方长生的眼神，相比于害怕，委屈的情绪反而更快一步的侵占了内心。
    “方长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啊！！
    四年前，我确实带有目的接近你，是我背叛你。但你呢？
    你跟我在一起，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吗？你根本不爱我！”
    “是的，我不爱你。所以呢？”
    方长生疑惑道：“以前我们都是小学生，我也根本不懂爱不爱的。
    你说我利用你，我只是猜到你身份，以我冥子的身份，接受你来向盟主示好。
    放在以前，这叫政治联姻。
    我从没想过害你，是你带着谋害我的想法，迫害我朋友的念头故意接近我，如今拿着我不爱你当理由，埋怨我？
    不觉得好笑吗？还是你就是这种无脑、肤浅的女人呢？
    在我印象你，你可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啊！”
    “我是女孩！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你以为我想伤害你吗？你觉得我好受吗？我被选择接下天帝传承，我以为我是棋手，但我也不过是被架起来的棋子！”
    “情绪宣泄没有意义。”
    方长生重复了盟主刚刚的话语，站起身，冷漠的直视起张萱雅“你哭也好、闹也罢，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伎俩挺低级的。
    我和你的关系，和任何人的关系，只要放在宏观的角度上、站在大局的角度上看，都显得毫无意义。
    整件事的真相，现在我已经知道个七七八八，大方向上，我们所有人都是棋子，是天帝为了修真大世界的未来，布置的一盘大棋。
    你我都身不由衷，我貌似不该怪你。
    每一颗棋子都理应屈服于‘大局’二字之下，你是修真大世界一员，个体就该屈从于大集体利益。
    不管你个人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跟拯救修真大世界的大是大非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站的高度足够高，个人的恩怨情仇，都会显得幼稚和渺小。
    我自诩为棋手，我很清楚身为上位者看待事物的角度，一旦代入那个视角后，我就会发现底下的人和事，根本不值一提。
    我自己布局，我也会毫无感情的将所有人视作棋子，棋子的利益和情感，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但我作为个体，作为亲身经历者，作为被算计的一方，我无法忽视个人的利益和情感。
    这本就是一件特别双标的事情，想通了这件事后，我也只能得出，上位者都是流氓的结论。
    但你知道天帝绝在哪里吗？她为了将这个局做死，她牺牲了自己！
    多绝啊！连她这个位于权力巅峰的人，都能为修真大世界牺牲！
    我们凭什么说她不是？又哪来的资格述说自己的委屈呢？
    但我不管，就算要背上骂名也好，我不在乎！
    我本来就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更何况你们需要我不是吗？是你们有求于我，我有资格任性！
    我来告诉你，我现在打算做什么。
    四年前的事情，我个人可以不追究，但不能没有交代。
    那件事让骑士团成员被迫离开表世界，加入冥王旧部，你们对不起他们，毁了他们应有的人生。
    再就是我的灵根被夺走，我的家人为了救我而受苦受难，方长乐更是不得不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经历家暴、被出轨这些不堪的人生经历。
    或许站在你们某些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上，会觉得这不过是人生中短暂的几年苦难，跟你们动辄千百年，见惯大风大浪的人生相比，那点苦难甚至不配说出口。
    可他们只是寻常人，就算他们能不在乎，作为他们家人的我，必须在乎，也必须为他们讨要一个公道。
    张萱雅......给不了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