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诗瑶这话，我眼睛瞪得老大，嘴里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我费了好大地劲儿才把汤咽了下去，“啥？你说啥？”
    “我说，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我终于确定我没有听错。
    但是程诗瑶这话太过突然，短时间内我的大脑有些短路。
    见我没反应，程诗瑶继续说：“王帅，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的…我对你的用心，我不相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说：“我…我有感觉…”
    “那你愿意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我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说实话，我对程诗瑶是很有好感的，我承认我喜欢她，但是我对她的喜欢，还远远没有达到当初喜欢苏妙涵的那个程度。就在她对我说刚刚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中还满是苏妙涵的影子，夜深人静之时，我也时常会想起她。只要苏妙涵在我心中还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我就无法再去接受别人。我心里很清楚，苏妙涵可能会是我人生唯一的挚爱，今后我可能还会爱上别人，但是，挚爱只有一个。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程诗瑶有些失落地问道：“你喜欢安嘉凌吗？”
    我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我吗？”
    我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你还爱着…你前妻？”程诗瑶问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小心。
    这回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明白了，你还需要时间。”程诗瑶说道。
    我牵起了程诗瑶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诗瑶，我王帅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你对我好，我心里知道。可是我现在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确定，我不想辜负你，你明白吗？”
    程诗瑶说：“我明白，这说明你对感情认真负责，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我愿意给你时间，你想好了再决定，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能接受。”
    “谢谢你，诗瑶。”
    程诗瑶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上午我还能来陪你，中午我就要回w市了，明晚我有个演出，下午要和同事们排练。我就住在附近，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好，再见。”
    “再见。”说完程诗瑶起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说道，“王帅，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脚伤痊愈以后，能不能再陪我回一次家？我妈一直想让你再去家里坐坐。”
    “好，我答应你。”
    十天后，我的手术部位拆线了，看着这个即将跟随我一辈子的伤疤，我的内心五味杂陈。虽说伤疤位置不显眼，但是它毕竟是个伤疤，乍一看就像一只蜈蚣趴在那里，还是很影响美观的。
    苏妙涵曾经说过，会带我做医美，除去我的这个伤疤，可惜还没等她实现她的诺言，我们便分道扬镳了。从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无心再去除这个伤疤了，反正又没长在脸上，无伤大雅就好。
    很快，十一黄金周就到了，鉴于公司最近效益不错，工作又刚好不忙，于是我们三人决定，带所有的同事出去团建一下，也算是给同事们的福利。团建的地点就定在了w市，是我定的，我也没有什么私心，我就想顺路看看程诗瑶。
    也许是公司第一次团建，大家谁都不想缺席，公司10人倾巢出动，直奔w市。齐哥的迈腾380在出发的前一天不小心发生了一些小剐蹭，拿去维修了，因此我们只开了两辆车，我的英菲尼迪qx60能坐7个人，张子豪的别克君越能坐5个人，哪怕是到了w市再接上程诗瑶到处玩，也够用了。正好还能节能减排，两全其美。
    在路上，李佳佳又恢复了她的话痨本色，坐在副驾驶上叽叽喳喳跟我说个不停，一会夸我的车内饰漂亮，坐着舒服，一会又夸我车技很好，渐渐地我就飘了，险些和马路牙子来个亲密接触。
    到达w市后，我就安排大家住在了我第一次来这里后住的酒店。其实现在已经过了旅游旺季了，但是来这里旅游的人还是很多，我们这帮人男男女女的分开后，居然还差一间房。看来我今晚要住程诗瑶家里了。
    办理好入住之后，我就接到了程诗瑶，打算带大家好好玩玩。上车时，李佳佳开门就要上副驾驶，被我赶到了后面。她还不满地嘟囔道：“来的时候我一路都坐的副驾驶，怎么这会儿不让我坐了？”对此我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说：“颜值最高的坐副驾驶。”
    刚开始李佳佳还不服，随后她看了看程诗瑶那绝美的容颜和窈窕的身姿，又看了看自己那略显富态的身材，最后一声不吭地坐到了后排。
    张子豪还落井下石道：“佳佳，你真是分不清大小王，这位美女将来很可能就是你的老板娘，你还敢跟老板娘抢位置？”
    李佳佳瞬间戏精附体，不断地恭维着程诗瑶，说她温柔漂亮身材好，还给程诗瑶捏了捏肩膀，说到最后还不忘补一句，让程诗瑶给我吹吹枕边风，再给她涨点工资。逗得程诗瑶忍俊不禁，车上的众人也被她逗得开怀大笑。
    未来老板娘？枕边风？同事们把这样的字眼用在程诗瑶身上，好像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进展一样。但是听到这些话后，我心中出现的第一个人是苏妙涵。
    之后，我带大家去吃了我初到w市时吃过的那家海鲜小馆。他家的生意依旧火爆，我们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位置，虽说等了这么久，但是为了这一口美食，等再久也是值得的。同事们对这家店的评价很高，尤其是张子豪，他就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吃起来没完没了，光大生蚝就吃了8个。咱也不知道他一个单身汉为什么要这么补。
    吃过饭，我又带大家来到了我和程诗瑶相识的海边逛了逛，并且和大家说了我们相识的过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都在感叹缘分的奇妙，李佳佳再次戏精附体，当场就坐在台阶上，然后努力装出一副忧郁的样子。我揶揄道：“你这忧郁的样子不像是被情所伤，倒像是我恶意拖欠了你的工资。”
    欢笑声再次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原本的计划是晚上程诗瑶安排大家，品尝一下w市的特色美食，但是她突然接到了家人的电话，她的爷爷突发心脏病，现在在送医的路上。
    程诗瑶一听就慌了神，我急忙安抚她，带着她飞奔上了车，飞速向医院驶去。
    车刚开到半路，程诗瑶又接到了电话，他的爷爷因为发病突然，在送医的路上就去世了。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程诗瑶的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我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只能递给她一张纸巾。
    赶到医院后，程诗瑶的家人们都到了，除了她的母亲、哥哥，还有一群我不认识的亲戚。她的母亲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应该是她的奶奶。她的父亲今天在出差，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程诗瑶的爷爷身上已经盖上了白布，安静地躺着。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后，程诗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扑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我也抱住了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程诗文走了过来，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没有说，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一脸的悲伤站到了一边。
    人已经去了，她的家人们都在商量着爷爷的后事，程诗瑶哭了好久，终于哭不动了，靠在我怀里不停地抽泣。
    过了一会儿，程诗瑶离开了我的怀抱，走到她妈妈和哥哥身边，和他们说了些什么。说完后回到我身边，轻轻地对我说道：“送我回家吧。”
    临走时，程诗文对我说：“王帅，拜托你照顾好瑶瑶！”
    “放心吧，哥。”
    送程诗瑶回到家后，我给齐哥打了个电话，把车交给他，让他带着大家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管我，这几天我估计是没办法和大家一起了。
    程诗瑶回家后，简单洗漱一下就上了床，我则坐在床边陪着她。
    她给我讲了许多她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她的父母都忙于创业，无暇照顾她，所以她的童年时光，多数是在她爷爷家里度过的，她和爷爷的感情非常深厚。爷爷也非常疼她，不管她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或者是漂亮的衣服，爷爷都会买给她。她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糖葫芦，她的爷爷每天来接她放学，都会给她买一根糖葫芦。爷爷还特别包容她，每当她调皮捣蛋惹得她父亲生气时，爷爷都会将她护在身后，任凭她父亲如何气急败坏，爷爷就是护着她。
    如今，她的爷爷去了，她失去的不止是一位亲人，还有她的整个童年。
    讲着讲着，她程诗瑶又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厉害。
    我起身，想去给她拿一条毛巾擦眼泪，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王帅，你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陪你。”
    程诗瑶看了我一会，眼神中似乎略有深意。
    接下来她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举动，只见她向里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
    她的意思我明白，此刻我也没有太多想法。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我对程诗瑶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话，那我也未免太不是人了。
    我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不知所措。
    程诗瑶的声音适时传来：“不用换睡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