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马匪和鱼腩
作者:虫天子   狐道之穿越笔记最新章节     
    陈子灿懒洋洋地放下筷子:“扣儿,你想搬到县衙去住吗?”
    扣儿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想到那个总是斜乜着眼睛看她,薄薄的嘴唇像两口快刀的少夫人,她就不寒而栗。
    陈子灿点点头,笑着对婢女说:“小菊姐姐,回去告诉我嫂嫂,都是自家人,不必那么客气。”
    “就说我今天有事,哎,这么早,你吃饭了没有?”
    “要不,坐下一起吃碗面吧。”
    “他家的肉丝面,我和扣儿都爱吃,是不是扣儿?”
    扣儿长长地“嗯”了一声。
    小菊窘的满脸通红,连忙摇头。
    慌慌张张地褔了一福,转头逃也似的下楼去了。
    陈子灿是真的有事,他要带扣儿去吃肉,吃牛肉面。
    这次追捕齐大郎,陈子灿承了梁丘钜好大的情。
    若非他一连几夜守住官道,一旦让齐大郎逃出怀庆府,再想抓住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齐大郎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手段,足以让任何人都寝食难安。
    所以,今天,他要带着扣儿,去看望他和陈小莲。
    这样的朋友,谁不喜欢,谁不珍惜呢?
    马车打造的豪奢舒适,这是哥哥王鹤鸣送给她的,陈子灿坐在车厢前当马夫。
    扣儿最近都很少出门,看着车窗外草长莺飞,杂树生花的春天景致,欢喜的像只小鸟。
    陈子灿听着她叽叽喳喳欢叫个不停,心情也放松下来。
    两个人说说笑笑,虽然要赶三四个时辰的路,却一点都不觉得漫长。
    中午,两人就在怀庆府吃了饭,给扣儿买了新衣服。
    然后,马车顺着官道,折而向东。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听到前面人喊马嘶,尘头大起。
    陈子灿站起身来,远远望去,只见数十骑相互追逐,忽聚忽散,绕着官道往来飞驰。
    偶尔两马错蹬,就见刀光耀眼,一闪而没,惨呼声随即响起。
    陈子灿一惊,这是怎么了?
    打仗?
    不应该啊!
    连忙招呼扣儿:“关上车窗,千万别露头!”
    陈子灿心下踌躇,他一向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但有扣儿在,究竟是该掉头往回走,还是停在这里等等呢?
    正打不定主意,五匹马突围而出,向着这边驰来。
    马上骑士,都是些手提长刀的汉子,身子贴着马背,随着坐骑上下起伏,坐的稳稳当当,显然都骑术精绝的好手。
    后面二三十骑策马追来,穿着一色号衣,都是官差打扮。
    口里高呼着:“贼子,别走,前面的,拦住他们!”
    陈子灿朝后面看看,官道上并无车马,后面这句,显然就是对着他们喊的。
    可陈子灿又不傻,早已看出,前面这五个都是剽悍无比的马贼。
    让自己当人肉拒马去拦他?
    脑袋吃肿了吧!
    他连忙赶着马车让在道旁,就见那五匹马一路小跑过来。
    马,都是上好的河西骏马,肩高腿长。
    但每匹马上,不但坐着一条壮汉,马鞍旁,还挂着沉甸甸的两个牛皮袋。
    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跑起来脚步沉重,提不起速度。
    看看追兵临近,羽箭嗖嗖地从耳边掠过,殿后的马贼纵声大笑道:“狗崽子们,好不烦人。”
    “既然赶着要去投胎,爷爷就成全你们!”
    他收刀入鞘,反手抽出马鞍后悬着的硬弓,拨打开几只羽箭。
    一拧身,弓弯如满月,箭已在弦上,“嗖”地一箭射去,缀在最前面的一个官差咽喉中箭,吭都没吭一声,就倒撞下马。
    陈子灿嘴长成了个“o”型,他是第一个看到骑兵交战。
    五六十米外,在颠簸的马背上追逐骑射,一箭破的,真是神乎其技。
    这等壮观的景象,看着就让人心潮澎湃!
    其余四骑见状,齐声叫好。
    也都纷纷抽出弓矢,向后射去,只听见后面的官差连声惊呼惨叫,不是被射倒了马匹,就是中箭落马。
    一时间队形大乱,纷纷勒马,不敢再追。
    五个马贼得意洋洋,喊道:“没种的狗崽子。”
    “慢慢走,洗干净等着爷爷,放下这些银子,再来光顾你们,哈哈——”
    陈子灿正伸着脖子,看的津津有味,一个马贼瞪眼喝道:“小子,看什么看?”
    “再看,爷爷一箭射瞎你的招子!”
    抬手就是一箭射来,陈子灿连忙缩头,那支狼牙长箭贴着他的头皮,“铎”地一声钉在红木门框上,箭尾嗡嗡地震动不停。
    扣儿在车中一声惊叫:“少爷,你没事吧?”
    那五人哈哈大笑,指指点点,从旁边掠过。
    陈子灿大怒,这一箭虽然并无伤人之意,但正所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喝道:“我没事,不要出来!”
    他伸手推住车门,阻止扣儿出来。
    这些家伙穷凶极恶,如果看到自己的漂亮小侍女,搞不好又要多生是非。
    唉,怪只怪自己实在太弱鸡!
    那些官差们追又不敢追,舍又不能舍,一个个颓然下马,收拾一路上倒下的兄弟。
    惨叫声,哭泣声一时大作,再没有平日里吆五喝六,作威作福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凄惨。
    陈子灿赶着马车靠近,看见地上放着十几个死伤者,鲜血流了满地,哀嚎声不绝于耳。
    马也倒了七八匹,真是伤亡惨重。
    一个怒目圆睁,脸色铁青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过去,揪住正伏尸痛哭的捕快提起来:“哭,哭个屁呀哭!”
    “你知不知道,这被马贼劫去的,是咱们豫州,解送到敬谨亲王尼堪大将军军前的饷银?”
    说到这里,他嘴唇颤抖,眼露绝望之色。
    “丢了它,咱们这几十个巡抚衙门的解差,都得丢命。”
    “就是你们这些怀庆府的捕快,也一个都别想保全首级!”
    “追!咱们再上马追!”
    “反正,死在贼人手里也是个死,死在菜市口,也是个死,至少,咱还不连累家人!”
    那被揪着胸口提起来的,正是怀庆府的捕快,陈子灿依稀有点眼熟。
    上次跟着叶知府,封了修武县衙的,多半就有他。
    只见他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猛地一把打开那个解官的手。
    嘶声怒吼道:“你们自己行事不谨,被马贼劫去了军饷,关我们什么事?”
    “你眼睛瞎了吗?我们怀庆府的捕快,来了十四个,死了六个,还伤了三个!”
    “我哥哥,我哥哥他一路冲杀在前,你们这些龟孙子,就知道躲在后面。”
    “现在,现在连他也被射死了……”
    “我们就剩这几个人,要追,你去追!”
    “死干净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