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之中，静谧无声。
窦书语和关晓琪二人分别坐在长椅的两头，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眼前的画面跟之前四处逃跑的景象，有着鲜明的割裂感，像是逃亡的人突然在危机四伏中选择中场休息，有些不符合常理的诡异。
窦书语一边低头看着手环确认时间，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之前我就知道，你用你手中的道具收集了不少信息。”
闻言，关晓琪身形一顿，但并没有选择接话。
窦书语也不介意被忽视，反而是自顾自地接着猜测。
“你应该是早前就怀疑过我们的合作，我不清楚你到底跟夏至他们透露、暗示了多少内容。”
关晓琪愣了愣，有些意外窦书语早已猜测到，同时又不免皱起眉来，因为她不明白窦书语此时突然戳破这个事实的意义在哪里。
她确实使用飞蛾偷听了一些内容，从而怀疑凡尘的合作对象不仅只有三人。顺便变相地暗示，给球球提供一些线索，试图再获取某些重要信息。
思及此，她面色有些紧绷，“所以你想说什么？”
窦书语抿唇一笑，靠近关晓琪，轻轻搭上她的肩膀，由衷地安慰道：“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就可以。”
在看到窦书语伸过来手的一瞬，关晓琪下意识地躲闪开来。
只是当眼前人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并没有做出过分举动的时候，关晓琪暗暗松了口气，随后脸色有些复杂地看向窦书语，“我知道。”
窦书语笑着点点头，随即低头确认时间，心中有些烦闷，连带着脸色也变得极差。
“这万欣和元武不会是在诓我吧？都过了这么久，这个小白还没追上我。”
关晓琪咬唇不语，只听着窦书语在一旁抱怨。
“真是难搞，也不知道这个小白在想什么。明明我才是霍都门徒，他进来却先把汪磊杀了。”
说到这里，窦书语的语气中除了疑惑不解，还暗暗带上了几分不安和警惕。只是她控制得极好，并没有泄露出来。
“不过还好，反正你是博德门徒，跟他还有夏至不属于同阵营。不得不说，没有凶残的对手，游戏难度也会变低许多。”
窦书语一反常态地说了许多，让关晓琪的肩膀也跟着不由地放松下来。
她纠结片刻，从手环中拿出一个迷你风筝，开口说道：“我做点准备，看看他什么时候会到。”
看到关晓琪主动拿出道具做准备，窦书语微微勾起唇角，脸上是十足的满意。
只见关晓琪使用道具后，迷你风筝便脱手飞上半空，手中只余下绞盘。看不见与风筝相连的线，并非是因为浓雾，更是因为线本身就处于隐身的状态。
比起单纯的风筝，有些像风筝是遥控的。
时间缓缓流逝，两人保持静默，观察着绞盘的动静。
突然间绞盘一动，时刻观察着动静的关晓琪几乎是立刻便察觉到，她不由地眼睛一亮，随后看向窦书语。
见状，窦书语嘴角轻勾，眼睛直直地盯着关晓琪，点了点头。
“猎物上钩了。”
紧接着，窦书语便站起身来，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着街道一处看去。
关晓琪将道具收回，放入手环后，也跟着站起身。越过窦书语的背影，一同看向街道那头。
浓雾弥漫之中，街道那边有道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关晓琪看得真切，穿着一身黑的少年，左手插兜，右手随意地提着银色的剑，撕开浓雾从中踏出。
窦书语遥遥看着前方的少年，嗤笑一声，随即挑衅道：“你也不太行啊，来得这么晚？”
面对这种挑衅，小白脸上始终神色淡淡，并没有被激怒的征兆，反而语调轻快地回应道：“反正不管怎样你都要死，何必这么着急送死。给你机会多活一会儿不好吗？”
见小白并没有被激怒，窦书语略微皱起眉来，不由地冷哼一声。
“我们两个人对付你，还不知道是谁死呢。”
小白歪头，似是意外眼前人如此嚣张的态度，随后便觉得无趣，提起手中的剑看向对面二人。
只是更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小白的剑还未来得及挥出去，便看到窦书语的头上突然迸溅出血花，一发子弹径直击穿了她的头颅。
窦书语只瞪着大眼，直直地朝前栽倒下去，连一句话都未能说出口，便应声倒地，瞬间死亡。
事情发生仅在一瞬，连小白都有些许惊讶。
他不由地眨眨眼，“啊咧？”
在窦书语倒地后，原站在她侧后方的关晓琪便随之映入眼帘，此时她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和激动。
她控制自己的情绪，微微压低声音，开口询问道：“我杀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加入你们了？”
闻言，小白仔细端详起眼前的女人。
目光锐利，让关晓琪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你抢了我的猎物。”
小白语带不满地叙述着情况。
关晓琪身体一僵，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颤抖地说道：“这是你们提的要求，夏至不是说这么做，就可以跟你们合作了吗？”
小白摸摸下巴，喃喃自语道：“夏至说的？那……行吧。”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关晓琪听清，她立刻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只是不等她再说些什么，便看到小白径直朝她走来，吓得她连忙再度退后两步。
心跳如雷，紧张万分。
然而小白并未再向前，走到窦书语旁边略微倾身，拽住她的头发将人提起来，观察她的死亡情况。
窦书语额间的孔代表着她的遭遇，瞳孔也早已涣散。
小白不满地啧了一声，便像是甩掉垃圾一样，直直地松开了手。
“看样子是死透了。”
言罢，小白拿起剑来，朝着窦书语的心脏位置刺了一剑，随后淡定地拔剑，故技重施地擦了擦剑身。
站起身后，幽幽地补充道：“现在就万无一失了。”
抬眼再朝关晓琪看去，只见她额间布满细汗，脸色有些苍白。
小白歪歪头，好心地提醒道：“夏至说，中午一起吃饭。”
紧接着，抬手腕看了眼时间，“按我的速度，应该能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