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初立刻拉着祁嫣跑。
    他们的真实身份虽然是卧底，但是只有安全局里的少部分人知道实情。
    对于这些警察来说，他们都是犯罪分子。
    祁嫣身子紧绷，腿脚有些不听使唤，却还是凭着本能跟着许霁初跑。
    房鹏泽作为警方主要盯着的目标，迅速被逮捕扣下，而祁嫣与许霁初作为接头人自然也不会被放过。
    除了咖啡店内蹲守的四名伪装警察之外，店外的车内也有警察驻守，在祁嫣与许霁初冲出咖啡店的一瞬间迅速下车抓捕。
    许霁初挡在前面，与扑来的警察打斗在一起，他现在是摩河的人，就算知道对面是自己人也得动手。
    咖啡店外布置着几个盆栽，祁嫣抄起一个花盆向便衣警察砸去，“快走！”
    许霁初得了喘息的功夫立刻向前跑。
    祁嫣身上随身带着防身的匕首，正当她准备拿出来的时候被许霁初拦住，他焦急叮嘱：“不能拔刀，你露出凶器警方就会掏枪。”
    祁嫣坚持把匕首拿了出来，她推了他一把，“你先走。”
    许霁初惊愕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烟在我这！”
    那一瞬间，许霁初瞬间明白她想干什么，利落回头翻过低矮的院墙，从刁钻的地方逃脱。
    祁嫣迅速将香烟里的u盘拿出来，放在嘴里含着，还好房鹏泽为了隐蔽用了一个小u盘。
    后续追上的警察本想翻墙追击，却被墙下的祁嫣拦住，她拿着匕首做出两招袭警动作，有警察直接掏枪指着她。
    她立刻停了下来，被后续扑上来的几个警察七手八脚地按住。
    明显是这次行动队长的男人站在祁嫣身旁，对其他警员道：“你们把她和房鹏泽带所里，其他人跟我继续追。”
    “好的，汪队。”
    祁嫣被他们反钳住胳膊，扣在了背后，手上的匕首被夺走，银色镣铐将她的手腕紧紧锁住。
    她不动声色地将嘴里的u盘用舌头顶到口腔一边。
    年轻的警员推了她一把：“上车。”
    祁嫣莞尔，毫不紧张，甚至笑出了声。
    年轻的警员懵了，换作其他罪犯被抓，不说战战兢兢，至少也是沉默怨愤的，像她这种能笑得出来的极为少见。
    不，是根本没见过。
    “你，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他磕磕巴巴说着，把祁嫣带上轿车。
    ……
    祁嫣在警车上眯了一会，很快就到了警局。
    她暂时被关了起来。
    这里不是监狱，是警局暂时关押嫌疑犯的地方，四面都是灰色的水泥墙，门是标准的铁栏杆，屋内的情况一览无遗。
    祁嫣靠着水泥墙站着，一只手腕扣着手铐，与铁栏杆紧密相连。
    这个暂时扣押嫌疑犯的地方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空间也狭窄逼仄，她这样纤细瘦小的人在这个空间都觉得压迫，要是换个男人进来都会憋屈死。
    她靠着铁栏杆打量周围，没看到房鹏泽的影子。
    或许警察已经盯上房鹏泽很久了，加上她告诉王副局的消息，房鹏泽根本逃不过警方的眼睛。
    但是她不能把u盘交给他们，摩河建立那么多年，凭陆晏那脑子，怎么可能只在警局里安插一双眼睛？
    她甚至还不知道u盘里的内容是什么，万一是和晨曦有关的消息呢？如果警局里还有陆晏的人，这件事捅到他面前，许霁初必死无疑。
    现在她只信任王治洪。
    被关进来之前，祁嫣已被搜身，包也被他们扣了下来，藏在嘴里的u盘暂时没有被发现，但拖不了太久。
    外面隐隐传来对话声——
    “抓到了吗？汪队。”
    “没有，让他跑了。”
    “里面还扣着一个女的，把她带到审讯室？”
    “行，小陈，你跟我来。”
    祁嫣将嘴里的u盘取出来，动作小幅度地藏进衣服里，她的衣服已经被搜过一次了，短时间不会再搜第二次。
    为了防止审讯时犯罪嫌疑人会做出危险行为，审讯室的墙壁都用软包材料包裹着，这种材料柔软具有缓冲性，可以有效阻拦嫌疑人撞墙自杀等行为。
    这种软包材料隔音效果也极好，至少普通对话外面是无法听见的。
    审讯室内除了警方会用到的桌子，嫌疑人只有一把木椅子，椅子上面还有束缚腿脚的木板。
    祁嫣双手的手腕都被手铐锁住，腿也扣在了木板里，她面容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两位负责审讯的警察。
    其中一个就是汪队，瞧着有些年纪了，鬓边有几根白发，人却矍铄，脸上的皱纹带给他几分压迫感。
    另一个便是之前抓捕她的年轻警员，似乎叫小陈。
    汪队手里拿着祁嫣的烟盒，他把玩着，没有先质问她，而是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小姑娘，多大了？”
    资深的审讯警察都知道，威逼是下下策，他们面对犯罪嫌疑人，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最先做的是诱供，先采取心理战，降低对方的戒备，从而套出答案。
    祁嫣自然不吃这套，但她需要拖时间。
    许霁初明白她想做什么，一定会想办法捞她的，她要做的就是拖时间，拖到王副局带着审批下来的手续证明，她就可以去安全局接受审查。
    小陈到底年轻气盛，见她不开口呵斥道：“问你话呢！”
    “小姑娘，估计是吓到了。”汪队拿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水，递给祁嫣，“喝点水。”
    “谢谢。”祁嫣将纸杯里的水喝光，主动说：“我不知道应该告诉你们什么。”
    小陈瞪着她：“你就老实交代！你在摩河担任什么职位，这次接头的东西是什么，和你一起的男的是谁！”
    “我没有职位啊。”
    她满脸无辜，这话可没撒谎，她现在连自己是不是普通成员都不清楚。
    看着女人露出那副可怜的模样，小陈更生气了，“你还好意思装，摩河是什么地方你自己心里清楚。”
    汪队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你犯的错不大，只要你坦白，顶多判几个月，我相信你在这场接头里是次要的小角色，那个跑走的男人才是你的上司吧？”
    “不是啊。”她轻笑，“您误会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今天得空出来喝杯咖啡而已。”
    砰的一声，小陈猛拍桌子，惊得人心一颤，“喝咖啡？喝咖啡房鹏泽找你借烟？”
    她露出探究疑惑的表情：“警察同志，借人家一根烟而已，又不是大事，不可以吗？”
    “那你为什么后来跑？”
    祁嫣：“一堆人追我，我下意识跑的。”
    小陈冷笑，“还在狡辩，你后来都掏刀子了。”
    “我真没听见你们是警察，我以为是坏人呢，我就正当防卫了。”
    她明摆着一副‘我是好人’的架势，无论问她什么她都答不上来，就这样耗费了许多时间。
    汪队面色愈发凝重，他意识到这个人恐怕不是普通的成员，换成一般人，早就全抖落出来了，如今的提讯笔录上，只留下她说的几句废话。
    审讯室外，有人敲门进来，匆匆瞥了一眼祁嫣，低声在他耳边说：“汪队，安全局的王副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