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潋滟起薄红，顾夜寒眸中翻涌的情愫倏然蔓延。
好看的唇角不自觉的轻轻勾起，他眼尾的那一抹红似乎也染上几分欲色。
覆有薄茧的指腹一下下摩挲着晨曦被捂到热乎乎的小手。
还是不想让晨曦担心什么，夜寒将手轻轻挽上晨曦耳边的碎发，不自觉的将脸颊埋进晨曦的雪颈。
“我们晨曦这么担心我啊………”
甜甜的晚香玉气息一点点萦绕在鼻尖，顾夜寒小臂微紧，把怀里松松揽着的人抱得更紧。
“其实没什么的，虽说他有点难缠，不过只要我比他能扛，我就……一定会赢的！”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蓦然间狠狠抽动了几下，晨曦眸中微微闪过一层茫然，指尖也被磨的有些痒痒的。
鞭伤，赤脚走铁板，夜寒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进决赛，之后又被夏锦言重重踩踏脚踝，血染八角笼中………
红红的眼尾一下就酸热的厉害，晨曦垂下晕着水色的睫羽，那抹浓到化不开的怜惜很快掩去了眼底的诧色。
“连你……都要硬扛么？”
印象中，夜寒的狂傲像是与生俱来的，他好像从来不愿意低头也不愿服软。
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有夜寒在的地方，就会极具安全感，她也什么都不用怕。
每次起冲突，凡是跟夜寒动手的人，短暂一瞬后都会咳血重伤，爬都爬不起来。
有次他们一起逛街，一个看起来很能打的满是纹身的壮汉还没把拳挥出。
夜寒就以快到看不清的速度闪到他身后，并骤然一脚踹上了他的脖颈。
在整个桦海，好像都没有人可以随意伤到夜寒。
晨曦吸了一下红红的鼻尖，一颗心渐渐沉下去。
不管是怎样的危险，夜寒每次都会把自己牢牢护在身后，哪怕是要他舍掉性命……
眸中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晨曦不自觉的缩在夜寒怀中，去抓着他袖口的指节握成小小一团。
“夜寒，你很多次都是在强撑……但你其实会很疼的………”
新月公馆那次的暴乱，夜寒明明高烧到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徒手去接了朝她刺来的匕首。
他在剧烈喘息中始终把自己护在身后，却丝毫不顾完全崩裂血管的手掌。
包括后面去护砚初，他手上的血涌得都止不住……
在南遥走钉板，挨鞭刑，他全身的血都几乎流干了。
可在顾老爷子朝自己开枪的那一刻，夜寒却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
并强撑着身子强行夺枪，导致胸口和五脏的伤再次被残忍撕裂。
还有很多很多次………
可夜寒每一次强撑，似乎为的都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切，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望着夜寒因为自己的话而有些微怔的神色，一种说不出的酸涩与煎熬将晨曦不堪重负的心脏冲得破碎淋漓，狂烈而沉痛。
“每次处理伤口你都会和我说不疼，你还一点儿也不听话，其实你笑起来，明明很疼的………”
软糯糯的话语虽然很轻很轻，却令顾夜寒轻而易举的苦涩煎熬起来。
“晨曦，我………”
“不疼”两个字哽在喉中，他感觉到晨曦眼尾都哭得红红的，身体也像从前那样软乎乎愿意主动缩在自己怀里。
他的宝贝不凶的时候真的好乖啊，可他为什么又把她惹的难过了………
慌乱到立马温声哄着怀里去低头揉眼睛的人，夜寒俯身吻着晨曦湿漉漉的睫羽。
“乖，所有为你做的事，都是我心甘情愿………”
知道晨曦肯定是想到了先前的一些事，可如果不是自己命里就逃不过这些血腥与杀戮。
又怎么会连累晨曦，一次次的给她带来危险……
夜寒整颗心沁的苦涩发疼，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呼吸变得很不稳，他眸中翻涌的怜惜很快掩去先前的潮涌。
“我以后都乖乖听话，晨曦……你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还是被夜寒眼中那抹浓到化不开的情愫刺得恍惚又无措，宋晨曦微微怔了一下。
眼中像是进了无数沙粒，酸涩的要命，她难过的垂下头，一滴降落未落的泪珠凝在眼眶。
最后泪水还是随着晨曦眨眼的动作悄然摔碎在风里，她的胸腔被什么东西越箍越紧，连带着呼吸都泛疼。
不是不要他……自己刚刚已经说过了，根本就，不是不要他………
难道刚刚那种死局还不够乱么，别再逼她了。
她真的不想和夜寒再站在对立面了……因为真的很痛………
没想到他的宝贝情绪起伏一下就强烈起来，发热的指节忽然间搅成一团，单薄的肩膀也轻颤着。
其实方才抱着晨曦时她也咳过好一阵子，满是病色的小脸硬是被呛得通红。
担心她身子会又难受，顾夜寒眸中翻涌一抹痛色，他刻意顿了顿，还是暂时先岔开了话题。
“宝贝，我们这个圈子，没有谁的手会是干净的，夏锦言也一样。”
“夜寒，你和他……之后又有交手么？”
“没，自那之后我被禁赛了许久，再没与他见过。况且，我一路走来尽是鲜血与杀戮，被我踩在脚下的人太多，他也没什么特别。”
“只是老爷子对夏家的态度一向很奇怪，再加上夏家基本操控的是桦海娱乐产业链这块，和我没什么交集。”
“不过阿笙或阿放挑人时会和我偶尔讲到些什么，所以，我对夏锦言的印象也就只有他在格斗场挑衅找死而已。”
清澈的瞳眸微微颤了一下，不知何时，晨曦脸颊又再次浮现了病态的潮红，身子也有些发热。
阿逸这些天就有在和她发消息，说那毒太烈，其实还是会有余毒入骨。
她不可以情绪太过激动，一定要按时吃那些药，仔细调养很久才能彻底恢复，不然就会落下病根儿。
晨曦抿了抿有些微肿的唇瓣，还是想到了下午自己带着小南去洗手间给她处理衣服上糊上冰激凌蛋糕时的情景。
“吃蛋糕也不小心一点儿，你看，全蹭衣服上了。”
无奈揉了下小南毛茸茸的小脑袋，晨曦还是温柔的俯身用湿纸巾去给女孩处理着领口。
“我高兴嘛！平时就只能在电视上看到锦言哥哥的，晨曦姐姐，你……不觉着他很帅嘛？”
轻笑着回答了小南的问题后，小丫头也是机灵的很，直接就问了晨曦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所以在看到夏锦言时也很淡定。
“嗯………我有喜欢的人。”
最后晨曦被小丫头软磨硬泡缠的没办法，就去给小南看了夜寒的照片。
只是没想到小丫头当时就看的有些入迷了。
“晨曦姐姐，你喜欢的人，也好帅啊………不过，他好像是那种看起来很坏的很坏的帅，总感觉……嗯，冷冰冰的。”
“锦言哥哥是那种看起来就很治愈很阳光的感觉。”
“嗯………不过，这个哥哥好像比锦言哥哥更帅一点儿啦。”
此时顾夜寒微微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羽遮挡了他眼底微妙的情绪。
见晨曦有些不专心，身子似乎也有点发热，顾夜寒俯身用微凉的薄唇探了下她白皙如玉的雪颈。
“乖，身子不舒服就早点休息，我在这儿守着你，好么？”
“晨曦，我一直没有说，遇见你，其实是上天对我最好的一次，我会把欠你的，都好好还给你。”
眼底的薄红蔓延眼眶，顾夜寒眼底翻涌的情愫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温柔入骨的声音带了丝蛊惑。
“我等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但你，不可以喜欢别人，嗯？”
………
与此同时，酒会的包厢里，沈放正红着眼眶，把florine彻底抵到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