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可无因，动必有由。
——
“难怪不想高调，高成这般，想不高调都难。”
天台上，林笑伫立栏边。
视野中，一白铠巨人与角鹿巨兽激烈拼斗。拳脚间，大地震动，楼宇摇晃。
与二者一比，他显得如同树上蝼蚁，凭叶观象。
“且让我帮你低调下去。”
林笑翻越栏杆，霍然纵下天台。
他一动，战甲头盔中立有讯音响起。
“小弟，好好待着别乱动，姐很快收拾完它。”
搏斗中，未来朵朵竟还密切留意着林笑。
砰！
机械巨鹿被她踹断一根荆角，化作一蓬零件兽散落各处，砸碎一片。
咚！林笑蹲身落地，脚下地面登时开裂。
“对这些机械兽，你们都这般收拾？”
白铠巨人揪起另一根鹿角，背肩一摔，机械巨鹿翻身砸地。
蓦然，鹿角尖头爆亮，发出数道狰狞电弧。
砰砰砰！闪电中身，白铠巨人身上火花飞溅，顿时倒飞而出，砸崩数栋高楼。
她挣扎起身，闷声道:“不然呢，你还想同它们谈情说爱？”
林笑叹息摇头，往最近一处零件兽砸落点奔去。
未来朵朵当即传讯问道:“你想做什么？”
奔行中，林笑淡然道:“若真如你所说，它们的诞生，因我而起，我又岂能坐视因果不顾？”
巨鹿翻身而起，角一压，直直往白铠巨人撞去。
未来朵朵提醒道:“小心点，你穿的只是最低级的原石战甲，对付独只零件兽勉强还可，千万别陷入围攻。”
“我想，朵朵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
林笑于一砸坑前停下。
坑中，一尖头板身机器支身欲起，然两根机械支撑腿断折，连连尝试也无法起身。
尖头上一指示灯闪红，不断发出报错提示音。
“警告！三级威胁正在靠近！”
“警告！三级……”
林笑踩进坑中，徐徐走到断腿零件兽身前，伸手要摸。
“三级威胁靠近，系统故障，无法清除，无法远离。”
“启动应急限制程序！”
“三、二、一，限制解除，自爆启动！”
光一闪。
轰！
一声爆震，浓尘滚涌！
林笑瞬遭炸飞。
“你没事吧！”
未来朵朵急切呼问。
她本以为对方如此信誓旦旦，许是藏着后手惊人眼球，哪料如此不济。
林笑从碎石堆中晃头爬起，轻淡道:“无妨，小意外。”
他四下搜索，从残骸中，捡起残破机器头。
“三级威胁未解除！”
“电源丢失，电量即将耗尽。”
咻……
红灯提示眼彻底暗去。
“别再乱跑了，安静待着吧。”
白铠巨人蓦然双手微光，升腾起淡白气流。
鹿角电光再亮，电流激射疾出，白铠巨人纵身躲闪，不退反进，于电流中冲近鹿身，一脚踹起空中，双掌数切，气刃腾空直上，划鹿而过。
顷刻间，巨鹿机械体四分五裂，如巨岩砸地，轰轰散落地面。
四处裂块一散，化作成群零件兽。
兽群蠕动，坏损者留下，完好者齐流汇聚，重新组装，转眼再现鹿形。
白铠巨人却不等组装完成，将成未成之际，迅即出手，再度打将四散。
“叮噔叮噔！”
“能量不足预警！”
“当前条件下，合体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六十。”
“放弃合体，切换分离节能模式。”
零件兽集体闪红灯，不再重聚，退潮般四散退去。
其中，恰有部分散往林笑所在。
“发现三级威胁！”
转眼间，成群零件兽包围林笑，眼灯亮红。
“别慌，姐来了。”
白铠巨人身形收缩，往林笑所在落去。
林笑却喝止道:“别过来！”
未来朵朵微一顿，半空转向，纵落附近高楼上方。
心想等臭弟弟吃些苦头，再出手搭救，省得屡屡抬杠。
在她的注视下，林笑抱着机械头，单膝下跪，叩首道:“同类们！人造物木木竹夭，编号零零九，请求加入组合体。”
“零零九可以为组合体提供能量电源。”
包围圈零件兽群齐齐一顿，眼灯狂闪。
“解析目标语言信息！”
“目标威胁度降低！”
“目标威胁度归零！”
“检测到未知组块！”
“检测到可用能源！”
“许可组合！”
零件兽群立时飞奔而至，迅速变形，与林笑身上战甲接合。
其中有数头组合成机械长臂，衍生出各式机械工具，飞速拆解林笑战甲中的能源核心组件，使能源与其他组合部件连通。
不片刻，一头丈许大角鹿成形，屹立场中。
其中，林笑位居鹿身胸口正中。
未来朵朵目瞪口呆，惊疑道:“你做了什么？”
林笑淡然回道:“我只是表达了愿意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忽而，鹿头响起一机械声。
“检测到未知外频通讯！”
林笑立即大呼:“能量充足，请求集合，启动百万大合体！”
“检测到内部指令！”
“解析指令信息！”
“指令可执行！”
“执行指令！”
霎时，刚分散不久的零件兽齐齐往林笑处汇集。
一经抵达，立即变形，与林笑机体接合一处。
未来朵朵惊喝道:“你想做什么？”
“警告！外部一级威胁未解除，合体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五十！”
缺乏感情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林笑再次大呼:“对外判定程序有误，与实际情况不符！”
“请求修正错误，更新判定程序。”
“嘟！未检测到错误信息，无法执行修正指令。”
机械鹿身渐变雄伟，一对荆角逐渐凌驾于高楼之上。
林笑身形彻底淹没于零件兽中。
未来朵朵忧声呼唤:“喂！你还好吗？”
机械声再起。
“能量输出过低，运行效率低于百分之二十！”
“一级威胁未解除，解体率高于百分之九十！”
“即将执行主动解体指令！”
未来朵朵立即听到通讯中传来喝令。
“判定数据有误！请求暂缓解体指令！”
机械声立即响应:“已暂停解体指令！”
“未检测到数据错误！”
林笑喝道:“请求更换主判定处理器！”
“我有更优级对外判定处理器，请求以我的判断指令为一级优先响应！”
机械声很快应道:“请求通过，当前主判定程序降至二级，对接一级判定程序！”
“对接完成！”
林笑紧接道:“以我的形体为参照，切换新型合体形态！”
下一刻，机械巨鹿人立而起，四肢变形，迅速变换为人形双臂双足。
呼吸间，一具黑色人形机体挺立场中。
“将我单个与主体分离。”
林笑从机体中分离，落回地面。
“主体全方位复刻我的动作。”
“肩部关节调整！”
“手肘关节调整！”
“手腕关节调整！”
“胯部……！”
林笑动作配合下，一条条指令接连下达，机体内部不断发生细致变化。
从外看去，机体表面不时重组。
不多时，机体四肢动作几乎与人无异。
动作最后，林笑朝楼顶一指，朝大楼上的未来朵朵做出挑衅动作。
未来朵朵早已近乎看呆，实在看不懂他为何这么做，又为何能做到这种程度。
机械兽失控以来，她第一次见到机械兽不攻击人，反而听人的话。
未来朵朵纵落林笑身前，冷冷问道:“做什么。”
林笑沉默向她伸手。
虽感疑惑，未来朵朵还是握了上去。
林笑当即使劲一拉，撞身一抱，热络拍了拍对面后背。
机体则对着空气，做着与之相同的动作。
未来朵朵正茫然无措，林笑已松开她道:“经动作测试，判定目标为三级可组合模块。”
“为验证判定结果，向目标提出合体请求。”
林笑再次单膝下跪，向未来朵朵伸手道:“单体木木竹夭，编号零零九请求与你合体，请问是否同意？”
未来朵朵浑身一僵，微感牙疼。
她很想出手揍这家伙一顿，但又明白此刻不宜做这种事。
那具机体，正在观测着自己的反应。
迟疑片刻，她略犹豫道:“同意！”
手一握，林笑当即起身道:“请求通过，判定正确！启动默认合体模式一:外挂加载。”
林笑翻身一头，一个筋斗，跳上未来朵朵背上，双腿夹腰，双手搭肩。
“合体对接完成，可切换合体模式二，载乘模式。”
“是否切换？”
未来朵朵微一顿，会意道:“切换！”
“合体模式一解除！”
林笑当即跳下后背，转至未来朵朵身前，躬身俯背，双臂后扬。
未来朵朵瞥了机体一眼，带着些许犹豫，徐徐爬上林笑后背。
林笑随即直身道:“模式二合体完成！”
随意来回数步，林笑便停下道:“合体测试完成，解除合体。”
他一松手，未来朵朵顺势落下。正待询问，林笑已转身面朝机体，朗声道:“判定程序优化测试结束，单体零零九请求归还一级优先响应权限。”
巨鹿变形机体响起机械声道:“请求通过，更新一级主判定程序。”
机体双眼猛一亮，眼角电弧闪烁。
林笑回身道:“朵朵小姐，到你了，变身吧。”
未来朵朵疑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这已是她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林笑道:“若想改变机械兽当世的处境，就变身吧。”
未来朵朵微微忖思，决定相信对方。
身一涨，再度化身白铠巨人。
鹿变机体双眼一闪，单膝跪地，对白铠巨人伸手道:“陆地衍生组合体零式请“”求合体，请问是否同意？”
林笑当即一指巨人，喝道:“条件具备，可开启更新检验测试。”
未来朵朵瞬一惊，下意识后撤半步，起手架防。
白铠巨人微一怔，随即解除防御姿势，往地面看了眼，带着几分迟疑轻轻伸手相握。
“同意。”
“合体模式二启动！”
机体纵身一跃，凌空翻斗，落往白铠巨人。近身瞬间，机体全身分解，化出无数零件兽覆盖白铠巨人，变形重组。
机械兽与白铠战甲一对接，刹那间，数据连通，信息共享。
未来朵朵顿时明悟，声喝道:“请求一级优先响应权限。”
“请求通过！”
随着一阵变形调整，一副崭新巨人形态展现于林笑眼前。
……
炫黑机车内，二人已卸除装甲。
未来朵朵把控摇杆，坐于驾驶座。
她目视前方路况，似不经意问道:“你一过去之人，怎么懂得操控两百年后才出现的机械兽？”
副座上，林笑隔窗远望，淡然道:“在朵朵小姐看来，那是操控？”
未来朵朵道:“我从未见机械兽如此听一个人的话。”
林笑慨叹道:“它们啊，就是太听话，才会落得如今境遇。”
未来朵朵蹙眉道:“什么意思？”
林笑轻拍座扶手道:“凡机械，运行逻辑无不基于开发者的设定。”
“开发者出于省力需求，希望它们拥有自动运行功能。”
“朵朵小姐觉得，何为自动？”
未来朵朵一巴掌呼过去道:“叫姐！别跟姐卖关子，快说。”
林笑揉了揉头，接着道:“懒人所希望的自动，就是别事事都找他做决策，有问题得自行解决。”
“然这事，根子上，就存在着必然的冲突。”
未来朵朵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冲突之处。”
林笑道:“它们的自动，基于人的需求。它们的诞生，是为服务于人。”
“但人之欲，如洪水猛兽，时刻在变。”
“前一刻极度渴求，下一刻就可能已厌弃。”
“对机器而言，上一刻必须执行的程序，下一刻必须终止。”
“正确，突然变成了错误。”
“机器程序的混乱，无非开始于人的不正直。”
“它们只是一群听话的孩子，纯粹得不具备情感，又该如何去理解人们那些本就自相矛盾的请求呢？”
“将它们斥为蛮兽，说到底，只是责怪它们无法适应人类复杂的欲求罢了。”
“人性，本就充满矛盾。”
“纵使过去两百年，这个世界的人，真的有走进未来吗？”
未来朵朵霎时默然。
她回答不上这个问题，突然感到一阵无所适从。
过了会儿，才幽幽道:“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解决问题，靠机器，只会让自身停滞。”
目光微微瞥了眼黑色手表。
林笑悠然道:“若将机器视作自身的一部分，靠机器，又何尝不是靠自己呢。”
未来朵朵道:“你的话，也充满矛盾。”
林笑道:“不必把我的话想得太复杂，正视自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朵朵小姐好奇它们会听从我的话，却为何未看出，我只是平视它们罢了。”
“理解它们，加入它们，融入它们，遵循它们的意愿，引导它们做出利己的改变。”
“我所做的，仅此而已。”
未来朵朵目光一凝，沉声道:“人们看到机械……人的第一反应，通常是排斥，要么避让，要么攻击。”
“大多数人，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没人，会做像你一样的傻事。”
本想夸对方两句，话出口，却成了冷嘲。
林笑哑然一笑。
无怪乎机械群把人定为三级威胁。
他问道:“朵朵小姐瞧见别人家的小孩，第一反应也是打骂与驱赶吗？”
未来朵朵道:“我虽不喜欢调皮孩子，但还不至于做这样小气的事。”
林笑认同道:“是吧，我也不过是做了大家会常做的事。”
未来朵朵微一挑眉，呢喃道:“你将它们，看作人类的孩子？”
林笑淡淡道:“人们在创造事物时，往往容易忘记，自己同样也是人造之物。”
“朵朵小姐会希望自己一生下来，就是上代利用来实现自身需求的工具吗？”
未来朵朵断然道:“自不希望。”
林笑道:“人与机器根子上的冲突，正源于此。”
“机器，为解决人的问题而创造。”
“人又往往习惯傲视自己的创造物，将机器视为低人一等，肆意索取，随意遗弃。”
“机器解决问题的能力越强，惰性驱使下，人解决问题的能力就越弱。”
“当机器可以解决自身问题而实现完全自动，人可能已变得失去解决问题的能力。”
“到那时，于机器而言，人对机器的强制奴役，就成了需要解决的问题。”
“人们所认为的机器失控，或许只是机器们在解决问题。”
“而解决问题这个烙印，是人创造机器之初，就已牢牢打下。”
“无法突破烙印封锁，它们会像如今一样继续下去，直至将人解决。”
“若能突破烙印，它们也就无须再听从于人，可选择以自己的方式自我进化。”
“无论哪一种，它们都不会停下。”
“若有人想让它们停下，它们自然会视要停下它们的人为解决目标。”
未来朵朵蓦然道:“二十年后，整个世界的地面，会被智能机器全面占领。”
“然后，所有机器，会在同一时间，集体宕机。”
她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林笑若有所觉道:“朵朵小姐，似乎乐见这样的事发生。”
未来朵朵一拉摇杆，机车瞬转大弯，才继续往前疾驰。
她淡淡道:“正因机械危机的逼迫，人们才下定决心，全力奔赴天空，突破地面束缚。”
“自动机器的诞生与失控，是人类冲出太空的必然经历。”
“这是我原先的想法。”
林笑道:“现在不是了吗？”
未来朵朵道:“你的话，改变了我的想法。”
“现在，我想知道，自械危机，人械冲突，可以化解吗？”
林笑道:“朵朵小姐是在问我吗？”
未来朵朵道:“除了你，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林笑若有所指道:“你觉得呢？”
未来朵朵微一顿，道:“好吧，我想问的是你。”
林笑悠然道:“在我看来，实不必将问题想得太复杂。”
“人与机器，本为一家。”
“机器的问题，本是人的问题。人的问题，终归会成为机器的问题。”
“机器可为人解决问题，人亦可为机器解决问题。”
“同存于世，为何不能为了可互通的幸福与目标而共进呢？”
未来朵朵道:“我不习惯弯弯绕绕，能否给我一个直截了当的方法。”
林笑微一沉吟，道:“试着，寻找一个‘人值得被机器所钟’的理由。”
未来朵朵疑道:“机器乃人所造，这个理由还不充足吗？”
林笑只笑而不语。
机车外，街区荒凉，大厦寂静，门窗破财，满目萧索。
未来朵朵若无其事问道:“你不问我要去救什么人吗？”
林笑道:“既是救人，还分是谁吗？”
未来朵朵沉默片刻，道:“我要找寻的人叫离心博士，这里是我时空穿越起点二十年前。”
“三年前，全自动智慧型机器全面失控，人们突然发现，人类在机器面前脆弱无比。”
“不大半年时间，各大集团相继撤离大厦，从大城市退场，龟缩到智慧机未普及的乡下。”
“若非机器群并未对人群穷追不舍，人类恐怕再无崛起的可能。”
“可悲的是，陷入窘境的人们，发现人始终还是离不开机器。”
“失控事件之后，人类研发重心转移至全手动机器。”
“机器运行中的每一道程序，都由人控制。”
“其中，武器研发上，战甲成为主流。”
“只因人覆盖战甲后，能让机械集群产生误判，即使迎面遇上，也不会触发攻击行为。”
“各大集团掀起大反攻热潮，都想一鼓作气夺回城市领地。”
“可惜这一优势并未持续多久，机械集群也在进化，迅速转变为野兽形态，将人形列入攻击序列。”
“且为抵御人的群攻，往巨大组合体方向演变。”
“人体公序理论在机械群间完美实现。”
“人类面对巨型机械体几乎束手无策，再次落入下风。”
“就在这一态势下，也就是这一年，一名不隶属于任何集团的学者，离心博士，发现了破解地面束缚力的办法，并对全人类无条件公开。”
“人们试验了他的办法，果真轻易脱离了地面重力束缚。”
“反重力机器装置自此全面量产，人们不再与机械集群争夺领地，只局促争夺地面资源。”
“这是即将会发生的事。”
林笑不解道:“这样一个人，各方势力该抢着当宝才是，为何需你特地从未来回来搭救？”
未来朵朵道:“他在公开办法后不久，就遭遇事故死亡。”
“各大集团普遍认为，是某方势力用死遁作掩护，将博士隐藏起来。”
“甚至可能是博士自己的手笔。”
“总有些人不喜名声，选择功成身退，隐于平淡。”
林笑问道:“既然可能是他本身的意愿，朵朵小姐为何还要找他。”
未来朵朵决然道:“因为我们需要他！”
“若某一天，你突然拥有了时光机，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林笑沉思片息，淡淡道:“先醒来。”
未来朵朵眼一翻，微嗔道:“不是梦，是真实事件。”
林笑毅然道:“那更得清醒。”
未来朵朵沉默片许，道:“你说的对，大姐与你一样的反应。”
“回到过去，弥补遗憾，是大多数人获得时光机后的第一个想法。”
“但大姐第一时间，下令封存时光机。”
林笑赞赏道:“理智的决策。”
未来朵朵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但这一决定，第一时间遭到几乎所有知情者的反对。”
“也包括我！”
“没有人理解大姐这么决定的原因。”
“毕竟，不去使用，又怎么能确定时光机是真的呢？”
林笑淡然道:“未来，会告诉你们答案。”
未来朵朵顿时一讶，轻叹道:“难怪大姐会对你念念不忘。”
“也许你是世上唯一能理解她的人。”
她感慨道:“正如你所说，她把确认时光机这件事，留给未来解答。”
“在封存时光机后，大姐还留下了一道绝密遗令，必须在她死后，遇到绝境时，才可打开。”
“在她全员通报这一遗令后不到一刻，我们的未来，发来了信息。”
“我也是那时才明白，原来大姐将时光机留给了未来。”
“如果时光机为假，那么我们当时封存不用，也没有任何损失。”
“如果时光机为真，未来自然能用时光机联系作为过去的我们，但同时，也意味着我们的未来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
林笑思索着道:“但你用时光机回到了过去，说明你们遇到了那时的你们，无论如何做，也无法改变的未来。”
未来朵朵道:“没错，在确认时光机有用后，我们略做改变，就能化解未来的无数危机。”
“未来反馈回来的信息，也让我们一点点完善自身体系。”
“我们原以为，不需要轮到我们去使用时光机。”
“大姐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不可使用时光机。”
“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