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曾经出过一名混血，天生天眼，阴气极重，能够见诡…但由于该国度的种姓制度，他没有受到相应保护，除此虽然还有几名人物，但是成长速度不如诡异变异速度快，现在也早已断联不清楚情况。”
    “……本子那本有一个出名的好苗子，但意外死在了家族阴私中……”
    “……”
    简单说了几个较大国家在断联前曾发生过的情况，张景戈平静的又说回自家所在的上面势力：
    “异事司对龙虎山当代嫡系核心以及其他一些奇人倒是有培养和保护，但因为此前曾进行破封建等行为，目前传承断裂极为厉害，此后鬼潮发生太快，抵御时大部分都是拿人命硬抗，在这过程死亡和不可逆的伤残太多，加之如今主要发展路线已经更换，剩余人的培养资源不足，现在武城即将崩溃，剩下的潜力苗子也再没时间成长……。”
    “……”
    冷静听着所有人汇集来的汇报，张北简单总结了下：
    “所以目前来说我们这的问题核心主要在一开始反应不及时，发展方向和权利更替出现问题，人才早夭……还有一些极关键人物死亡。”
    比如他的杨学姐。
    沉思了一会，刚想再仔细翻翻族人们带回的资料，特别是那些‘早夭的’人才情况，他们的头顶突然响起滋滋啦啦的火花崩裂声。
    他仰头，上面的淡蓝能量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暗淡破碎，那越来越浓重的阴影和越来越响亮的呼啸声已经昭告所有人城外发生了什么。
    眼看无数白制服人员出现在城墙之上与诡物展开对抗，张北没有再看下去。
    被各种东西不断穿透身体的感觉不好受，既然已经知道这座城的结局，就没必要再留观下去。
    ……再残忍，不也就是和当初看到的被屠村庄那样，无人生还吗？
    “我们立刻出城。”
    “是。”
    看着张北要走，张景舟仰头打量着那些在城墙上御鬼抵御外敌的白衣制服们，刚想说什么，前面张北再次开口：
    “对了，走之前把录像设备都找好角度放出去，留存完整的城灭影像，回家后试着拐回米利那的那个预言者，拐不回的话，我们就自己伪造一个类似的预言家，再想办法让上面发现，让他们好好了解下他们因为面子和决策错误而灭亡，后继人却还想着勾心斗角的下场。”
    这种预言人才和相关未来的关键情报，还是让兔子它们自己努力发现才会更相信放心，也更主动热切。
    这叫什么，好像是沉没成本还是投资成本？
    ……背的相关定义又忘了怎么办？还好没人知道他忘了┑(￣Д ￣)┍。
    “不管是哪个预言人才，记得在里面加点料，比如直接放出我本该已经死，我们家舍生忘死，家族却也死在了镇压第一次鬼潮爆发出的灾难中，再表现出一点我们也是预言到了这些而出山找他们一起携手度过灾难，还有那个已经被收拾掉的祭坛，或许也可以利用起来。”
    适当装弱，大家都一样是死在未来的倒霉蛋，应该会更有共同语言和一致目标的同道感？
    在心里不断琢磨，眼看城墙上已经有血液洒落，张北不自觉避开眼神，道：
    “具体走哪种方案，我们回去看具体情况琢磨琢磨，现在放好东西立刻出城。”
    笑了笑，张景舟和其他人再度齐声拱手道：“是。”
    …………
    两小时后。
    逆行在越发昏黑的沙尘与密密麻麻不见底的鬼怪中，张北爬上城外一座歪斜在风沙中的巨大废弃信号塔，遥遥看向远方的诡物攻城。
    此刻早已经看不见那耀眼璀璨的灯火，连那原本一望无际的城墙本身都已经垮塌，上面铺满了密密麻麻都分辨不清的各样诡物。
    可他站的远，听不见惨叫。
    耳畔只有诡物垂涎的嘶吼。
    四个小时后。
    远方的城市废墟已经成为鬼怪欢愉场，各种超出认知难以形容的怪异在城内兴奋嘶嚎，张北不自觉又想起当初曾想帮诡物复仇的自己。
    如果再来一次，又或者重新回到那个过去，他一定不会再相帮。
    它们被害的原因是很可怜，但是，值得可怜的太多，一如城内那些还想努力的人们，一如现在的人类命运。
    而人贩子本身，那是另外一码事，本可以不混为一谈的。
    远处像玩具一样一点点被各种巨型诡物腐蚀推垮的残余建筑也在越发浓重的黑色天幕下越发模糊，张北道：
    “六六，回去记得提醒我派人解决掉那些小鬼，人贩子的事情如果没做完，另外出人解决掉。”
    看了眼张北，张六六轻声道：“联络时连祖叮嘱过，如果您后悔问起，就说鬼物都已解决，没有后患。”
    “怎么解决掉的？”张北眨了下眼，回头看去：“那我要是没后悔呢？”
    想了想，张六六摇头：“没说。”
    张北：……行吧。朕还能说啥？
    很想跟张六六说，让他去找二哥写一份最低两千字的详细说明报告给他看，但话在舌头里滚了一圈又一圈，他还是没敢说出口。
    幸好自己现在地位比二哥高。
    本还想再胡思乱想一下，转移一些注意力等鬼潮再散去些就与其他族人汇合，
    一道半透明的环形波动突然略过，思维骤然迟滞间，张北只看见无比神圣的灿白光芒自西北方乍亮，以极快速度蔓延半片天穹并不断覆盖扩散。
    茫然看着眼前世界一点点被极致的白色涂染覆盖，张北感觉自己似乎开始遗忘从前世界样子，
    但同一瞬间，一只手出现在他面前，他看见旁边张景舟皱眉间同样残留困惑的警惕表情和手上打出的‘速回’手势。
    一点头，张北在心里引动穿越机制，却愕然发现语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遗忘。
    好在张家原本的麻烦记忆机制在被他不断捡起重组。
    按照残留感觉在心里引动他自己也已经不明白的思绪和发音，所有人瞬间透明消失在原地。
    在他视野最后瞬间，一道隐约泛着金芒的乌光突然直冲天穹，极霸道推开所有白色颜料，照出了一方还有些青绿的小坟包。
    学姐这是……，把我养成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