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苏念栀挺着个肚子站在文暮月的对面。
    两人之间相互对视。
    谁也没有先说话。
    陆老头正坐在旁边吃着鸡腿饭。
    时不时还吧唧嘴。
    吃完了在那里挑牙。
    这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在跟老朋友聚餐。
    门外，自然也是有人看着的。
    “就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那不然呢，陆老作保，还有上面的那位大领导担保了，你不相信？”
    “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
    苏念栀并不知道这件事，文暮月这个女人的心机是很深沉。
    不然也不会这么拐了这么多弯。
    陆老头扣着自己的指甲。
    “认识万金花？”
    文暮月的眼神动都没有动，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陆老头搓巴着自己的手皮，从怀里不知道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现在认识了？”
    文暮月看着黑白照片，嘴角勾了一下。
    “哪里来的？”
    陆老头笑了笑，“认识就行，哪里来的，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苏念栀歪头看了一眼。
    文暮月和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站在一起。
    不过照片上的她稍显稚嫩。
    “不过，你也挺厉害的，杀了自己的养母竟然还不动声响的，费了老头子一把劲。”
    文暮月没有直面回答，只是笑了笑，“做大事要有能力的人才能承担。”
    陆老头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苏念栀：你赞同个屁啊。
    “老杨家的事情，你恐怕谋划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别说，这两人都挺好，就是生的儿子眼睛有点歪。”
    骂人不带脏字的陆老头让苏念栀嘴角直抽。
    “不过你确实是不负那些人的希望，杨家那小子怀疑你这么多年，愣是没查到什么。”
    文暮月脸上仿佛带着胜利的光彩。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你的徒弟抓到了？”
    “那是的，不然怎么做我徒弟呢？”
    文暮月仿佛突然来了兴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能够控制我爬上来吗？”
    苏念栀眼神微微凝重，笑了笑，“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看一下脑子。”
    文暮月眼神黝黑了下来，似乎很神秘，“我一直听说有人有什么超出常人的能力。你有吗？”
    苏念栀弯下腰，“那你觉得我有吗？”
    眼神对视，火花四溅。
    “呵呵，不过给你下了一点药而已，愚蠢。”
    苏念栀优雅的掸了一下桌子上的灰尘。
    “可是，你却是什么时候被下药的都不知道吧？”
    文暮月瞳孔收缩了一下。
    抿紧的唇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苏念栀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文暮月，我想你做了那么多，一定是目的的。”
    “要我来说，你想要杨子明身上的那份东西，可惜他不给你。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拿到。”
    “本来一切都是按照你的预期发展的，可是你没想到中途会有我们出现，毛毛恐怕当初也是意外吧。”
    “对了，忘记了，你把毛毛养在苏家，这么多年你都知道，却没有插手，还真是狠心。”
    “你千辛万苦的演了一出戏，现在这出戏可还没有演完，你要不要试试，我接下来会问你什么？”
    “比如，你们的实验都在哪里？”
    文暮月的身子僵硬了几分。
    话音刚落，苏念栀的手快速的掐住文暮月的下颌。
    “想自杀？”
    她直接卸了对方的下巴。
    文暮月恨恨的看着苏念栀，那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让我猜一猜。”
    苏念栀转身绕到了她的身后，用力的掰着她的头。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实验体就要成功了。”
    “再具体一些。”
    “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她低头轻轻的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一个人名。
    文暮月惊恐的看着苏念栀。
    他怎么知道。
    那个人明明已经被自己隐藏起来了。
    不会的，对方一定是在诈自己。
    苏念栀松开文暮月的脸。
    “谢谢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苏念栀已经感受到了她精神力的波动。
    “老头，赶紧找人去榆水镇找张文亮，速度快。”
    门外的人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
    “知道了。”
    看着文暮月被带走。
    苏念栀默默的说了一句。
    暮烟明月暗。
    其实从开始的时候，这对双胞胎就是以文暮月为首的。
    而明烟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培养出来给文暮月使用的。
    文暮月跟杨静讲的事情并没有出入太多。
    但是她隐瞒的部分是。
    文暮月接受的是更为高一级的训练。
    万金花就是负责她的教养。
    因为这个组织向来喜欢用双胞胎做特务。
    较为优秀的那个会被培养成管理者。
    文暮月显然就是那个优秀的，成功的。
    最优秀的特务就是让自己看不出来一丝丝的特务气质。
    所以，在组织盯上了杨家夫妇的时候，文暮月就是特意为杨子明准备的。
    所有的事情她都没有动手，而是明烟做的。
    她从头到尾都是掌控者，而明烟至死都不知道。
    自己这一生是被控制的傀儡。
    文暮月生下毛毛也只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可以更好的得到杨家的信任。
    以己入局。
    要不是陆老头深入查到文暮月的生长环境，找到了一个万金花家曾经的仆人，恐怕这个秘密永远没有人知道。
    那个人也只是侥幸逃走，而且是家里最边缘的佣人。
    所以才会没有被赶尽杀绝。
    ——
    苏念栀这边出了审讯的地方，外面早已经黑了。
    天空之中黑的没有星星。
    寒风一吹，苏念栀这才感慨道。
    冬天真的来了。
    “小妹。”
    “小姑！”
    夜幕之下，苏念栀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正站在不远处。
    “哥？毛毛？你们怎么来了？”
    苏哲文走了过来，将大衣给她披上。
    “陆老让我来接你的。”
    苏念栀愣了几秒。
    “啸云呢？”
    苏哲文卡了一下。
    “啸云下午出任务去了。”
    苏念栀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
    抬头望着苏哲文，“哥，啸云是不是去榆水镇了？”
    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
    苏念栀心里已经明了。
    “先回去吧。娘和文荷婶子给你做了饭。”
    苏念栀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