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下了衣服，钻进被窝，放下被子的那一瞬间，阵阵香气扑面而来。
    程诗瑶双手抱住了我的手臂，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啜泣。
    见状，我翻了个身，将她抱在怀里。
    “瑶瑶，别伤心了，爷爷他没有走，他只是换了一个方式陪着我们。”我边抚摸着她的后背边说。
    “嗯。”
    在我的怀抱中，程诗瑶渐渐变得安静，身体也不再抽动，呼吸也变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看着程诗瑶睡梦中的样子，没多久，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到我正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裤脚，奶声奶气地叫我：“爸爸…爸爸…”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转身就走，结果这个小男孩一直跟着我，不管我走得多快，也不管我走到哪里，只要我一回头，他必定在我身后，嘴里一直呼唤着：“爸爸…爸爸…”
    我半蹲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男孩拉着我说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倏地惊醒，睁开眼，发现头顶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转过头，看到程诗瑶已经醒了，在默默地注视着我。
    “早，瑶瑶。”我说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程诗瑶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王帅，你的呼噜声好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这就去客房睡，你再睡一会吧。”
    “不用了，我睡不着。”说完程诗瑶又用双手挽住了我的手臂，“王帅，谢谢你。”
    “别这么说，其实我也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昨晚在你的怀里，我睡得很安心。”
    闻言我又抱住了程诗瑶，如果我的怀抱真能让她觉得安心的话，我就牺牲一点色相吧。
    程诗瑶顺势搂住了我的腰，说道：“王帅，我也想清楚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们只要顺应天意就好。你放心吧，我会尽快振作起来的。”
    我安慰道：“那就好。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国外科学家的理论，他说，人死亡以后其实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据说是四维空间，他们比我们要自由得多，不用玩命工作挣钱，也没有病痛。你放心吧，爷爷在另一个空间会过得很好的。”
    “真的吗？”程诗瑶问。
    “真的。”
    程诗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王帅，你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的呼吸有时候平稳，有时候急促，眉头还一直皱着，嘴巴也在动，好像在说些什么。你梦到什么了？”
    “也没梦到什么，就梦到一个小男孩，一路都跟着我，还叫我爸爸。”
    程诗瑶微微笑了笑，说道：“你想要当爸爸了？”
    虽然她只是微微笑了笑，但是我已经很欣慰了，这是她从昨晚到现在第一次笑。
    “这个话题距离我太遥远了。”
    程诗瑶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胸口，说道：“王帅，你的后背好宽，胸膛也好宽，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有安全感吧。”
    说话间，程诗瑶的肚子忽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随后我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昨晚我们两个都没有吃东西。
    “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我说。
    “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零食。”
    好吧，我居然忘记了，程诗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她家的冰箱从来都不是储存粮食的。
    “那我叫外卖吧，你吃什么？”
    程诗瑶想了想，说道：“我吃鸭血粉丝汤吧，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
    吃过了早餐，我们两个回到了程诗瑶父母的家里，她的父母、哥哥和奶奶都在家，还有几位我不认识的亲戚。
    见我来了，程诗瑶的奶奶把我和程诗瑶招呼到她身边。程诗瑶向奶奶介绍了我之后，奶奶居然哭了，嘴里不停地说：“我和她爷爷从小就喜欢瑶瑶这孩子，如今瑶瑶也有了个好归宿，她爷爷可以安心地走了。”
    奶奶一番话说得程诗瑶热泪盈眶，我的鼻子也酸酸的。看着奶奶那一脸慈祥的笑容，我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负罪感，毕竟我并不是程诗瑶的男朋友。我觉得我就是个骗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程诗文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借一步说话。”
    我跟随程诗文来到了他家的大门口，他递给我一支烟，于是我们两个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边吸着烟边聊天。
    “兄弟，谢谢你了，为了我们家的事忙前忙后。”程诗文说道。
    “哥，你客气了，其实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你能把瑶瑶照顾好，就是帮我们家最大的忙了。”程诗文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瑶瑶这孩子，从小就任性，她爸妈的话，还有我的话，她都不听，她只听她爷爷的话。她要是耍起小性子来，谁都哄不好，只有她爷爷能哄得好。看她昨晚那个伤心的样子，如果不是你的话，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程诗文的话让我的负罪感更重了，程诗瑶对我一往情深，而我却无法许她未来，至少现在不能。
    “是，我能看得出来，瑶瑶和她爷爷感情很深。”
    程诗文又吸了一口烟，说道：“爷爷的丧事估计还要忙几天，这几天就辛苦你照顾瑶瑶了。她如果跟你耍脾气，还望你多多包涵。”
    “哥，你千万别这么说。瑶瑶是我的全部，我保证，我会永远照顾她的。”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回去吧，别让大家等太久。”
    程诗瑶的父母最有钱，自然也最有话语权。经过几位长辈的商议，最终决定爷爷的丧事一切从简，葬礼于三天后举行。
    具体细节敲定了之后，我便和程诗瑶回到了她的家。
    程诗瑶的兴致依然不高，我给她做了许多好吃的，然而她只吃了几口便不肯再吃了，洗漱完毕后又默默回了房间。
    不久后，我轻轻地推开了她卧室的门，发现她正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眼神很空洞。
    见我进来，她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中似乎带着笑意。
    我坐在了她的床边，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说她的情绪依旧很沮丧，时不时还会抹一把眼泪，但是比昨晚已经好太多了。
    聊了一会，我便起身，想回客房睡觉。然而程诗瑶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王帅，别走，再陪我一晚。”
    闻言，我不语，脱下了浴袍便钻进被窝。
    程诗瑶像昨晚一样，双手挽着我的手臂，然后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并没有睡，我担心我的呼噜声影响到她休息。其实苏妙涵也说过我的呼噜声很大，但是她并没有怪我，而是在默默地习惯。
    过了一会儿，程诗瑶忽然问我道：“王帅，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个随便的人呢？”
    “不会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谢谢你相信我。其实我从没有带任何一个男人回过家，不管是我自己的家还是我爸妈的家，你都是第一个。”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
    又过了一会儿，程诗瑶说道：“王帅，你…你会介意我…不是处女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睁着眼睛看着我，虽然房间里面很黑，但是我依然能看到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安。
    我抱住了她，“瑶瑶，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年头处不处女的真的没有太多人在意。谁结婚前还不谈两次恋爱呢，只要是认真谈恋爱，这种事情都是不可避免的。我一直都尊重女性，女性和男性一样，有谈恋爱的权利，至于最后两个人能不能走到一起，那就要看缘分了。如果我的老婆没能把第一次给我，那不怪她，要怪只能怪我出现得太晚了。”
    听了我的话，程诗瑶搂在我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动情地说：“王帅，我这次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虽然我的年纪不小了，马上就要加入大龄剩女的行列了，但是我仍然愿意为了你多花一些时间。”
    “我也会尽快认清自己的内心的，你放心，我绝不辜负你。睡吧，很晚了。”
    “嗯！”
    不久后，程诗瑶便在我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抱着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我的身体早就有了反应了，然而我却不能碰她，只能强忍着。
    明天我必须回客房睡了，再这样下去非擦枪走火不可。
    睡梦中，我再次梦到了那个小男孩，他不断地呼唤着我：“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