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宁跟着阿尔杰塔沿着斑驳的石阶，往观星楼顶层走去。
    刚上到顶层转过楼梯口，便看见一头金发的女人正蹲在墙角，不断念叨着什么，正是之前还跟着自己去了异界场景的夏尔。
    “确定了？”
    “嗯。”
    见到她俩上来，夏尔就站起身。蒂尔立刻上前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金发女人也顺势回答。
    “情况不容乐观，对方至少是大领主级。”
    听到对方这么说，蒂尔的面色有些沉重，一时沉默不语。
    此刻明明是白天，旧观星楼顶层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气息，加上没人说话，气氛显得凝重揪心。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似乎遇上了麻烦事，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将苏清宁晾在一旁。
    她等了一会，还是没人解释，便忍不住心中疑惑问了一句。
    阿尔杰塔闻言摸了摸她的头。
    “妹妹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系统一直以来发布的任务，会根据职业者的能力上浮或下调，但不会出现必死之局。”
    “唔......，好像是的。”
    少女暗中蹭了蹭蒂尔的掌心，脸上流露出隐晦的享受表情。
    听到姐姐这样说，不由得想到之前因为自己有冰之冷静项链，前期只要她参与的任务，统统加高了难度。
    不过，虽有许多悲伤与牺牲，好在最后都渡过了难关。
    “可凡是都有例外。”
    “在黑暗降临时，有部分魔物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穿过阿尔特里亚与地球的位面晶壁，降临到某个地方。”
    “其中一些魔物实力极为强大，或者有神秘莫测的手段。”
    “普通职业者遇到，再多人也要全军覆没。”
    听到这里，苏清宁就全明白了。
    “姐姐的意思是，刚好有你说的强大魔物降临在这座观星楼。”
    “不错。”
    一直沉默的夏尔突然接过话头。
    “而且已经苏醒一段时间了，没记错的话，这气息应该是高等恶魔，力量层次大领主以上。”
    “大领主？”
    “妹妹，大领主相当于人类的职业者初入传奇。”
    苏清宁暗暗咋舌，她们苏杭大学竟然钻出个6阶的强者，还是系统任务之外的敌人。若非姐姐与夏尔，恐怕厄运降临时，大家都要死得不明不白。
    “能知道对方去哪儿了吗？”
    尽管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对抗6阶敌人，但她不站出来的话，其他人更打不过。况且，系统可正式宣布自己为苏杭大学领袖。
    接受这称谓的话，也该尽尽自己的义务吧。
    苏清宁想要趁着下阶段逃脱战还未开启，找到恶魔领主位置。再联合菲妮温、梦梦等有不俗战力的同学突袭，也许能有一线之机。
    “不知道，对方很谨慎，它应该并非那种异常强大的战斗系恶魔。”
    阿尔杰塔见少女似乎松了口气，连忙提醒她。
    “妹妹可不能掉以轻心，一些特殊手段的恶魔比直接战斗的那种，更加麻烦。”
    “也更容易致命！”
    “噢，姐姐我知道啦。”
    苏清宁并未亲身见识过某些恶魔的手段，因此嘴上答应得痛快，其实心底并未完全相信。
    也算是引起了部分重视，程度却没那么强烈
    但少女不想违逆姐姐的好意，蒂尔已经为自己付出太多，她说的话即使觉得是错的，即使背离自己的想法，也舍不得反驳。
    所以，她漂亮的眼眸里全是认真神色，一副乖巧懂事听话的好妹妹模样。
    阿尔杰塔以为对方听进去了，也放心不少。
    但她做事一向谨慎，何况涉及到最重要的人安危。犹豫了一会，她咬咬唇向自己姐姐悄悄传音。
    “夏尔，你把那个给苏清宁吧。”
    “......”
    阿尔泰亚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望了过来。那东西可不是说给就给的，如果不是蒂尔开口，她都要怀疑对方意图不轨。
    “拜托了，姐姐。”
    “蒂尔，自从你成年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喊我。”
    有多久没听到了？
    阿尔泰亚的语气有些感慨，曾经骄傲无比的龙族女王，也会为了别人放弃矜持再次撒娇，如小时候那般甜甜地叫自己一声。
    ......姐姐。
    “妹妹终于找到命运中的那个人了么。”
    “这种心甘情愿奉献一切的感觉，又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呢？”
    夏尔没有表情的时候，自有神王威严，不怒自威。
    蒂尔惴惴不安得望着姐姐，见对方目光始终平静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也有些害怕。
    阿尔泰亚创造了阿尔杰塔，又亲手抚养她长大，传授学识并引导其使用玉的力量。
    说起来是她的姐姐，其实和母亲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从她有意识开始，夏尔就说自己是她姐姐，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姐妹多过母女。加上对方性格温柔，阿尔杰塔平时与其相处也无所顾忌，和正常的姐妹一模一样。
    但，夏尔严肃认真的时候......
    蒂尔是真怕。
    这一刻，便是如此。她让对方给苏清宁的那个东西并非寻常之物。
    阿尔杰塔也是关心则乱，见到大领主级的恶魔出现，生怕苏清宁有什么不测。那东西要是自己有，她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了，可惜非得真神位格的女神才有资格赠予。
    “嘛，你不愿意就算了，但不许生气。”
    受不了对方的注视，蒂尔只得放弃自己的妄想，虽然很想妹妹得到，可对于夏尔来说确实太为难了。
    “我答应你。”
    “行行行，我知道这要求过分了一点，下次不......”
    “你，你你说什么！”
    妹妹难得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夏尔轻轻一笑。
    仿佛看见曾经那个天真的银发小女孩，牵着自己衣角，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自己去哪儿都要跟着。
    一转眼，她就长大啦......
    “稍微有些怀念了呢。”
    “既然是妹妹想要的东西，做姐姐的应该成全吧。算起来，这也是沦落至此的我，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
    夏尔收起嘴角的轻笑，重复道。
    “我说，我答应你了。”
    “夏尔......”
    阿尔杰塔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才做出这个选择。
    此刻内心情感复杂难明，有夏尔答应自己后的惊喜，有为苏清宁终于安全感到开心，还有因为这份自私任性而强迫夏尔感到愧疚。
    “好啦，你让清宁准备吧。”
    “嗯！”
    阿尔杰塔知道事不宜迟，下一个阶段的比赛即将来临，得赶紧将这张护身符给心爱的妹妹贴上。
    “你闭上眼睛。”
    “干嘛？”
    之前两人心念交流都不说话，苏清宁便自个在观星楼顶层转了一圈，正在眺望体育馆那边，就被蒂尔喊过来让她闭眼。
    真的是一头雾水。
    “别说话，让你闭你就闭。”
    “你......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少女心中一惊，眼神奇怪地看着姐姐。
    难道对方突然春心泛滥，想和自己接吻，可你也要等夏尔离开才行呀，当着人家的面。
    “蒂尔，现在不太合适吧，你想那个的话我们可以......”
    “清宁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听姐姐的话吗？”
    “怎么可能！”
    “我没有不听，妹妹的意思是......”
    没等少女把话解释完，蒂尔仿佛故意无理取闹似的打断了她。
    “你现在就闭上眼睛，之后让你睁开才许睁开。做得到就立刻做，做不到......”
    阿尔杰塔冷哼一声，冰冷的目光投过来，仿佛在说做不到以后就别来找我了。
    对方都这样了，苏清宁只得无奈答应。
    方正以前和蒂尔亲热，自称长姐的金发女人也没少在龙玉里围观。
    无所谓了......
    既然蒂尔要发骚，我就陪她胡闹吧，还好没有外人。
    “姐姐......你，你来吧。”
    苏清宁瞟了眼不远处的夏尔，发现对方脸色平静，如古井不波。心里稍微松口气，想必对方早就在以前漫天的狗粮中锻炼出来了吧。
    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在意。
    “中途不许睁开眼睛，知道吗。”
    “嗯嗯......”
    少女已经羞得满脸通红，闭上眼睛就当看不见周围一切，才不会睁开。
    要来就来啊，蒂尔你这个骚货！
    蒂尔看了夏尔一眼，金发女神冷淡的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来到苏清宁身前。
    少女闭着眼睛，睫毛如扇轻轻颤抖着。虽极度害羞，却还是老老实实仰起头，颜色清浅的柔唇似有似无嘟着，仿佛等待着谁的临幸。
    看到这如此动人的一幕，阿尔泰亚仍面不改色。
    站在她们身旁的蒂尔，清楚看见姐姐的眼神，仿佛千年寒冰潭水，不起一丝波澜。
    “不愧是单身万年的女神，面对那么诱人的妹妹也可以心无杂念。”
    看到阿尔泰亚定力如此之强，蒂尔暗自吞了口唾沫，一点其他的小心思也终于烟消云散。
    想想也对，不是每个人都对苏清宁有非分之想。
    “嗯......”
    期待已久的吻终于降临，苏清宁发出极其细微的一声喘息。不过在场的是些什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少女自己也听到了。
    那声音让她羞意上涌，便忽略了唇间的触感与陌生的气息。
    如果她静下心来，肯定能分辨出不同。
    可惜，刚接触时忽略，当身体习惯了这种接触便更加难以察觉。
    “好凉。”
    那凉意中，又掩藏着炙热的情火，夏尔控制住差点紊乱的呼吸。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让不熟悉这种感觉的她，极度不适应。
    “赶快完成仪式吧，妹妹还在一旁看着呢。”
    想到蒂尔在身旁，内心那痒痒的感觉便如新雪遇初阳，渐渐融化消散。
    “唔......”
    “她的舌头。”
    正当夏尔平静下来，久久未等到对方更进一步动作的苏清宁，熟练地伸出香舌，想要在对方的檀口内品尝香津。
    小巧的舌尖刚刚触碰到柔嫩唇瓣，强烈的刺激就传了过来，初次接吻的夏尔哪经过这等阵仗。
    当时腿就一软，依靠强大的神念才克制身体不适。
    感到对方的小舌还要往里伸，她赶紧轻轻咬了那不安分的东西一口。
    “明明自己不主动，还不让我伸进来，臭女人今天到底想怎么样？”
    被警告后，微微有些气恼的苏清宁也懒得进攻。
    只含住对方唇瓣，微张着檀口，仿佛张开大腿的女人，懒得再动，只等着姐姐的下一步动作。
    “好险。”
    夏尔暗自心惊，原来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一起，就会让腿发软。
    真是奇怪的身体反应。
    “完成仪式完成仪式，不要再想刚才的......”
    一回想苏清宁舌尖触碰自己的感觉，夏尔就感觉难以控制呼吸。
    那呼吸和心跳一起加快速度，就连自己引以为傲的掌握能力，似乎都变得无效化。
    “上唇中央12时方向，顺时针舔舐一周。命运将庇佑此人。”
    “下唇中央6时方向，逆时针舔舐一周，时光将护佑此人。”
    “舌尖相触，烙上女神的印记，女神将爱护此人。”
    夏尔从未想过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动作，会有如此艰难。早知道她绝不会答应蒂尔任性的要求了。
    当自己的舌尖划过对方每一寸香唇，如兰似麝的清淡香气便扑鼻而来，仿佛空谷里月光下，那朵静静绽放的幽兰。
    心口，好酥......
    尽管一直提醒自己静气凝神，完成固有的仪式。
    但脑海中的念头不断翻涌，反复回想起少女睫毛轻颤，嘟着嘴等待自己亲吻的娇俏模样。
    原本如寒潭冰水般冷静的瞳眸，也泛起隐晦的迷离。
    那迷离的清波，在她主动伸出舌尖的一刻，终于荡漾起来。夏尔连忙闭上双眼，堪堪掩饰过去。
    片刻后，仪式已经完成。
    金发女神不急不缓地退了出来，脸上神情与开始前并无二样。
    “蒂尔这一次的吻，有些生疏啊。原来她也知道害臊。”
    苏清宁还未来得及真正享受，姐姐就草草收场。她也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还以为对方也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