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章提着杯子跟王昊碰了一杯，“那你现在奶茶的这块招牌有点值钱了。”
    王昊说，“现在也就值两三百万。”
    “不过陈叔抬一手的话，再翻个两三倍肯定没问题。”
    两三百万，还要再翻两三倍？
    王昊说，“我现在手上的店面实际只有三家。”
    “但是外面蹭这块牌子的，起码有六家店。”
    “就是这九家店的影响力，这块牌子抵压给银行做有资产抵压，也得值两百万左右。”
    “但是我现在没空管它们。”
    “等大学里的店面开起来，我把接下来的活动给办了。”
    “这块牌子的价值在一千万左右。”
    “可能还不止。”
    “陈叔要把工商、税务等相关部门的人介绍给我。”
    “等我把手里的事忙过了，再跟他们好好算笔细账。”
    这才是王昊一点都不想搭理他们的原因。
    云城这座休闲城市在近二十年内，但凡跟吃喝玩乐沾边的，都能赚钱。
    这么大的盘子，王昊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下？
    有人替他抢地盘，还是用他的招牌抢盘，这特么的不是等于白送？
    陈平章不怕王昊有要求，就怕王昊不提要求。
    这第二杯酒，陈平章就回归正题，“那打款的事？”
    王昊说，“按时打款。”
    陈平章又问，“那提成的事……”
    王昊说，“一个点就一个点。”
    “不过，销售科的副科长，要拿出来。”
    陈平章笑问，“你是准备要当这个销售科的副科长了？”
    王昊摇头，“我资格不够。”
    “这个位子是我给我师父要的。”
    “一个为父尽孝，在母亲床前照顾多年，把自己拖到一无所有的坚强形象，陈叔不觉得跟八机厂现在的情况很像吗？”
    “宣传付文婷，宣传真善美，宣传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对八机厂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更何况最初答应的五个点提成，如今只有一个点。”
    “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你总得给人家表示一下吧。”
    “她还等钱给她妈换肾呢。”
    陈平章说，“其实我一早就有让她来当这个副科长的意思。”
    呵？你这顺杆爬的本事倒是挺厉害。
    王昊已经见识过老陈打顺风局的本事。
    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手软。
    王昊说，“不过，我倒是不清楚我师父那边知道提成降了这么多，她能不能接受。”
    陈平章说，“要不，你先劝一劝？”
    两人对视一眼。
    陈平章：黑锅我背，送死你去。
    王昊：哈哈哈哈……你个老银币！
    两人顿时都笑了。
    这本来就是王昊想要的结果。
    销售科的副科长这个位子是王昊让出来的，人情也得王昊送出去。
    那有人会不解，王昊为什么不能自己来当这个副科长呢？
    陈平章会遭闲话。
    王昊对这个副科长没什么想法。
    让师父来当这个副科长，即是师父又是王昊的顶头上司。
    她当她的副科长。
    王昊干王昊的副科长。
    谁都不碍着谁，有什么问题。
    陈平章早就把这个情况告诉王东升，让王东升来做王昊的工作。
    本来以为王东升那边会回话。
    一直等到今天都没有等到王东升来转告王昊的意见。
    还以为王东升可能有意见。
    现在看来是王昊这小兔崽子一直把事情给扣着，等到买家要打款的时候再过来谈条件。
    小小年纪，做事老辣到了极点。
    这让陈平章不得不想到他跟段德宏喝酒时，段德宏的那句话，“多亏了王昊，要是那天少一点东西，凶手死不了，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
    再看看王昊现在成事的套路，一环扣一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利益在他们相互认为是合理的等价交换之后，接下来当然就是皆大欢喜的喝酒环节。
    两人居然就把一杯茅台给喝光了。
    关键是王昊还贱兮兮地说，“酱香型的酒不好喝。”
    陈平章笑骂，“不好喝，你喝了半瓶？”
    王昊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喝，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证明一下别人的话说得对不对。”
    陈平章好奇地问，“啥话？”
    王昊说，“茅台，买的人不会喝，喝的人不会买。”
    “看来这句话果然还是有点道理的。”
    陈平章皱着眉头，真是不想理王昊。
    陈若旭顶了顶女儿，“你爸喝了酒，你去洗碗！”
    “啧……”陈平章说，“你让她洗什么洗，我自己会洗。”
    说着陈平章就开始收拾碗筷。
    陈若旭马上又去抢。
    他们两口子就这么争争抢抢地进了厨房。
    王昊看看这个房子，“这房子挺好，就是有点热。”
    陈岑说，“跟我进房间，里面有空调。”
    王昊满脸惊讶，“我虽然喝了酒，但是一拳搞定你还是很容易的，你可千万不要对我有不轨的行为。”
    呵呵呵呵……陈岑边笑边拉着王昊进了房间。
    还把门给关了。
    陈先生和陈太太在厨房里一个洗碗，一个擦水。
    配合得倒也默契。
    陈若旭有些话要问问丈夫，“你说王昊的钱就这么交给他的员工管着，他就不担心。”
    “他对那些钱一点数都没有怎么行？”
    “有时间，你还是要说说他。”
    “可以信任，但是心中得有数。”
    “年轻人有时候也不能傻耿直。”
    陈平章哼了一声，“他连你都骗到了，你还觉得他傻？”
    “骗我？骗什么了？”陈若旭拿着盘子愣在那。
    陈平章说，“他不是不知道银行里有多少钱。”
    “他是觉得你不信他，所以才打的那个电话。”
    装逼东西……陈平章又想起王昊把向往叫出来给他送火机的那一幕。
    摇头苦笑起来。
    陈若旭反应过来后，黑脸说，“他是在我面前炫耀？”
    陈平章说，“他想不想炫耀我不知道。”
    “但是他炫耀完了，你之前的那种优越感就消失了。”
    “你想想，以前的话，你会放心女儿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铛！
    陈若旭急忙把盘子往灶台上一放，“你不说我还忘了。”
    她转身要出去的时候，陈平章叫住她，“那么紧张做什么，这是在家里，他还能怎么样？”
    “哎，你看看女儿那个样，你要拦，拦得住吗？”
    陈若旭顿了顿，又重新回来擦水，情感有些复杂，主要是她觉得女儿的理想另一半，不该是王昊这个样子的……
    王昊趴在桌子上看着台灯下那张照片，“小学毕业照啊……”
    陈岑也看着那张照片，只不过目光只圈定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
    王昊说，“我都忘记自己站哪儿的了。”
    “这儿！”陈岑一下子就指出来了。
    垂目朝王昊看去。
    王昊的目光顺着她的唇看到她的鼻尖，看到她颤抖的眉眼和有些羞涩的脸……
    陈岑的睫毛颤得很厉害，“王昊，我想亲你一下。”
    王昊认真地点点，“那你说，王子，我可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