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姐姐，王外婆的项链，是谁偷的？
    ……
    王雯沁想捂住珍珠的嘴，然而已经迟了。
    “项链是小泥巴你偷的。”珍珠几乎不假思索，开口就道。
    “你叫谁小泥巴？”
    凌家人从上到下全都炸了。
    “我没有偷项链！”小凌宝从凌老爷子怀里跳下地，“珍珠姐姐你承认是你偷的，我就原谅你。”
    “我没有偷，”珍珠嘴很紧。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偷东西的。
    “王家的东西都是我的！”
    妈妈告诉她的，王家的东西都是她的，她拿自己家里的东西，没有错！
    “是啊，”王雯沁拉回珍珠，对凌家勉强笑，“拿自己家的东西，能算偷吗？”
    “所以，珍珠偷就只是拿自家东西，我们凌宝如果拿了，就要罚她在太阳底下跪？”凌老爷子沉声问。
    “问题是，拿了就拿了，这没什么。”王雯沁下意识就反驳，
    “但不能诬陷是别人拿的啊。”
    “诬陷？既然拿自家东西不算偷，那就算凌宝说是珍珠拿了，也算不上是诬陷吧？”凌意熙脑子这时候转得很快。
    王雯沁还要狡辩。
    凌煊炎抬手，止住了所有人发言的**。
    “你们道不道歉？”他问。
    王家人一愣，继而噤声。
    凌家，总有这样的清醒人，不会为外界所转，不会轻易被他们带着节奏走。
    “你们对凌宝做的事，认不认错？”
    他没那个外星时间，和他们拉扯什么偷还是拿的问题。
    他就问他们，此时此刻已经跪到凌家面前，该不该跪得直。
    凌煊炎面向珍珠，目光似乎要将人洞穿：“项链，是不是你拿的？”
    珍珠直接吓傻。
    从小到大，周围所有人都捧着她爱着她，别说一句重话，就是一个眼色都不曾有过。
    然而凌煊炎，纵横帝都数年，哪怕是年长于他的男性，都难以承受他直面的气势。
    他面对珍珠，是排山倒海般的降维碾压。
    珍珠吓哭了，倒豆子似的吐了出来：“可是妈咪把项链拿走了，又不是我说是小泥巴偷的！”
    “我只是觉得项链好看，拿过去玩一玩，小泥巴就说我偷东西！”
    “我没有偷东西！”
    凌煊炎的目光，从珍珠身上移开，落到了王雯沁的身上。
    “因为你女儿被凌宝揭穿，所以你把项链放到凌宝枕头下面，反过来说她偷窃并诬陷。”
    然后，罚她跪在烈日之下思过。
    凌宝躺在滚烫的瓷砖上奄奄一息的那一幕，是所有凌家人心里的痛。
    是在凌旖烟伤疤上添的新伤。
    凌宝不能忘，他们也不敢忘。
    “这件事，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只是想要教导小泥……教导凌小姐姐要和姐姐友好相处。”王雯沁嘴上道歉，实则依旧狡辩。
    珍珠是王家亲孩子，小泥巴是什么东西？
    自家孩子拿走项链不算个事，别人家孩子拿了，那当然就是偷。
    他们王家还留着小泥巴一条命，已经算是仁慈。
    凌家怎么不知道感激，反而要趁火打劫？
    “好，那我们今天也教导教导王小小姐，如何和别人友好相处。”
    凌煊炎冷冷道，“凌宝那天跪了多少时间，一分不差跪回来，项链的事就算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
    可惜了，是个阴天。
    王家怎么可能让珍珠去跪回来？
    珍珠可是他们王家的镇宅福宝，要是折损了她的福运怎么办？
    凌家这是用心险恶！
    可现在金红月藤已经送了出去，要是达不成目的，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雯沁还在挖空心思怎么应对，王申宇已经有了主意。
    “珍珠确实还小，整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他也是弯得下脊梁，
    “姐，你去替珍珠跪吧？”
    “什么？”王雯沁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申宇竟然让她去罚跪？
    他自己为什么不去跪？
    王申宇看出她眼里的质疑：“姐，都是你太过溺爱珍珠，明明让珍珠拿出项链就没事了，偏要塞到凌小小姐枕头下面去。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冤枉凌小小姐。”
    他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
    明明当初让小凌宝罚跪，是他开的口。
    “再说了，珍珠未成年，你是监护人，未成年犯错，应该是你这个监护人去承担责任。”
    他又压低声音对王雯沁说，“姐，你不要觉得我狠心，不狠心成不了事。”
    “再说了，要不是你得罪了窦部长和他女儿，我们至于这样吗？”
    在幼儿园对着窦部长叫嚣，拒不道歉，把大好的机会奉送给对手家，王雯沁不应该做出点牺牲？
    王雯沁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牙一咬。
    跪了！
    “妈咪……”珍珠茫然之外也有点恐惧。
    在她的眼中，王雯沁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唯她独尊。
    为什么，她要和小泥巴一样罚跪……
    “珍珠，你给妈咪祈个福，让太阳待会儿不要出来，妈咪就一定不会有事。”王雯沁对珍珠耳语，她对珍珠有信心。
    想想王家刚到帝都的时候，吃过的那些苦。
    跪一跪而已，不算个事儿！
    只是今天凌家让他们受过的屈辱，王家将来一定会百倍奉还。
    “跪这里跪这里！”凌意熙简直要敲锣打鼓。
    他把王雯沁领到花园的一处。
    王雯沁一看，差点晕过去。
    这是一条碎石子路！
    她一身细皮嫩肉的，跪了下来，这膝盖还要不要？
    王雯沁还在挣扎，背后的王申宇冷不丁一脚踹到她膝盖后的腘窝。
    “啊！”
    王雯沁栽跪下去。
    瞬间又把背挺得笔直。
    下面的碎石子，扎得她不得不直。
    “对，不错，就这样跪着，”凌意熙喜滋滋地问小凌宝，“宝贝儿，你当初跪了多久？”
    “三个小时。”小凌宝回答。
    “三小时，一秒也不能少。”凌煊炎看向王申宇。
    王申宇无法辩驳，但他也再次提出条件：“凌小小姐要带窦小姐来舞会。”
    凌家人又看向小凌宝。
    “可以。”小凌宝点头。
    她啪嗒啪嗒走到王雯沁身边，对着她的耳朵：“大姨姨，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王雯沁一愣，随即听到小凌宝继续道，
    “大姨姨，你今天跪了之后，凌宝和你们的因缘，就彻底了结了。这是凌宝还你们的最后一份情……”
    “大姨姨你要记住，吃苦是了苦，享福是消福。这句话，就算是凌宝送你们最后的一件礼物吧。”
    王雯沁还没反应过来。
    凌宝就哒哒跑回了凌老爷子身边。
    她牵着老爷子的手：“外公快，我们到那边去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