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骨瓷
作者:爱吃芝士意面的枫   舅舅去造反,我科技种田最新章节     
    实际上瓷土并不少见,很多黄土地下挖个一人深,出来的青白色质地细腻的像牙膏状的黏土就是。
    不过就像不是什么沙子都能烧制玻璃一样。品质和高岭土媲美的瓷土,则是凤毛麟角。
    其实很多地方饥荒年拿来充饥的“观音土”,主要成分跟高岭土就十分的接近,只是成分里面少了些钙和微量矿物的成分。
    而加入一部分富含钙、磷的牛、羊、猪(以牛为佳)骨粉后,就可以让普通的瓷土烧制出来的瓷器,达到优质瓷土烧制出来的效果,并且泽呈天然骨粉独有的奶白色。
    骨瓷却并不是中国人发明的,但是它的由来却又离不开中国。
    由唐至清在长达1000多年的历史中,中国的瓷器大量源源不断的出口到西亚、欧洲各地。
    英语中中国和瓷器同音,就可以知道瓷器这种来自东方的神器,对尚未开化的西方人得震惊。
    中国瓷器凭借着光滑细腻的触感、美观的器形以及色彩绚丽的纹饰,在1000多年里深受欧洲王公贵族上的追捧,上层阶级不惜斥重金争相购买。
    长途贸易的巨大风险,漫长的海陆运输,让东方的瓷器流转到西方后价格可以和黄金媲美。
    有个真实的事例可以说明,骨瓷发明之前瓷器在西方的价值连城。
    即使在大航海时代后期的1745年,瑞典的哥德堡号(ship gothenburg)满载着700吨从中国采购的货物——主要是茶叶、瓷器和丝绸,从广州启程回国,九月份驶进了哥德堡海港。
    然而眼看着就要靠岸,这艘船却触礁沉没了。
    由于是近海,当时还能打捞上来近30%的货物,其中丝绸和茶叶因为泡了海水基本上不能用了,能卖钱的就是一点瓷器。
    但是就仅靠着这一点中国的瓷器,在市场上拍卖后,不仅支付了哥德堡号这次长达两年的中国之旅的全部成本,而且让股东们获得了14%的利润。
    这件事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当时中国瓷器在西方的价值不菲。
    因此在本地仿制来自遥远东方的瓷器,一直是欧洲许多工匠一辈子的梦想。
    早期是他们的工艺水平太烂了,烧个水杯没有把手(因为他们接不上),烧个盘子还是方口。(因为他们没有脚踏的制胚旋转陶瓷轮,造不出圆口的。现在披萨客那种方中带圆的盘子,可能是他们祖传的工艺。)
    然而在后来解决了工艺问题后,悲催的欧洲工匠发现由于原料的问题,他们做出来的常常是“瓷器与陶器”的结合体。(估计接近现在景区那种五块钱一碗,喝了砸碗的灰褐色的“土碗”。20-30年前农村酒席都用,老旧电视剧里也有。)
    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伦敦的郊外一个叫托马斯·费雷的工匠他喝多了,将邻居的骨粉当瓷土送窑里烧了,做出来一种很通透的东西,这就是骨瓷的雏形。
    后来经过一个叫乔西亚·斯波德的陶艺家反复的试验改良,终于成功的完成了批量骨瓷的制作,并进行了商业化推广。
    骨瓷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世界的瓷器市场。
    虽然直到今天骨瓷依然很难达到传统薄胎瓷的薄透程度,也很难做到完美的洁白无瑕。
    不过相比起传统的瓷器,骨瓷的透光度更好,硬度也更大。对于同样大小的瓷器,骨瓷会比陶瓷更轻,而且颜色更加温润,保温效果也更好。
    当然骨瓷也有一些不足,由于原料的硬度大含水性差,包容不了太多结晶水和浸润水,这就导致它的胚料可塑性非常差,不能手工制胚,只能通过模具挤压生产。
    不过骨瓷配方的这个缺点,对当时已经进入蒸汽时代的西欧并不是什么问题。
    当时在英国有个叫月光社的科学技术组织,这个组织里面包括发明蒸汽机的瓦特,还有一个地质学家叫韦奇伍德。(月光社是个有意思的组织,有机会再好好说说。)
    韦奇伍德将蒸汽机引入瓷器制造中,使得英国的这个行业成为了世界第一个大规模使用蒸汽机的制造业。
    大量的蒸汽机使用在骨瓷的生产制作中,不仅解决了瓷土、骨粉的粉磨问题,还大大简化了制胚工艺。
    而工匠的精力主要集中在解决划线,装饰等问题,这样一来陶瓷制作的质量和数量都大幅的提升。
    骨瓷降低了瓷器对瓷土品质的要求,让西方世界瓷器从奢侈品走向日用品成为了可能。
    而大英帝国也是依靠着骨瓷的配方和生产工艺,不仅解决瓷器的自给自足问题,还大量的出口销售到世界各地。
    想想自然资源是一种魔咒,拥有它虽然如同出生就含着金钥匙选择了,进入到了“easy”模式。
    它也会让人坐收渔利,而没了艰苦奋斗、求根问底的精神。
    躺着就能数钱,去你妈的‘996’,你全家都‘996’,你祖宗十八代都‘996’!
    然而时代总在发展,一旦技术进步、资源枯竭,躺赢的那一批人就如同被圈养的动物,失去了野外生产的能力。
    危机出现的时候,已经是追悔莫及。
    人珍视的东西永远都只有两样,没得到的,还有已经失去的。
    对于当下拥有的一切,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
    分不清哪些是上苍眷顾的运气,哪些是个人的努力,或许这是人性的重大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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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司马枫还在沉思时,石玉成喃喃问道:“现在大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那周秀辉带着2万人的西军,年初试图夺回浔州。结果被江北的黄荣在半途击败,流窜到了皖北。”司马枫回道。
    “嗯,这事我听说过。”
    虽然说和大顺新朝各玩各的,但对于盛京那边的情况,司马枫和石玉成还一直关注着。
    “最近听说那周秀辉收编了一路流民,一路往北攻城略地,冲着上京而去。”司马枫补充说道。
    “江北大营的黄荣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肯定在后面围追堵截,怕是他难得一个好结果啊!”
    见石玉成已经下了定论,司马枫也点头回应道:“那周秀辉倒是一员猛将,可惜了。”
    在书房里的灯下,舅侄二人就大顺的形势一副吃瓜的心态扯着咸淡。
    当听说湘军已经拿下黄州后,顺流直下也已经推进到了当涂。
    石玉成还是感叹道:“虽说现在我们是各走各的阳关道,但还是希望他们能振作一些,这样我们的压力也小很多。”
    “西北有张丰年还在闹腾,陇北的大济军队一时半会还顾及不上我们。但滇南那边,说不定会有大济的援军。”
    “是这样的,舅舅!”司马枫点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