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朗，你说你是良民？”
“扪心自问，你真的无辜吗？”
自上而下，徐墨微微弯腰，俯视着跪在地上戴着手铐的铁朗，那眼神中的威压更是毫不掩饰地展现出来。
徐墨很少在人前展现自己如此强势的一面，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势过于强大。
如果碰上心智脆弱的普通人，早就已经被徐墨给吓得瑟瑟发抖了。
而此刻，铁朗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也被徐墨吓得变了脸色。
咕咚——
他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勉强开口说道：“我我我……我怎么就不是良民了……”
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铁朗却说得磕磕巴巴，与刚才那股子得理不饶人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眼前这位安定员看起来就是一个年轻人而已，怎么一个眼神就把铁朗这个连环案的杀人凶手给吓成这样。
“铁朗，你该不会还认为自己跟二十五年前有一样的运气吧？”
“要是我手里没掌握点真凭实据，你觉得我为什么敢直接上门来找你？”
徐墨这话说得，且不管是真是假，至少从他嘴里被说出来之后，大家就相信了个七七八八。
就连铁朗一时间也被他给糊住了，不敢再继续叫嚣，而是转头开始思索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露出了马脚。
“你也别猜了。”
“这样吧，我先说一件事，看看有没有猜中，你再来判断我手里究竟有没有证据。”
“如何？”
徐墨做出了一个提议，然后饶有兴致地看向铁朗。
“你……要说什么？”
铁朗眼珠子一转，决定先听听看徐墨要说些什么，再见招拆招。
听起来似乎没毛病，但其实铁朗压根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到徐墨的逻辑陷阱中去了。
如果说，铁朗真的是无辜的，那他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是无辜的，那么无论徐墨要说什么，都是无中生有，铁朗不应该试探，而是应该极力反驳才对。
很可惜，偏偏因为心里有鬼，想要试探徐墨究竟查到了些什么，铁朗就这样暴露了自己。
而看到这一切的陈越，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光芒都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不过，既然已经等待了二十五年时间，那么陈越还是能够沉住气的，不会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因此，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之情，转身走到了角落里，准备好好听一听铁朗究竟会如何狡辩。
“铁朗，二十五年前的时候，你跟自己的妻子范萍经过村里长辈的介绍，相亲结婚，结果后来，她却为了一个私人教练而背叛了你，死活闹着要离婚，是不是？”
徐墨慢慢地在铁朗面前踱步，一边走一边开始回忆起当年的一切。
“哼！那个贱女人不知好歹，我对她那么好，却为了个野男人而给我戴绿帽子，还怀了野种！”
一想到当初的那些事，铁朗依然非常气愤，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狰狞。
看到这样的铁朗，陈越不禁微微感觉到吃惊。
要知道，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已经跟徐墨去过顶楼，还看到了范萍的骸骨，龙国有一句古话，死者为大，意思就是生前有再大的仇恨也会因为死亡而放下。
但看铁朗这个模样，很明显，即使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却依然没能放下对方背叛他的仇恨，就算在二十五年后的今天，提到范萍的时候依然会咬牙切齿。
这样的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确是个会干出莲花杀人案来的恶魔。
“所以，你们两个人就因此离婚了，对吧？”徐墨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那当然！这样的贱货我巴不得立刻离婚，离得越快越好，省的污染了我的眼睛！”铁朗回答地理直气壮。
“哦？可是，我调查过你的个人资料，你的婚姻状况那一栏，为什么依然还是已婚？”
“按理来说，如果你跟范萍离婚的话，婚姻状态那一栏也应该修改为离婚才对，不是吗？”
“这……我我……怎么知道……”铁朗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看起来有点心虚。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跟范萍离婚了？”徐墨突然提高了说话的音调，语气也变得更加严厉。
“我……我记错了！”铁朗故作思索，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
“那个贱货当时怀孕了，她……她等不及要跟那个野男人私奔，所以我们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离婚，她就跑了！”
“对，就是这样！她自己跑了！”
铁朗一脸肯定地说道，一边说话还一边点头。
“可是，我怎么记得，当年你分明是跟别人说，范萍是在跟你离婚之后回娘家了，怎么现在就变成跟别人私奔了呢？”
“我那不是……觉得丢脸嘛！难不成我要到处跟别人说，自己老婆怀了野种还私奔了么……”
铁朗依然在狡辩，不得不佩服他临时编故事的能力还不差，演技也很好。
所以说，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他这样的杀人犯能够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时间，想必也是有点子东西在身上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范萍跟别人跑了，无论她是真的回到了娘家，还是生下了孩子继续跟那个私人教练一起生活，总之，她绝对不可能还在这栋楼里，没错吧？”
徐墨在说到“这栋楼里”这四个字的时候，重点强调了一番，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至于铁朗，他不可能听不懂，但是，按照刚才的说法，无论怎么看，范萍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为了不拆穿刚才自己撒的谎，他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楼顶的阁楼很隐蔽，上去的路早就已经被他给封死了，而且还有铁链锁住大门，徐墨他们绝对不可能会发现范萍的尸体。
铁朗抬起头，看了看徐墨。
他决定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