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熔于一炉
作者:般般如画   芙蓉帐:权相的掌心娇重生了最新章节     
    帐内。
    陆修手一滑,梁婠狠狠摔了下去,很没形象跌在榻上,痛得她眉头打结,直吸气。
    梁婠忍痛爬起来,气急败坏:“你疯啦!”
    陆修面无表情站着,居高临下,眼底尽是凉薄:“不是没说够吗,现在说,现在闹,实在不行把这拆了也成。”
    仰面看他,自降气势。
    所以,她不看他,眼睛瞟向旁边,口中一步不让:“累了,你想听,我还不想说了呢。”
    撒泼耍赖、无理取闹。
    反常。
    陆修俯下身,捏住她的下颌,让她避无可避,近得几乎鼻尖相触。
    “恃宠生娇?”
    深如黑夜的眼眸,让人无所遁形。
    梁婠心慌得厉害,陆修可不是好糊弄的。
    这拙劣的演技,再继续下去,定要被看穿。
    梁婠心一横,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怕更疯。
    她一边咬牙瞪他,一边使劲推他。
    “大司马这话说得好笑,我有宠吗,我用什么身份得宠,又有什么资格得宠,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是你说得算,你一个人就决定了所有,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又什么时候轮得到我说话,当初是你违背我的意愿,强迫我留下,现在你腻了厌了烦了,不想活了,就把我送得远远的,你倒是跟我说说,我的宠在哪儿,这又是个什么宠?”
    “想要,召之即来,不想要,挥之即去,这就是你的宠吗?”
    “大司马、大将军,你来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宠吗?”
    “这就是宠吗?所以,你把我当什么,一只猫,一条狗,还是一只鸟……”
    “是什么……你说啊!你来告诉我!”
    “你告诉我……”
    她歇斯底里,一口气说完,没有惧怕、无所顾忌,可也像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塌下身子。
    心也似被撕了个大口子,疼得无以复加,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全世界落下滂沱大雨,顷刻淋湿所有,蒙蒙一片。而她,误入迷途,不知归路。
    梁婠吸着气,闭上眼,累了。
    这下,她是真的不想再看他了。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不是的,”陆修喉头一哽,将软软的人牢牢抱在怀里,急于解释,却哑得说不出话,只能眯着眼,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轻柔得像在安抚受伤的幼兽。
    若说先前,她半真半假,叫他看不透,可现在,他能清清楚楚感觉到,她逐渐冷下去的心,那颗被他捂了个多少个日日夜夜,才好不容易捂化的心。
    “我从未当你是——”
    “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她打断。
    许是眼泪流太多的缘故,梁婠觉得有些冷,头枕在他的肩上,白着脸,恹恹的,如濒死的人。
    “其实,我一早就想到的,与其等着被人厌倦抛弃,不如自己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可到底你比我想得还要快。”
    她睁开眼,瞧着他的侧脸。
    “你说得对,我不该来的,但现在——好聚好散吧,我们缘尽于此、情止于此,往后,你我生不同行、死不同路,这段孽缘就该像那张庚帖一样,灰飞烟灭。”
    陆修胸口一窒,一把将人从身上拉开,死死瞪着她:“不可能。”
    梁婠看着他,很想笑,可扯了扯嘴角,始终扯不出一个笑,也就放弃了。
    “陆修,当你委托周昀跟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当你决定将我送走的时候,你就已经选择了放弃我,是你先舍弃我的……”
    声音似飘过的雨雾,又湿又轻,却让人生生凉了个透。
    梁婠冷漠地看他一眼,推开他的手,作势就要下地。
    脚尖还没挨到地上,就被拦腰拖了回去。
    陆修沉下脸:“让你走时,你不走,现在想走,晚了。”
    “对,又是这样,可我也告诉你,晚不晚的,你说得不算——”
    身子一仰,他压了上来,扣住她的肩,将她控制在身下的方寸之间。
    陆修低下头,缠咬上沾了眼泪的唇,湿湿的,咸咸的。
    陆修舔了舔唇,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重新说,算不算?”
    梁婠推不开他:“不算。”
    他再次低下头,咬住她,又凶又狠,像惩罚。
    梁婠死咬牙关,坚决抵抗。
    陆修盯住她瞧了会儿,吻去她的耳朵。
    一阵酥麻卷过全身。
    她像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本以为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撩拨,不想却只等来温热而又简短的一句话。
    梁婠一怔,眯了眯眼,眼底依旧是热的。
    趁她出神,陆修侧过身,将她拉进怀里,与她面对面躺着。
    只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永不会舍弃你的。”
    陆修双眼直直望进她的眼底。
    梁婠看一眼,低下头:“你的话还能信吗?”
    他收紧双臂,叹气:“我并非一心求死,而是——”
    梁婠手指压住他的唇,支起身看他,他的身世,她很清楚。
    “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
    她说完俯下身,主动吻他,是深入的纠缠。
    圈在她身上的手臂越收越紧,渐渐不满于现状,帮她除去一层又一层的繁复与束缚。
    明明是她点的火,她却越来越被动,只能瘫着、软着,死死揪住他的衣襟,勉力受着。
    梁婠终是受不住,猫儿似的偎在他身上,喘着气。
    一双水汽蒙蒙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既委屈又无辜,偏还带着些许桀骜难驯。
    陆修喉头滚动,那股好不容易克制住的躁动与渴求,疯了似的在体内蔓延。
    他很清楚身体里囚禁着一头威猛而凶狠的野兽,而她却不知轻重、稀里糊涂就将那头野兽勾了出来。
    陆修将她放平,托着她的后颈,目光灼灼盯着她,呼吸间喷出的气息,都是烫人的温度。
    梁婠望着近在咫尺的黑眸,幽深似井,此刻逐渐被欲念吞噬,燃成火海一片。
    他所视之处,也似点了火,叫她的身上也跟着烫起来。
    梁婠汤烧火热,伸手抱住他的脖颈,主动迎上去。
    陆修紧紧搂住身下人,吻得又深又狠。
    在层层渐进的攻势下,她慢慢化成一滩水,意识越来越迷乱,细白的小手顺着他衣领滑了进去,本欲贪图一些清凉,不想却比她还要烫手。
    喘息之间,束缚褪尽,赤诚相对。
    微凉的空气唤回一丝理智。
    陆修赤红着眼睛,急忙拉开覆住他的手。
    身下被逼红的眼角泛着水光,此时里面透着不解,瞧在眼里很是委屈。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