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新朝皇宫的后花园。
燕永怀正一脸和蔼地和孙子玩着皮球。
燕永怀，目前新朝的皇帝，他面前的十岁小孩，正是皇宫里仅有的皇家血脉。
燕洵。
因为年事已高，所以燕永怀只能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把皮球踢出去让燕洵捡回来。
但尽管玩法简单，爷孙两人却很享受。
但是一个黑影却悄然无声出现在了燕洵的身边。
黑影穿着束身的衣服，蒙着脸，看不见表情和长相。
燕洵见到来人，顿时踩住脚下的皮球。
“洵儿，你去那边鱼塘自己玩一会儿，爷爷待会儿再和你玩。”
燕洵立马噘着嘴。
“不嘛！不嘛！我就要和爷爷玩！”
燕永怀无奈一笑，反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拨浪鼓。
“看！这是什么？只要你乖乖去那边待一会儿，爷爷就把这个给你如何？”
燕洵看着那由黄金美玉打造的拨浪鼓，也来了兴趣，只好不情不愿地点头，走到了一边。
燕洵走开，燕永怀这才收敛了和蔼的表情，脸上生出三分疲累。
“哎，到底是年纪大了，才玩这么一小会，身子骨就有些受不住。”
一旁的黑影没说话，也不敢说话。
燕永怀捏了好一下自己的肩膀，这才看向黑影。
“北方又有情报了？”
“东北战区门派势力退去，但依靠镇抚使大人送去的新式武器，首战告捷，目前已经稳住了形势。”
燕永怀点点头，露出了感叹的目光。
“谁能想到，最终稳住我新朝局势的，居然是我们之前最忌讳的那人？”
“早知道他这么向往朝廷，我们早该招揽他了。”
不过燕永怀也只是说说，那个时候他还没执政。
“既然镇抚使如此爱国，我们也不能寒了他的心，让库房再拨一笔款过去吧。”
黑影沉默了一秒，接着小心翼翼开口。
“镇抚使大人说他不要钱，而且……”
燕永怀一愣，这臭小子给钱都不要？
“而且什么？有什么就说，不用在我面前这么拘谨。”
“而且他还发了一笔钱过来……说是充盈国库……”
额……燕永怀愣住了，接着不由笑骂开口。
“这臭小子！是不是觉得我们朝廷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程度了？”
“居然还赶着给我们送钱哈哈哈！搞得我们很稀罕他那一点钱似的。”
黑影语气没有波动的开口。
“数量大概相当于朝廷两年的财政收入。”
咳咳！燕永怀北呛了一下。
什么？！
两年财政收入！？
燕永怀的眼里闪过不敢置信和深深的怀疑。
“这小子……这么有钱？！”
黑影继续开口：“镇抚使大人不要钱，但是有一个要求。”
燕永怀这才收敛了震惊的表情，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嘛，这家伙割了这么大一块肉，是得要点好处。”
“说吧，要地还是要人，或者官也行，宰相怎么样？他愿意的话我今天就把周渤海下了。”
燕永怀虽然笑意吟吟，但他的眼里却闪着几缕思索的光芒。
黑影摇头，“镇抚使大人不要地，也不要人，也不求升官。”
哦？这小子，又搞这种？
燕永怀眼里的思索稍微淡了一点，有些好奇地发问，“那他要什么？”
“他想要杭州附近所有土匪的赦免。”
嗯？
燕永怀再次愣住，土匪？赦免？
黑影继续开口，说出了江易川让他转告的话。
“镇抚使大人说，那些土匪或是前朝官员，或是被各大门派排挤的江湖好汉。”
“被朝廷通缉无处可去未免可惜，不如组织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燕永怀摸着自己的胡子，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的还有几分道理，行，我准了，你一会儿就把赦免文书带过去。”
黑影汇报完，也接了任务，刚要转身离去，燕永怀的声音却幽幽传来。
“听说你上个月去了一趟碧落黄泉？”
黑影身子一怔，顿时惊恐地跪在地上。
“皇上，我只是去还那曲君雅的恩情！自那以后，我们再无联系！”
燕永怀有些无奈地开口。
“我不是喆儿那小子，没那么多想法，你不要这样害怕。”
黑影只是跪在地上，深深埋着脑袋，不敢抬头。
“我年龄大了，许多事力不从心，没有年轻时候那么大杀气。”
“你去了碧落黄泉就去了，只是该给我通报一声。”
黑影身子发抖，冷汗直流。
燕永怀突然发问。
“听说碧落黄泉和江易川有旧？”
黑影一怔，但也不敢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那曲君雅……爱慕江易川。”
“哈哈哈！好小子！还是个风流才子！”
燕永怀哈哈大笑。
“不过我听说，你好像爱慕着曲君雅？”
黑影深深低下自己的头，知道面前这老人虽然在皇城里从来没出去过，但对各种消息都信手拈来。
必然有着除自己之外的其他渠道……手眼通天！
“以前有过，后来没了。”
“哦？怎么没了？”
“打不过江易川。”
“你倒是诚实。”
“在皇上面前不敢隐瞒。”
燕永怀摸着自己的胡子，眼中有着思绪。
“那想必你是不太喜欢江易川了。”
黑影呐呐开口：“是有点……”
“既然这样，那我想问你个问题。”
黑影身子一紧，知道关键的东西来了。
燕永怀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
“你说……这镇抚使……有没有自立为王的心思？”
黑影：！！！
他目露惊恐，口干舌燥。
草！这是我能听的话题吗？！
不会下一秒就被嘎了吧……别搞这种啊！皇上，我只是一个打工人，我不想掺和你们那些事情啊……
不过虽然害怕，黑影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
“凭我对他的了解……不会！”
“哦？你这样认为？”
黑影想起了那个仿若谪仙的身影。
“如果他这样想，早就成为了武林盟主。”
“当初和八大门派闹翻，也有八大门派想推举他成为门派领袖，对抗朝廷，结果被拒绝的原因。”
燕永怀了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只是问问，没那么多心思。
“行了，你退去吧。”
黑影逃也似地离开了。
燕永怀则看着远处的燕洵，眼里有着深深的担忧。
其实都这样了，老的老，小的小，国之飘摇。
他哪里在意这个位置坐的是谁呢？
他只是想，最终坐上这个位置或者说……带领新朝的人，是一个和蒙人不死不休的人。
燕永怀的儿子，媳妇，亲人，全都遭了蒙人的毒手。
只有自己，苟在杭州躲过了一劫。
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仇恨。
他询问黑影那样的话题，也只是想更加了解江易川。
因为目前看来，江易川非常适合成为刺破蒙人的矛。
而且这把矛，相当锋利！
如果燕永怀真的猜忌江易川，也不会这样放权了。
只不过……也不能就这样一直若即若离，有点亲或者不亲。
燕永怀摸着自己的胡子。
不然想个办法加深一下皇室和江易川的关系？
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