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宋全大坐在车子里，他摇下车窗，注视着巷子里上演的光景。
    李二虎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姑娘拉扯着，他当然认识那个人就是李二虎，即便是他化成了灰，宋全大也能够认得出。
    等那姑娘气冲冲地离开后，李二虎哀求般地追上她，二人这才出了巷子朝左边街走去，那附近的面馆比较多。
    宋全大吩咐司机跟着他们两个，见他们进了一家“白郎饸饹面”的馆子后，宋全大对司机说：“靠边儿停，也进去吃碗面。”
    这时的李二虎和莹莹刚点完了餐，由于不是饭点儿，客人不算多，他们坐在最靠里头的位置。
    李二虎的肚子时不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太饿了，已经开始吃起了桌子上赠送的小咸菜。
    店门在这时被推开，店员立刻热情地招呼着：“里面请，几位？”
    宋全大伸出两根手指。
    “白的还是荞麦的？”
    “两白的，正常放。”
    “好嘞！”
    宋全大和司机坐在了李二虎隔壁的位置，他打量着此刻低着头的李二虎，注视了片刻后，是莹莹率先发现了他的视线。
    她抬头看向他，宋全大对她笑笑。
    莹莹皱眉，低回头，用脚踹了一下李二虎，示意他去看身旁。
    李二虎又塞了一口海带丝，转头看向身旁的宋全大，他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眼变成了两眼，李二虎端详着宋全大的脸，觉得他有些面熟。
    而这个时候，他和莹莹的饸饹面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烟雾中，宋全大的面容反而让李二虎觉得更加清晰。
    他忍不住“啊”一声低呼，抬手碰洒了桌子上的碗，滚烫的面汤立刻流淌到了他的大腿上，他“噌”一下子跳起来，疼得直哆嗦。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莹莹吓坏了，赶忙抓了桌子上的纸巾去给他擦拭。
    可面汤烫破了衣料下的皮，李二虎龇牙咧嘴地头冒冷汗。
    宋全大在这时提醒莹莹：“去药房给他买个烫伤膏吧，抹上就好，不然会留疤。”
    莹莹面露难色，嘴里嘀咕着：“烫伤膏要好多钱呢，我哪有钱买那个……”
    宋全大就从钱包里掏出了一百块，递给司机，安排道：“你陪她去买吧。”
    司机就喊了莹莹一起去对面的药房。
    莹莹有点迷糊地跟着走了，临走之前嘱咐李二虎一句：“别乱动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剩下李二虎和宋全大两个人后，李二虎坐定在椅子上，左腿仍旧不敢屈伸，疼。
    宋全大终于可以对他说道：“东西呢？”他伸出手掌，勾了勾手指。
    每个人都在和他要“那东西”。
    李二虎痛苦地抬起头，他凝视着宋全大的脸，那张带着笑意的面孔下藏着的是寒酷的深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二虎心虚地转开眼睛，“我……我也根本不认识你。”
    宋全大的笑意逐渐褪了下去，他沉声道：“装什么傻？”
    李二虎心头一震。
    宋全大再道：“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你才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