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徐静珊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即便那两个人在门开的瞬间及时分开，她还是看见了。
    看见她们热情的缠绵，听见那靡靡的呻·吟。
    昏暗的房间内，她离她们的距离不到两米，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
    其实从机场赶回来的路上，她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始终怀揣着侥幸，祈祷不会是想象中的场景。
    只要没有亲眼看见苏清宁和那个人亲热，她还可以继续骗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留在学妹身边。
    然而......现实永远如此残酷，连一丝希望都不给。
    “为什么......”
    徐静珊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痛苦与悲伤混杂在胸口，让她几乎失去所有力气跪下去。
    但她不能跪下，说不清楚是尊严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她伸出右手死死撑着房门，强迫自己坚强冷静，可颤栗从心头传遍整个身体。
    “为什么要选在实现梦想的一刻，选在所有人最开心的这个晚上......”
    “......做这种事？”
    盯着苏清宁身边那个卑鄙的女人，徐静珊用最大的声音朝她质问。
    “回答我啊！肖梦——！！！”
    几近歇斯底里的呼喊，满腔的愤恨在话语中传达。
    是的，她恨她！
    尽管明白作出选择的是苏清宁，但她依然将所有的憎恨给了姓肖的女人，将所有的美好爱恋留给自己的学妹。
    她虽然是在质问，却清楚一个事实。
    这场打了两年的爱情战争，是自己输了......输在一个最意想不到的时刻，输在吉伦特下满雪的冰冷冬夜。
    寒风裹着细碎的雪花，不断从窗外灌进来。
    当飘零的飞雪拍在徐静珊脸上，她的泪就这样轻易滑出了眼眶。明明都告诉过自己，至少这一刻要坚强。
    但，还是哭了......
    温热的泪水流过脸颊，被那寒风一吹，也渐渐失去了温度，如同此刻的心。
    “没有为什么。”
    看着往日情敌痛苦的模样，肖梦心底并无半点快意，反而有些难过。毕竟她们相处快两年了，平时吵吵闹闹不代表没有感情。
    但爱情这种东西哪有怜悯，自己是不会将阿宁让给任何人的！
    想到这里，眼里的挣扎渐渐消失，只剩下平静。她一把拉住苏清宁的手，不许她过去，淡淡地说道。
    “总有人要先踏出这一步，无论是我是你，还是她。”
    “再有几个月大家就要毕业了，难道要一直拖着，那我们三人又该何去何从？”
    就让这纠缠不清的关系，在此终结！
    肖梦的语气轻淡，但说出的话却不留一丝余地。
    “徐静珊，你心里很明白吧，只是害怕失败。”
    其实我和你一样。
    不同的是，如果被阿宁拒绝，我还有现实世界。我会一直缠着她，永远不会放弃。
    “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见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门口的女孩哭得更伤心了。不是因为她们亲密的动作，而是苏清宁被拉住后止步不前。
    果然，她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
    “不要......”
    那一天，她冲过来救自己时，是如此的温柔。
    那种神态，那目光里的复杂感情。仿佛救了她，名为苏清宁的少女也能得到救赎似的。
    那情感，浓厚而深沉。
    让她看到的第一眼就深深为之心动，彻底断了玩一玩的心思。
    “看着我......”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学妹，那时候的目光......请用那个时候的目光再次凝望我啊！”
    当浑身的力气随着这声祈求喊出去后，徐静珊终于跪倒在地。她仰起头，等待着心爱之人最后的裁决。
    只要再像当时那样注视我一次。
    即便从此陌路，回忆起这道目光，我的心也会被温柔所庇佑吧。
    “学姐......”
    看着对方如此难过，苏清宁也心如刀绞，想要扑过去搂住她好好宽慰。
    但如果这样做，又将肖梦的立场置入何地，她们刚刚才一吻定情，难道转头就投入别人怀里。
    “学姐，对不起。”
    “不——！不要说对不起啊，你这个混蛋，偷走我心又不愿负责的混蛋！呜呜呜呜......”
    还有，你说的那种目光我不明白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做给你看。
    可惜我不会，所以......
    “抱歉了、”
    “呜呜呜......”
    房间内只剩下徐静珊啜泣的声音，之前的歇斯底里，最后统统归于悲寂。
    也许这就是爱恋结束的方式，并非大喊大叫，而是一阵呜咽。
    苏清宁拭去脸上的泪痕，长痛不如短痛。拒绝对方的同时，她也承受着割断感情的痛苦。
    清宁并非无情，无奈，情不许二人......
    如果可以的话，她何尝不想三个人永远一起。
    “要不......”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吧。”
    “什么——！！！”
    苏清宁转头望向肖梦，仿佛听到这一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一句话。、
    “我说，三个人一起生活。”
    “怎么？你不愿意，那当我没说。”
    “我......你我......”
    心情激荡之下，少女话都说不利索、
    她仔细观察过肖梦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惊恐地发现对方并未开玩笑，或者故意说反话试探她。
    “为什么？”
    她完全想不通肖梦的脑回路，三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想法，年初学姐就隐隐提出来，结果被对方强烈拒绝。
    说真爱是一颗心只能容纳一个人什么的。
    如今，自己都答应两人相守一生了。她又突然改变主意，只怕是失了智。
    “为什么？阿宁是个大笨蛋，才不告诉你。”
    肖梦狠狠地盯了苏清宁一眼，早就知道这家伙想左拥右抱了，嘁~。
    她又转头望向徐静珊，眼神复杂无比，最里面藏着深深的怜悯，她对其说道。
    “静珊学姐，你呢，愿意么？”
    爱情里不允许怜悯，但如果是那种程度的付出的话，就成全你了。
    若是阿宁醒来，她的愧疚也会少一些吧。
    当徐静珊说那时候的目光时，肖梦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那次事件，梦寐空间淡化了所有人的印象，除了她、黑袍人还有姐姐，即便强如阿宁也逃不开规则束缚，何况一个普通人。
    不，也许连普通人都算不上。
    徐静珊早已死去，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梦寐空间依照她生前意识，构建的虚幻生命体。
    它们是绝对不会脱离规则束缚的！
    心中起疑，害怕对方已经被梦寐之力控制，肖梦立刻动用了夙愿眼，想要查一查这女人的根脚。
    如果被敌人掌控，她绝对会第一时间清除。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夙愿眼的上个主人。
    紧接着，她看到浮空岛上徐静珊的种种经历，当然也看到其临死前的片段。对方为了救阿宁，义无反顾献祭掉所有的生命。
    那份深情，无论换做是谁，都注定无法偿还。
    难怪北校门前，阿宁要不顾一切的去救她。
    那一刻阿宁应该也醒来了的，但明知道对方是虚幻的假人，还是选择冲过去，可见愧疚之深。
    是拯救，也是自我救赎......
    可怜的人啊。
    “我当然愿意。”
    徐静珊宛如坐了趟过山车，本来都坠入万丈深渊魔域，却在下一刻升入光明天堂。她也不矫情，手还在擦拭脸上的泪，嘴巴却答应得飞快。
    “只不过你......”
    “别问了，原因我不会说的，总之以后就好好相处吧，珊姐。”
    徐静珊眼睛一亮，对方连称呼都换了，看样子是真心的。她哪会不知趣，连连点头。
    “这边也请多多指教啦，梦妹妹。”
    苏清宁还处于一脸懵逼，两个女人就商量好了。
    想到左右双翼都不用失去，她心里可开心啦，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喜意。突然，她想到表现这么明显，肖梦会不会有意见。
    于是，她赶紧装出一副不爽的神色，还撇了撇嘴。
    “啧，你们有没有经过我同意，三个人在一起什么的......”
    实在是太好啦——！
    “成何体统！”
    “噗嗤，学妹你这演技有些浮夸啊。”
    “阿宁！刚刚我还看见你在笑哦......”
    肖梦一把捏住她的脸，将其来回拉扯。
    “继续给我装啊。”
    “痛痛痛，梦梦我错啦我错啦。”
    苏清宁连忙认错，那说话都说不清得可爱模样，让肖梦好气又好笑。
    也不舍得真弄痛她，捏了一会就松手了。
    “学妹，我腿软，要芙芙才能站起来。”
    “好啦，别揉你那小脸蛋了，还是一样美。快去把你的学姐扶起来。”
    “噢......”
    ……
    波尔多机场的候机室内，一群男男女女时不时望望停机坪，又向大厅入口看去，似乎在焦急得等待着谁。
    “喂喂，登机时间快到了，她们还没来。你们说苏队会不会出事啊。”
    “瞎几把说些什么呢，谈个恋爱能出啥事？”
    “呵呵，大卫一看你就是个嫩鸡，还是处男吧。”
    “滚蛋老王，我是处男怎么啦，tm的是我自己告诉你的。”
    鲁卫的旁边有个短发男摇头叹了口气。
    “哎~，果然是新手。浩哥跟你讲，你那话说出口大家就知道你不是司机。”
    众人深以为然，齐齐点头。
    “这年头谈恋爱，特别是双船的，很容易出事哦，听说过柴刀没？”
    “柴刀？不就是砍柴的吗，谁不知道啊。”
    “呵呵，天真！这孩子没救了，老王你自己教吧。”
    王彦博按住鲁卫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眼睛，郑重说道。
    “听着，一定要记好，兄弟告诉你，那是专门砍头的！唰得这么一下......”
    他面色阴沉，在自己脖子比了比。
    吴则铭闷声闷气得添了一句。
    “还有分尸也用得上。”
    “对对，我感觉梦姐就有点这种病娇倾向，搞不好......”
    “搞不好什么？”
    “嘿嘿，搞不好就来个日在法兰西，把苏队给......欸？”
    杨云飞说得正爽，突然反应过来问话的人声音不对。
    他猛回头，看见三个大美女款步娉婷走来。
    其中一个似笑非笑得盯着自己，眼里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梦梦梦......梦姐好！”
    “怎么不说啦，云飞接着说呀。”
    杨云飞扫视周围一圈，想要拉点盟友，却悲哀的发现本来还谈兴正浓的兄弟们，都低着头的，乖乖坐在座位上各玩各的手机。
    仿佛从未参与过聊天。
    “什么情况？我怎么在这里，明明刚才还在卫生间洗手。”
    “咦？徐经理、苏队、梦姐你们到了啊。”
    杨云飞一拍脑门，大叫一声。
    “是了，一定是我的老毛病又犯啦。”
    “我这人啊，从小就有个特殊的病，一受凉记忆就会倒退十分钟。”
    “哎哟，可以啊云飞。”
    “厉害了我的哥。”
    队伍里的男同胞们纷纷伸出大拇指，这个借口给满分。
    肖梦也被逗笑了，正想调侃两句就放过他，却突然感到一道目光锁定了自己。她偏头望去，发现是自己的姐姐。
    肖灵梦是战队最不合群的人，这么长时间相处，大家都算得上亲密朋友甚至是兄弟姐妹。
    唯独她不和任何人交流，每次来都打好自己的游戏，就像工作一样。换做其他人早就被挑刺赶走了，什么不注重团队配合，影响队伍和谐之类的。
    但她却很特殊，第一个就是她的身份，灵梦会长威严满满，还是肖梦的姐姐。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在游戏里挑不出任何差错，每次都将自己的责任超额完成。
    此刻，红白衣装的少女独自倚在一个柱子边，望向妹妹的眼神里满是幽怨。
    肖梦有些无奈，只得过去给她说清楚。
    “姐姐，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嘁，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
    自己最喜欢的妹妹和别人在一起了，灵梦才不会欣慰。但她又对可爱的妹妹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咬着嘴皮恨恨说道。
    说完后，她又扫了眼三个人的神情，冷冷一笑。
    “蕾丽，你还真够宠她的。”
    “嘛~，是有其他原因才同意的，姐姐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没兴趣。”
    “不过姐姐要提醒你，别忘了妖精族从生到死只能有一个伴侣！”
    “我没忘啊，这一生我都只爱阿宁一个人嘛。”
    艾露恩提拉脸都气绿了，这一勺带毒的狗粮，胡乱地拍在脸上，让她非常受伤。
    重重得哼了一声，连自己最爱的妹妹也不想理会。
    闭上眼睛，就是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