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孙文学和赵子豪没有撒谎，看面相本身也是算命的一个组成部分，同样能辨别出一个人是否撒谎。
    之前我一直不大相信孙文学，是因为他身上有怨念和恨意组成的鲜血在纠缠他，我才会有所怀疑。
    如今跟赵子豪交流了一番，他这样毫无心机的年轻人单纯到了极点，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他绝对没有撒谎。
    可他现在同样被怨念和恨意所纠缠，这就实在是太古怪了。
    赵子豪整个人都是懵的，只会傻乎乎的摇头：“我不知道，她没有理由恨我的。”
    我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这次的传言，你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赵子豪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表白失败之后，每天除了学习，都不敢跟别的同学聊天，还是警察问我的时候，我才知道有这样的传言。”
    “这样啊。”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叠好的驱邪符，递给了他：“贴身带着，如果突然燃烧或者变得焦黄，就赶紧打电话给我。”
    “这……”赵子豪拿着黄纸符，表情纠结。
    很显然，他并不相信神神鬼鬼的这些事情，他之前选择相信，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心爱的姑娘死了，他宁愿相信有灵魂。
    “不信？不信你可以放到你脚边试试，你鞋底上现在可都是鲜血。”
    赵子豪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弯腰把黄纸符靠近了鞋底的位置。
    一股带着臭味的青烟立刻冒了出来，黄纸符上也冒出了一团小火苗。
    他吓了一跳，赶忙收回手，把黄纸符上的小火苗甩灭了。
    他看着黄纸符上微微烧焦那一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我：“这上面有白磷？”
    “行了，别用你那点贫瘠的化学知识来推测了，这上面要是有白磷，你觉得烧起来还会被你甩灭？还是你脚底板能给它加热？”
    这一次，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拿着黄纸符开始研究，还把黄纸符凑在了鼻子下方闻味道，试图辨别这里面是不是加了什么特殊的引燃物。
    “记得贴在心口位置保存好，遇到自燃就打电话给我，虽然我也不一定能救你。”
    这种黄纸符一般都是放在胸口位置，这里是人体正气所在的区域，护着这里，人就不会被鬼魂所操控。
    同样的，如果田馨雨的怨念和恨意都攻击到了胸口位置，那赵子豪离挂掉也不远了，就算我赶到，也不一定能帮上忙。
    谈话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我不理会傻在原地的赵子豪，直接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赵子豪的父母正在跟孙文学说话，见到我出来，赶忙迎了上来：“季先生，我家子豪他怎么样了？”
    “没事，我已经进行过心理疏导了，问题不大，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家长多关注一下，不要控制太紧。”我装模作样的说道。
    “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费用要怎么算？总不能让您白忙活。”
    “那倒不用了，我跟孙老师是朋友，过来主要是看他的面子。”我顺便帮孙老师长了长脸，以后在家长圈子里也能有个更好的名声。
    “中午不要走，一定要一起吃个饭，我菜都点好了，就等着上桌了。”赵子豪的父亲赶忙说道。
    “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吃饭改天吧，先走了。”说完，我拉着杨黎明就往外走，孙文学愣了一下，也赶忙打了个招呼后，追了出来。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跟赵子豪谈的怎么样了？”孙文学关心的问道。
    “他也被纠缠了。问题是，他也没有做错什么。我现在有点搞不明白田馨雨这小妮子的思维逻辑了，她的怨念和恨意怎么会朝着你们两个来？”
    “是不是我这半年为了避嫌，对她的关心不够了？”孙文学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还真有可能，不过现在这些都是推测而已。还是要先找到线索，确定了整件事情的脉络，才能消解田馨雨的怨念和恨意。”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怎么找线索？”孙文学问道。
    “孙老师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我们要去办点事情，如果有需要，我再打电话给你。”
    “那我身上那些……那些东西，没事吧？”孙文学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再次掏出了一张叠好的驱邪符，交给了他，把之前交代赵子豪的话又讲了一遍，这才跟他分开。
    我原本以为找到班主任老师，能了解到更多学生间的信息，可事实证明，老师虽然天天在学校里，跟学生之间还是有相当大的隔阂的。
    也许他们对学生的学习状况了若指掌，可对于学生私底下传播的东西，却毫不知情。
    因为学生会天然把这些事情当做秘密，躲着老师去做，这是天然的身份和立场决定的。
    我和杨黎明坐回了他的宝马车里，杨黎明开口问道：“咱们现在去哪里？你都把人打发走了，去哪里找线索？”
    “你在公安局有没有熟人？我想看看田馨雨的尸检报告和尸体。”
    “看这个有用？”杨黎明一脸怀疑的看向我。
    “肯定有用的，你能找来关系吗？”
    “你忘了？陈锋就在殡仪馆上班，他肯定认识法医那边的人，去看个尸体应该是问题的。”杨黎明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高中同学陈锋在殡仪馆上班，上次招秃头老汉的灵魂上来，还曾经去找他偷过秃头老汉的毛发，那次差点没把我恶心死。
    “刚好也快中午了，上次说请他吃饭还没请，刚好中午一起。”
    我们打了电话给陈锋，他说让我们找好地方等他，他要清洗一番再过来找我们。
    这个我们也能理解，在殡仪馆工作的确挺晦气的，他去清洗一番，彼此的感受都会好一些。
    中午饭就定在了城郊的一家大盘鸡，便宜实惠，量大管饱，吃不饱还可以用汤汁拌面吃。
    主要是现在我们都是穷人了，杨黎明这富二代每个月零花钱固定，我的银行卡里才三万出头，赚了钱可能还要捐出去，真没多少钱可以随便乱花。
    我和杨黎明一开始没提田馨雨的事情，等到吃完饭，这才跟他说起。
    陈锋显得有些为难：“没结案的尸体我这边根本接触不到，你们要找法医那边的关系。”
    “我们这不是不认识法医嘛！你小子天天跟尸体打交道，肯定跟法医那边也有接触，给介绍一条道。”杨黎明插嘴道。
    “我还真认识一个女法医，就是不太好说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试试。”陈锋说完，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脸嫌弃的看向我：“你这次不会又是要拿小姑娘那里的毛吧？这也太变态了，被警察知道要被抓的，你知道吧？”
    什么鬼？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收集阴毛的变态狂了？
    我一脸不善的看向一旁的杨黎明：这小子上次偷秃头老汉毛发的时候，到底跟陈锋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