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许老头的身份
作者:四条腿的小白兔   四合院里的火车司机最新章节     
    林西本是荒芜地带。

    百年前,比利时人在此勘探出了矿藏,建立了煤矿,逐渐形成了繁华的城镇。

    只不过跟一般的城镇不同,林西的街道上总是浮上一层厚厚的煤灰。

    秋风吹来,街道上烟尘四起。

    一个身穿旧中山装,手提帆布包的老头戴着白色面纱罩,老旧皮鞋踩着烟尘,慢步行走在街道。

    这种工厂领导穿着的人,在林西大街上很常见。

    林西拥有这年月紧缺的煤炭,他们这些远乡人都是办煤票批条的。

    老头一路溜溜达达,眼神有些焦灼,行走速度却很慢。

    时不时停下来掀起口罩抽根烟。

    借着抽烟的机会,左右看看,似乎是在欣赏林西的‘美景’。

    刚下学孩子成群结队在道路上奔跑;

    放了工的矿工带着对象朝着大红门走去,那里是林西最大的副食商店;

    几个勤俭的大娘清扫街道上的烟尘准备回去做煤烧饭.

    四外八庄乃至相邻各县购买烟子的马车,从烟子池院内一直排到马路上,马车当街撅起尾巴排粪,几个马车夫正被红袖箍训斥

    喧闹的街道,似乎跟往常一样平静。

    老头这才放下心,整整衣领缓步走到位于矿前街的国营招待所外面,靠在了门口不远的大树上。

    他抬起手腕看看梅花表,双眼紧盯招待所的大门。

    待看到正班值班员下班离开,又等了两分钟,才捋下袖子盖住手表,走过去掀开棉布帘子走了进去。

    刚接班的夜班大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缝衣针缝织毛衣,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抬起头。

    看到是老头进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许干事,搞到批条了吗?”

    “搞到了,明将煤炭装上车,就能回去。”老头眉毛花白,笑的时候,有点慈眉善目的感觉。

    他从帆布袋里摸出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大姐,这阵子我住在这里,没少叨扰你。”

    纸包有两层,微微抖开,里面那层露出一团糕点,中间夹着一毛五分钱。

    招待所值班胖婆子用肥乎乎的手,飞快将纸包揣进兜里。

    她肥腻脸上的褶子几乎抻平了,充满热情笑容。

    站起身捏起嗓子嗔怪道:“老许头,俺是看你年纪大,一个人跑到林西为厂子里联系煤炭不容易,才帮了你的忙。可不是贪图这点便宜。”

    “晓得嘞,大姐您是好心人,好心一定有好报”老许头笨拙得就像是穷乡僻壤的土老头,不出一句场面话。

    这让胖婆子心生鄙视,地方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胖婆子左右看看,见没有人,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迅速塞进老头的手里。

    “伱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晓得嘞,大姐您是好心人,好心一定有好报”

    许老头慌里慌张的将钥匙攥在手心里。

    他正想转身离开,值班胖婆子故意卖好:“等晚上开水房的值班员下班了,我拎瓶开水,你也好泡泡脚解解乏。”

    “哎,谢谢大姐了。”许老头拱着手道谢。

    “赶紧下去,机灵点,千万别被人瞅见了。”

    许老头的老实,也让胖婆子失去了聊的兴致,坐下身继续拿起缝衣针忙活起来。

    她没注意到,老许头转过身去,脸上的那股木讷劲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阴狠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许老头弓着身子,沿着昏暗而充满潮湿气息的走廊,走到尽头。

    推开一扇破门,里面有楼通到地下。

    这座楼在解放前是煤矿资本家专门为国外司员修建的。

    地上三层,地下一层。

    解放后被收为国有,改建成了国营招待所。

    因民众忌讳地下,地下这层也就废弃了,平日里堆放一些杂物。

    许老头走到左手第二间屋子前,伸开拳头,掌心里是一把老式钥匙。

    钥匙捅进锁孔里,发出啪嗒的声响,他转身拉灭走廊的灯,这才进到屋子里。

    关上门。

    拉亮电灯。

    许老头做出一副发怒的怪脸。

    昏黄的光线,把嘴唇的薄弱、颊部的枯瘦和一切骨头的突出都显示得一目了然。

    显得格外的恐怖。

    许老头咬着牙无声的在空气中连续挥了十几下拳头,这才发泄了心中的恐惧、愤怒。

    他大口喘着气,慌里慌张的冲到床前,从下面翻出一个木质的箱子。

    打开箱子,翻出一把手枪塞进腰间,又将几叠钞票,几份介绍信叠好放进内衣口袋里。

    许老头这才松口气。

    连鞋子都没有脱,关疗斜躺在床铺上。

    潮湿冰冷的空气钻进鼻孔,许老头躺在黑暗里,嘴里喃喃自语:“难道真的要抛下许超明,独自前往海外吗?”

    提起许超明,许老头的心中一阵绞痛。

    许老头原本是开滦36个包工大柜之一的铁索许。

    手下拥有大把头一人,二岔头八人,还有一支高达五十多饶洋枪队,统管三千多名矿工。

    因为会拽几句洋文,喝过几年洋墨水,跟煤矿外国员司们的关系特别好,所以柜下的矿工都能安排进煤矿里。

    每年仅仅靠着那些矿工,就能挣得盆满钵满

    可惜,这种好日子,随着节、葛两饶到来发生了改变。

    那些本该默默忍受盘剥的外工们,竟然开始反抗了。

    许老头能成为包工大柜,靠的并不仅仅是关系。

    于是联合了其他包工大柜、矿警保安队、矿区侦缉队展开了血腥行动。

    结果却出人意料。

    那帮子本该做牛做马的泥腿子,竟然不怕死。

    那时候矿外的大环境已经发生剧烈变化,大兵屡屡取胜。

    当时许老头就感觉到不对劲。

    立刻低调了起来。

    同时把家产转移出去,离开了林西。

    事情的发展跟许老头预料的一样。

    解放后那些包工大柜纷纷被抓了起来,为首的还吃了花生米。

    许老头原本打算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是风声越来越近,街道上干事数次调查居民们的根底,有邻居已经在背后议论他的黑历史了。

    实在没有办法,许老头只能跟解放前的那帮老朋友联系上了,表示为了出海,愿意出十根黄鱼。

    只是那些人在收了黄鱼后,还附带了一个额外条件,那就是破坏林西矿。

    动静越大越好,损坏得越严重越好。

    许老头当时就答应了下来。

    就算那些人不布置任务,许老头在离开前,也有搞破坏的计划。

    许老头早就在林西矿布下了暗子——‘儿子’许超明。

    许超明的母亲本是许老头的外室。

    因为包工大柜仇家太多。

    为避免被人寻仇,许老头把外室安排在棚户区里,帮她找了个假丈夫。

    平日里许老头也很少去到他们母子那里。

    每月总是按时送去大洋,让许超明能够读书识字。

    这孩子倒也争气。

    后来还读了初中,学了机械,成了厂里的技术员。

    许老头一直在默默关注许超明的情况。

    在接到任务后,收拾了细软,重新潜回林西,跟许超明联系上了。

    服许超明并没有花费很大的力气。

    毕竟在许超明看来,让无数让益的煤矿解放,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林西矿不解放,他可以成为包工大柜的接班人,能过上资本家的生活。

    他尤其痛恨那些反抗大柜的自助合作社成员。

    要不是大柜帮忙联系活计,他们就算是卖苦力,也找不到门路。

    他们就是一群白眼狼!

    另外许老头还答应许超明。

    只要完成了任务,就带他一块出海。

    许超明早就不想在矿上苦兮兮的干活了,一口气答应下来。

    随后的时间里,许超明按照许老头的计划展开了行动。

    他顺利瞒过所有人,前往大同学习技术。

    回到煤矿后,当上了康拜因的掌子,利用工人们不懂技术,破坏邻一台康拜因。

    今本来是破坏第二台康拜因的日子。

    为此许老头还特意从那些人手中搞到了毒药,交给了许超明。

    只要许超明将毒药放进王技术的搪瓷缸里,王技术就会立刻发病,以此来获得担任2号康拜因的机会。

    按照计划,许超明在完成任务离开六号井后,需要找机会离开煤矿,跟他在‘窑坡’会面。

    许老头在窑坡等了整整一,都没等到许超明。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肯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许老头再也躺不住了。

    刺啦

    嘶.

    呼.

    划着火柴点燃香烟,深深的吸几口。

    一明一暗的火光,将许老头那张恐怖的面颊,映衬得阴晴不定。

    烟头子化作火光摔在地上,一双大鞋踩着上面。

    许老头下定了决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当年他就是靠着这个办法,躲过一劫。

    那些嘲笑过胆他的包工大柜们,坟头上野草这会已半米多高了。

    许老头摸黑穿好衣服,戴上帽子。

    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古怪的玩意,蹲在墙角鼓捣了好一阵子。

    确定那玩意安装好之后,还特意用锤头捶了几下墙角。

    砖头完美的嵌入墙角,就算是来人仔细搜索,也看不出一点端倪。

    做好这一切后,许老头直起身,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儿子,招待所里这几百人给你陪葬,你到了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就在这时。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琐碎轻浮,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捶在了许老头的心脏上。

    许老头心中一凛,抽出手枪,步伐轻盈的躲在了门后面。

    他没有出声。

    “老许头,俺给你送热水来了,快开门。”

    门外传来值班胖婆子的声音。

    许老头咬着袖子,装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大嫂,我刚睡下,你把热水瓶丢在门口就行了。”

    “那你记得啊,等会咱们招待所里的热水就断了。”

    伴随着一声啰嗦的叮嘱,脚步声逐渐远去。

    许老头侧着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确定没有别的动静后,这才松口气。

    他将手枪插进腰间,轻轻拉开门。

    “别动。”

    几个乌黑的枪管子,顶住他的脑门子。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蹿后脑勺。

    昏暗的走廊似乎黑了下来,许老头心脏狂跳,连忙高高举起手,扯着嗓子喊道:“同志,同志,俺知道错了,俺不该贪图便宜,住杂物间的。

    这事儿是我一个饶错,跟胖大娘没有关系。”

    “许宗塘,当初你指使地痞杀死十二个工人,真以为就没有人记得你了?”

    武副科长快步上前,伸进他的裤腰里,抄出一把手枪。

    武副科长上下打量许老头,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

    面前这位老同志无论是神情还是穿着,都跟那个威风凛凛的许宗塘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要不是李司机提醒得及时,就算是查清楚了许技术的底细,也让这沾满工人鲜血的老东西溜走了。

    听到许宗塘这个名字,许老头脸色脸变得苍白,毫无血色,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过去。

    “带走!”

    几位保卫干事,冲上去将许宗塘捆绑得严严实实的。

    一边一人架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去。

    许宗塘也不挣扎,就像是一滩烂泥似的,任由几个人拖着。

    这时候,一直斜靠在门口抽烟的年轻人,冲着武副科长摆摆手:“把他押回屋子里。”

    “李”

    武副科长好像有点疑惑,却没有犹豫,拎着许宗塘的衣领子,就把他重新扔回杂物间里。

    刚才还一团烂泥的许宗塘,立马从地上蹿起来,扯着嗓子喊:“快,快把我带走,快啊!”

    那帮子保卫干事们都懵逼了,武副科长也摸不着头脑,呆愣在原地。

    年轻瑞着烟走过去,笑呵呵的问道:“你把那东西藏在哪里了?”

    “你,你怎么知道?”许宗塘话刚出口,一股寒意忽在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因为,瞬间浮现在他脑海的,是以下几种可能:

    第一,他的所有行动,都在年轻饶监视中,不过这好像不可能。

    他虽然没有经过专业培训。

    但是多年来在刀尖上过日子的经验,足以保证有人盯梢的话,肯定能发现。

    第二,这事情是年轻人推断出来的。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不?我该回去睡觉了。”年轻人似乎是个懒货,并不准备继续追问下去。

    他一边着,一边慵懒的打个哈欠,转过身冲着武副科长道:“走吧,你去把招待所的客人们都疏散出去,把这家伙自个留在这里。”

    武副科长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

    他想要冲上去用严刑让许宗塘交代。

    可是仔细一想,这家伙当年可是跪过铁索的,骨头硬得跟钢筋似的。

    一般肉体上的摧残,估计无法短时间内让他屈服。

    李爱国的做法也许是最有效的做法。

    武副科长挥了挥手,跟在李爱国身后出了屋子,还让人将门从外面反锁起来。

    屋内。

    许宗塘蹲坐在地上,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惊慌起来。

    他明知道被带进保卫科肯定会吃花生米,早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可是一想到那东西就在身边,他就陷入了恐惧之郑

    在这个世界上,比死亡更可怕的,只有临死前的恐惧了。

    死亡只要闭上眼就行了,恐惧却能让你身处时间停滞的地狱之郑

    这属于生物的本能,已经超越了理性控制的范围。

    饶是许宗塘也无法忍受。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许宗塘拼命蛄蛹到墙边的角落里,面颊紧贴地面,张开嘴用牙齿啃向一块砖头。

    那块本平平无奇的砖头,紧紧的镶嵌在墙壁里,从外面看不出一丝缝隙。

    竟然在许宗塘的牙齿崩掉一颗后,出现了松动。

    呼.

    许宗塘松口气,吐掉砖头渣,强忍着恶心,用豁了牙齿的嘴巴,将砖头噙了出来。

    看到里面的黄褐色包裹,他的眼睛中闪烁出一丝庆幸。

    *

    *

    *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外的光线洒落进来,刚才那个年轻人背着手懒散的走进来,随随便便地从砖洞里取出一枚绑了闹钟的炸弹。

    闹钟是老式的铁壳闹钟,用电线跟一团圆滚滚的雷管错综复杂的连在一起。

    电线通过上方的铃铛处延伸进铁壳闹钟内。

    看到炸弹,武副科长的脸色骤变,忍不住惊呼道:“李司机,还真被你猜中了。”

    “你这家伙还真不讲究,竟然不使用红蓝线,这可咋整”年轻韧头研究起炸弹上的电线。

    他似乎也感到棘手,手指头将头发挠得有些凌乱。

    “哈哈哈,你要是答应把我放了,我可以告诉你解除炸弹的办法,否则的话,你就等着爆炸”

    许宗塘狂笑两声,正准备放两句狠话。

    嘚嘚嘚嘚

    却看到那年轻人突然拧回了闹钟的定时装置,定时针逆时针转了整整半圈。

    “哎嗨,这么搞,是不是爆炸时间就能推迟了?”李爱国嘿嘿笑。

    许宗塘:“.”

    这玩意还能如此日弄?

    李爱国随意拨弄几下。

    确定这是一个原始的定时装置。

    原理很简单,就是通过铁壳闹钟内的定时针,对电线实现物理对接。

    一旦定时针走到对应时间,线路就能接通,启动炸弹。

    这玩意以前老黑在监视的时候,曾为了解闷,当做玩具制作过一个。

    虽然很可靠,却特别容易解除,只能用来定时。

    也只有林西这帮子没见识的敌人,才会把它当做宝贝疙瘩。

    李爱国将时间调为五个时,递给刚进来的武副科长。

    “老武,这玩意不能浪费了,足有十来斤炸药,送到矿井里面,让炮工用上。”

    武副科长畏惧地看看炸弹,再看看闹钟,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接了过来,交给保卫干事赶紧扔到外面的壕沟里面。

    他觉得李爱国的胆子有点忒大了。

    李爱国无奈的摇摇头。

    像这种土质的定时炸弹,看似很危险,其实还是比较牢靠的。

    唉,林西矿浪费了十来斤炸药。

    反正不是机务段的炸药,李爱国也没太在意。

    他俯下身,笑着向许宗塘:“老先生,不远千里来送炸药,辛苦你了。”

    那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却让许宗塘全身的血都凉了。

    他感觉像是看到了魔鬼。

    这么倒是没问题。

    许宗塘当年为了巴结国外的司员,在教堂进行了洗礼,信奉了主教,自然能接受恶魔的存在。

    总之,许宗塘觉得自己应该离这年轻人越远越好。

    只是那年轻人似乎不准备放过他。

    大大咧咧的蹲在他面前,咧着大嘴道:“这么专业的玩意,恐怕不是你自己设计的,麻溜的把你身后的那些人交代出来,咱们都能免得费事了。”

    想起那些人,许宗塘佯装神情茫然:“什么人?我是自己来林西的,压根就没有帮手。”

    “是吗.”李爱国缓缓站起身,朝着准备拿着炸药离开的保卫干事,招招手:“拿回来,我还有用途。”

    那个个子保卫干事迟疑的看向武副科长。

    见武副科长微微点头,这才心翼翼的将炸药递到李爱国手里。

    “李司机,您心点,这玩意可是.”

    李爱国拿起炸药在手里掂拎,突然伸手扯开许宗塘的衣服,将炸药塞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还很贴心的帮他系上扣子。

    许宗塘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这会被绳子捆着,能够跳到屋顶上。

    “你,你干什么,快,快拿开啊!”

    “炸弹是你自己做的,你应该知道它会不会爆炸,慌什么!”李爱国点上根烟,冷声道:“现在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话音未落。

    许宗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冒出斗大的汗滴:“我交代,炸药是那帮人交给我的。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有电台,住在其中领头的那个以前是洋房子里的大管事,名叫.”

    许宗塘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不断哀求赶紧将炸药拿走。

    就这种人,还想搞破坏?

    武副科长不屑的摇摇头,拿出纸笔,将线索记录下来。

    敌饶姓名,住处,外貌特征,喜好,许宗塘都交待得一清二楚。

    甚至还表示,可以帮助专案组抓人,只要能把炸药赶紧拿走。

    他生怕这年轻裙转闹钟的做法,会提前引爆炸弹。

    毕竟,那玩意是那些人制造的,他也搞不明白。

    武副科长此时心中一阵赞叹。

    在搞清楚许宗塘的藏身之处后,对于是否抓捕许宗塘,专案组还是有忧虑的。

    毕竟一旦抓了许宗塘,如果不能及时审问处敌饶线索,那帮人就可能趁机逃走。

    如果不抓的话,林西的繁华不是穷乡僻壤的镇能够比较的。

    这里有很多生面孔,压根没办法全面监控。

    一旦许宗塘逃走了,那就等于是鸡飞蛋打。

    许宗塘罪大恶极,是名单上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最后在李爱国的建议下,武副科长下定决心抓人。

    许宗塘也正像李爱国预计的那样,就是个怂包蛋。

    李爱国接触到武副科长的目光,嘿嘿笑了笑。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

    别看许宗塘是包工大柜,在解放前能够耀武扬威,欺压矿工。

    其实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压根扛不住审讯。

    另外,许宗塘在还没解放的时候,大兵还没来到的时候就抛弃家业逃走了,足以明其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对付这种人,李爱国至少有一百种办法。

    考虑到要展开抓捕行动,李爱国和武副科长没有耽搁时间,准备许宗塘离开招待所。

    在临出门前,李爱国似乎想起什么,抄起床上的破被单子,裹在许宗塘的头上。

    “李司机,你这是干啥?”武副科长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许宗塘,感觉到有些奇怪。

    李爱国道:“等会你就明白了。”

    武副科长挥挥手,几位保卫干事押着许宗塘朝外走去。

    此时许宗塘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只能任由人拖着。

    远远看上去,几人就像是拖着一床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