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的心情仿佛像在坐过山车。
诚然，在理智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情绪失控的。
不过，他有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个情况。
辛夷不仅仅是死亡空间的玩家，也是他需要合作的对象。
这是在副本升级后，他重新给辛夷的定义。
伴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同样变化的还有此时的场面。
辛夷在所有玩家的眼中消失了。
这证明某人没有当即死亡，确实是通关成功。
比起虚无的系统提示音，或许自己亲眼所见的更具说服力。
在辛芭莱茵自杀式行为落幕前，莫永言还在惊呼出声，“她是疯了吧？”
如今只剩下疑惑不解，伴随着跃跃欲试。
天成的脑回路更为开阔，特别是那句“人人都可以是病患。”始终在脑海中萦绕不散。
和玉捂住胸口，刚才鲜血迸溅的一幕带来的冲击感还未消散。
竹骇然一瞬后，便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个被打开的箱子。
在看到辛芭莱茵自杀时，007的呼吸一窒，头皮发麻。
几乎断定他是出现了幻觉。
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怎么会想不开自尽呢？
待游戏成功的提醒来临后，他才陡然清醒，果然她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选择死亡。
那么，辛巴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思及此，他转头看向角落处，那位从一开始便沉默异常的女人。
梦礼的手则是抚上手环，内心有着挣扎和纠结。
在察觉到007的视线后，心中更为忐忑不安。
唯有莉莉子和肖一两人，在此时略显无奈，随即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场内的玩家动向。
一时间，会议厅内的氛围骤然变得古怪起来。
商陆双手僵在面前，前一秒还拥着的人早已消失，伴随着温热的触感也一并消散。
紧接着，他面无表情地垂眸，展开手心，看向那张纸条。
如今上面还留有某人的血迹，星星点点。
他谨遵辛夷的嘱咐，并未第一时间查看。
如今……
该是查看的时间了。
商陆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纸条，不由屏住呼吸查阅内容。
【商可爱，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通关难受，要么失败死亡。】
【答案应该很快就见分晓。】
商陆在看到失败死亡的四个字后，瞳孔微缩，纸条被捏得几乎失去原本的面目。
这都被她发现了？
那么……
这个通关难受，会不会也跟最开始的预计有所不同？
就在他思绪混乱间，那把被他绑定的匕首突然出现在手中。
在商陆眼中，这只是物归原主般的死亡空间设定。
但在其他人的眼里，却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显示着这位名叫商陆的病人，或许要跟辛芭莱茵一样，成为第二个通关的人员。
老玩家们风格迥异，可能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般，详细总结出副本的通关率。
即便如此，勇闯过多个副本，总归各自有着一套总结的说法。
比如，a级的副本大概通关人数不会太多。
特别是先前辛芭莱茵还“好心”地提醒过“名额不太多。”。
意味着，抢占先机尤为重要。
因此，在商陆的匕首现身的那一刻，场内所有的玩家都取出了自己的匕首。
只不过，对于如何使用匕首，不少人产生了疑惑。
天成手握匕首，不断打量着身边人，笑容古怪。
“看来大家都有想法。”
偏头看向同组的和玉，见她握着匕首，表情有些不安惶恐的意味。
眼睛一转，有些坏心眼地说道：“辛芭莱茵的意思，不会是人人都是病患，需要我们跟她一样自杀吧？”
竹蹙眉，不苟言笑。
莫永言试探性地将匕首对准自己，却迟迟没能下得去手。
按道理，辛芭莱茵的模样诡异，有可能是病患，但他却觉得自己的思维是正常的。
这让他犹豫不决起来。
007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脑子混沌异常。
目光转向商陆的方向，思索辛巴接近他的目的，又看向一旁的梦礼，回顾辛巴留下的话语。
梦礼在察觉到007的眼神后，慌乱中有些想法反而坚定起来。
这个辛芭莱茵是从自己手中拿走了商陆的信息，还主动说要以身犯险，让自己放心操作。
如果是别的纯真玩家，就算是莉莉子，都会让她内心安心不少。
可她真的怕辛芭莱茵是带给她噩梦的人，反而让她犹豫了起来。
此时的商陆握紧匕首，望着场上所有玩家，心下幽幽叹了口气，开始推测起来。
针管有三个，是三个强制转移针。
代表着有三个病患已被转移。
辛夷最开始接触过千禧，头顶强迫症的病症。
吕斌的行为甚是反常，但他自信嚣张，不怀疑不设防，明显不具备所谓的被害妄想症。不然，他不会如此冒险地妄自动手。
反观辛夷对他的反应是怀疑戒备到了极点。
面对恋爱脑的他，动不动就要试探，丧失了以往对待他队友的耐心。
再加上辛夷手握信息不少，如此分析下来，怕是被害妄想症早已被辛夷转移走。
那么剩下的五个病症，排除掉莉莉子那边是不可转移的。
如今，仅剩下唯一一个病患。
商陆回忆起辛夷侃侃而谈时，暴露了许多信息后其他人的反应。
竹和和玉两人，在听到“注射”二字时，表情是显而易见的，都属于知情人。
商陆判断完毕后，将目光望向007和梦礼的方向。
在进入会议厅前，007是主动跟他们聊天沟通的，神情放松，还带着玩家特有的试探。
显然不是病患。
商陆和007的目光聚焦到梦礼身上的那一刻。
梦礼的眼神顿时坚定起来。
就在其他人仍摸索思考的时候，梦礼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她一语不发，颤抖地握着匕首，随即闭上了眼睛。
比起辛芭莱茵是主动用匕首自杀的。
梦礼是极为被动的。
她通过道具的使用，来让匕首刺向自己。
即便如此，画面也没有美好到哪里去。
匕首刺向梦礼的胸口后，鲜血瞬间便染红了蓝白相间的衣服。
前有辛芭莱茵打底，现在再看到相同的场景。
其他玩家的适应力变得无比良好。
更甚者，已经在侧耳准备聆听系统播报。
系统提示响起：【游戏人员8号游戏成功。】
商陆见状，眉心一跳。
心思急转间，都已经想出辛夷的种种操作。
她这是在断他的后路。
商陆脸色一沉，终是确定了一点。
辛夷竟然已经知道自己在卡积分。
来不及感慨，转头看向一旁同样手握匕首，眼神晦暗不明，笑容却僵硬得可怕的莉莉子。
商陆轻声道：“只剩一个选择了。”
辛夷留下的二选一选择题。
他不能选择死亡，只能选择失败。
如今，唯有消除特殊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