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长反馈回来的信息，让老刘处长感到些许宽慰，毕竟在他们父女俩的间接帮助下得到了处理。
    这些无视王法的污染企业，总是怀有侥幸，如今给他们点教训也好。
    最让老刘处长感到欣慰的是，他跟肖潇老师的作品有着独到的见解，对未来的道路不再是人云亦云，她的思维永远是冷门。
    从小，彤彤就喜欢装傻，如今她依然保持着傻的性格。
    有时候，彤彤也怀疑邹国民对她的态度，无论他对她表演得有多好，但从细节上邹国民留下的疑点太多。
    虽然他说他得到了彻底自由，但他从未提出过跟彤彤扯证。当然彤彤也不会要求他立马走进婚姻殿堂。他说婚姻就是一张纸，一张纸是不能约束彼此的忠诚度，唯有对所爱的人更多宽容和理解，才是爱情的本质。
    如果孩子下地后，俩人围着孩子转，一切都将变得更加美好。
    彤彤看得开，一张纸不是封条，她跟邹国民是什么关系她也说不清楚。
    此后不到一年，她怀孕四次，每次检查都是胎儿缺陷，她被打胎的痛苦折磨了四次，第五次怀孕时，她害怕了，说如果还是缺陷儿，就不再受孕了，估计是自己有基因缺陷，这样会把她折磨死。
    好在上天悲怜彤彤，第五次怀孕她后，她有种预感，这次肯定可以当妈妈，定期检查后，医生一脸兴奋，告诉他们胎儿一切正常，是个健康宝宝。
    邹国民一听欣喜若狂。他们想好了，若是女孩就叫邹格格，男孩取名邹觉罗，意思是像爱新觉罗一样有出息。
    彤彤还要求，下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得随她姓刘，她是老刘处长的独苗，不能给父母带来太多遗憾。她生的孩子，不要叫老刘处长和肖潇老师外公外婆，应该叫爷爷奶奶。
    这些要求，邹国民都同意。因为他的父母都已入土。
    正当彤彤沉浸在快要当妈妈的幸福时光里，她发觉邹国民有心事，问他也不说，只是轻描淡写解释，如今生意不好，房地产竞争非常激烈。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生意场上的事那么简单，邹国民身边还有人，应该不止她一个女人，估计家外有家。
    彤彤刚跟邹国民在一起时，那男人像头牛，每晚上都要来几个回合，后来天天要，即使坐小月，他也想，当然彤彤不会拿身体当儿戏。渐渐地，她发现邹国民几天才跟他做一次，还有些勉强甚至力不从心。
    让她更为恼火的是，那次陪朋友去钟姐的私人会所请客，钟姐看她的眼神闪烁不定，甚至充满敌意。往日的热情都去哪里了？
    她搞不懂，为啥钟姐与之前判若两人。
    彤彤没有跟邹国民说起，再一联想当年她被邹国民醉奸后，钟姐的表现，其实她就是怕彤彤报警，死死护着邹国民。她认为钟姐跟邹国民，一定有瓜葛。
    后来，真相大白，还不是一般的瓜葛，这对男人女人太坏了。
    彤彤变得越来越成熟了，不再胡吵胡闹，而是不显山露水，把自己的愤怒深藏心底，然后把邹国民看管得严严实实。
    之所以彤彤不想戳穿邹国民，她想看邹国民如何继续表演，不给他打视频电话，装傻才是最好的观众。
    一个雨天的深夜，邹国民还没回家，她给她打电话，接通了邹国民没说话，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明显是在打麻将。
    “亲爱的邹叔叔，你咋个还不回来？”彤彤温柔而娇滴滴的嗲声，让邹国民非常有面子。
    “孩子，我在应酬。”邹国民说，明显手机开的免提模式，他想让身边的人都听到，以炫耀他的妻妾们多爱他。
    但邹国民犯了个低级错误，他忘记掐断。彤彤不说话，却听到几个男人在调侃邹国民：“邹总，这女子听声音很甜美，应该不是老大更不是老二，是老三吧？”
    “嗯。现任的老三，修养与漂亮并存，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性如烈火。”
    “老大和老二也漂亮哈。”
    “老三教养好，是个官员的独女。”
    “邹总好福气，老大的会所生意越来越好了。”
    彤彤越听越恶心，就掐断电话。终于明白，老大就是钟姐，还有个老二是谁？
    “渣男。”彤彤默默地骂他，心里一阵冰凉，感觉这个男人太贱了，还给他生孩子，这不是说明我彤彤更贱么？
    我要的不是金钱，而是一份真挚的爱，你邹国民玩着三妻四妾，你有钱任性，老子偏不让你任性。
    复仇。她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俩字后，就再不生气了。
    她不动声色，每天晚上都要他交作业，否则别想睡觉。
    彤彤选择合适的时间，约钟姐喝咖啡，说有事找她帮忙。
    钟姐不好推辞，答应见面。
    闹市一隅，靠老城墙根，一个非常幽静的小咖啡馆，彤彤最喜欢的地方，老树发新芽，柳絮飘飞。
    钟姐来了，虽然面带浅笑，但她眸子里闪烁着嫉妒和几分敌意。
    小包间里很温馨，国画色调的鱼虫花鸟装饰，靠窗户边搁有盆景绿植。彤彤让服务员送来小零食后，让她带上门，一脸浅笑：“钟姐，感谢你的无私相助，我才有今天的幸福。”
    钟灵两眼闪烁不定，带着应付的口气：“应该的应该的。”
    彤彤不装了，单刀直入：“钟姐，我都知道了，你也不要隐瞒，邹国民跟你的关系。你给他带着两个孩子很辛苦，我是想让他多陪陪孩子。”
    钟灵心里一震，但她依旧处惊不乱，拿眼角余光瞟彤彤的脸色变化，极力控制着自己：“你说什么我不懂。”
    彤彤不管钟灵承认与否，她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出牌：“我都搞清楚了，你的两个闺女，都是邹国民的，老梁只是个傀儡丈夫。我不想伤害你，你也不要隐瞒什么，说出来我们商量着今后怎么过好每一天。”
    钟姐小嘴啜口咖啡，欲言又止。
    “钟姐，你身边的孩子叫他爸爸，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叫他爸爸。我只想跟你沟通，女人不要为难女人……”
    钟姐的眼睛眨巴眨巴着，有泪光闪烁。咬紧唇皮儿很久，终于鼓起勇气，道出了实情。
    钟灵之所以要告诉彤彤事情，她心里也在盘算，一旦彤彤跟他邹国民闹翻，或者不要肚子里的男孩，邹国民就不会冷落她。
    曾经有人威胁她那样，这男人不是钟灵一个人的，还有人要分一半走。如今彤彤的出现，她连皮都碰不到。唯有给她的是钱，一个没有爱的人，拿着冰冷而沾满细菌的钱孤枕难眠。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要的是邹国民跟她同床同梦，但这样都是一场梦。
    她对彤彤这样说：“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既不会选择老梁也不会选择邹国民，我只愿择一人，然后一块儿做事，累了靠在他肩膀上。”
    彤彤何尝不明白，天下没有任何女人愿意做小三，凡是做小三的都想方设法要求转正，她钟灵也不例外。
    钟灵认识邹国民是在她跟老梁结婚两年后，做服装生意太辛苦，每天凌晨四五点钟起床，然后到荷花池批发市场拿衣服，虽然利润可观，但也很烦，那些女人买衣服特别挑剔，试了一件又一件，还要砍价，再便宜人家也认为你赚了她很多，临到付钱又反悔。
    后来就改行开茶楼，邹国民经常来打麻将，要最好的豪华包间。人家大老板不差钱，一甩手就给她几百上千的小费，一来二去成了朋友。
    老梁有一对儿女，都结婚了，不仅拿走了他在省城所挣的两个商铺，还时不时找这个老汉要钱。他们认为钟灵不仅夺走了父爱，还夺走了他们的财富，老梁名下的房子，也被这两姐弟一人占一套，住在里面不走。
    老梁跟钟灵只好租房子过，钟灵非常不满，但老梁爱他子女，无论钟灵怎么说，他总是装傻。
    老梁乡下还有年迈的父母，每个月都要回去看看，一走就是好几天。这就给邹国民创造了条件，那时，他还是个包工头，也是在深夜里，她送走最后一批麻将客，邹国民还在独自喝茶，钟灵不好意思催他走，就陪他喝茶吹牛。
    其实，邹国民早就在打她的主意，喝茶只是个幌子，边聊天边开玩笑说钟姐很漂亮，是他的梦中情人，每天都想看到她。
    钟灵不想得罪他，就顺口打哇哇，回答他：“我只是一个茶楼小妹，不值得邹总喜欢。”
    邹国民尽说些荤素搭配的话来试探钟灵：“你那男人都老得走路打闪闪，怎么可能满足你啊。”
    钟灵回答：“男人只要是活的，都会对美女感兴趣，你不要看不起人家。”
    邹国民进一步试探：“漂漂亮亮的钟妹妹，就像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不是插在牛屎上，而是在枯草堆里。”
    不到三十岁的钟灵，深知服务行业的不易，她不反感邹国民更不愿得罪他。对敏感话题要么不回答要么付之一笑。况且，这个城市的人有嗜茶习惯，无论谈事情还是娱乐，都在茶楼进行，所有茶楼都把打烊时间定在凌晨，然后，茶客每多待一个小时增加十元钱。
    如果邹国民要在这里喝茶到天明，作为茶楼老板兼服务员，钟灵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规矩不能破坏，否则客人就会跑路的。
    幽暗的吊灯给她漂亮的脸蛋增添几分妩媚，邹国民隐隐约约看见她低领口下的山峰与沟壑，荤段子从他嘴里出来就变得格外搞笑，钟灵总是捂嘴偷笑，每笑一次她的领口就波涛汹涌。
    情场高手的套路令她不知所措：“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和我，好像就是在这里喝茶，你背对着我，赤裸着上身，我看不见你的面孔，好像你在哭，我给你拭泪，你闪开了，我看见你乳房上有颗痣，鲜艳如玫瑰。”
    钟灵脸红心跳，就调侃他：“邹老板的女人多，应该个个比玫瑰好看，我这茶楼小妹不值得你夸。”
    邹国民让钟灵再给他泡杯好茶，趁她给杯中投放茶叶之际，就捉住她的小手：“你这手又白又嫩。”
    没想到邹国民动真格的，就在茶楼里抱住她，力气很大，比老梁懂情趣。
    老梁已经走了好几天，钟灵感到寂寞，有出手大方的年轻老板勾引她，半真半假半推半就，稀里糊涂就投入了邹国民的怀抱。
    正欲行乐，钟灵说不行，得戴上套子。邹国民说戴那玩意儿干啥，如果怀娃了生下来就是，我认了。
    就这样，邹国民如愿以偿，然后给了她一沓钞票，还说他从来不占女人的便宜。钟灵发觉他比老梁强多了，做那事像头牛，那天晚上，他们翻云覆雨到天明。
    此后，凡是老梁不在，邹国民就开好房，约她见面。
    钟灵发现正在危险期，要求邹国民穿上防弹衣，邹国民说不要那玩意儿，穿着不舒服。
    钟灵怕怀上孩子，邹国民说怀上就要。
    钟灵跟老梁结婚几年，都没有怀孕，自从跟邹国民好上后，不到三个月，钟灵果真怀上了，起初她非常害怕，问邹国民咋办？邹国民说要，他出钱养娃。钟灵说，如果不是你的呢？邹国民说，是不是都不重要，孩子既然来了，说明他来得正好，珍惜这情缘，就别打掉了。
    钟灵很感动，她再也不怕老梁抛弃她。
    听说老婆怀孕了，老梁很高兴，但他心里明镜似的，孩子肯定不是自己的，因为他做了结扎手术。
    人到暮年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个年轻漂亮的老婆。
    邹国民也不食言，给钟灵买房子购小车，挣到钱了，十万八万给钟灵，孩子下地后，邹国民对她更好了，悄悄买房子购商铺，叫钟灵把她乡下的父母接到大城市来，怕老人寂寞，还在楼顶上弄了菜园。
    钟灵很感动，答应再给他生个男孩，但事与愿违，二胎还是女孩。
    值得欣慰的是，钟灵生的女孩，都很漂亮，比起邹晓曦，有着天囊之别。
    钟灵说，老梁很悲哀，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却把两个闺女宠上天。
    彤彤说：“名义上，老梁是她们的父亲，她们叫他爸爸，人到老年还有两个小棉袄，他肯定乐在其中。”
    “很多事，不是拿金钱可以摆平的。”钟灵摇摇头，一声叹息，“两个闺女只亲老梁，不认邹国民，还说给她金山银山都不要，她们的老汉是老梁。”
    这下轮到彤彤吃惊：“是吗？”
    她想说孽债又说不出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