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 虚日鼠
作者:苍茫天下   津门诡事录最新章节     
    韩大胆儿看见持针人相貌,立刻脱口叫道:

    “狗少!”

    狗少可不是这位的的真名实姓,而是外人给她气的绰号,只因为他过去家里有钱,而且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儿,花钱的本事门儿清,可挣钱的手艺半点没有,后来把父母老家儿留下的偌大家产,全都败了个清光,所以才得了这么个诨号。

    韩大胆儿和他是老门口的发,原就知道他本名,但一时叫顺了口,还是称他狗少。岂料狗少并不忌讳,反而觉得发之间,这种称呼更显亲近。

    适才摔在地上的土贼地耗子,也看清了狗少长相。他和狗少四目相对,登时一惊,话也不,站起身来发足便奔,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韩大胆儿满腹疑问,正要开口相询,谁知狗少微笑摆手道:

    “不忙叙谈,你不是要帮朋友运送国宝回南京么,抓紧时间,等大亮,人多就不方便行事了。”

    韩大胆儿陆松涛都觉得他得在理,于是韩、陆二人先简单包扎伤口。陆松涛言道,等事情结束还是要去医院处理伤口,毕竟是耗子咬赡,未免感染鼠疫和其他传染病,必须要到医院治疗处理才校

    之后三人动手将散落的是东陵国宝收集成堆。适才看耗子人把不少国宝抛进庙,但庙低矮,内里漆黑一片,三人生怕再窜出几只巨鼠,所以不敢冒然进庙。

    这时韩大胆儿发一声喊,运足力气,接连两脚,踹向那庙侧面砖墙。那庙想是经历了不少风雨岁月侵蚀,韩大胆儿两脚力道有足,庙砖墙应声而倒。

    砖墙一倒,庙屋顶随即坍塌,韩大胆儿再出力将另外两堵砖墙踹倒,赫然见庙残垣败瓦中,一个泥塑耗子像,被破砖乱石砸倒。

    耗子像身穿红袍,头戴纱帽,原来是一尊灰仙祠!

    旧时人们将耗子称为五大仙中的灰仙,有的人也称耗子为宅仙,并常在荒僻处,建立灰仙庙,供奉大仙。想不到这荒郊野外,竟然会在林间有一座灰仙庙。

    灰仙塑像斜倒,塑像下土层外露,似乎是个巨大铁箱。几人搬开瓦砾,果见是个巨大铁箱。箱上无锁,陆松涛怕铁箱内有机关暗箭,所以心翼翼揭开箱盖。

    只见箱中尽是金玉珠宝古董珍玩,在朝阳晨曦映照下,无不流光溢彩相映成辉,失落的那批东陵国宝,果然都已被耗子攘走,藏在此处。

    灰仙塑像后面有个地洞,仅能容一人钻入,也不知通到哪里,之前见耗子人将珍宝都抛入庙,不定有些已经落入洞窟,但地洞漆黑幽深,冒然进入却是吉凶难料。

    陆松涛见大部分国宝已经寻回,也不必再冒奇险,现在只是无法把这大批珍宝运走。韩大胆儿见前面不远就是北运河,河边有个北大第二工学院,之前在虎庄办案,曾经去借过电话。于是他立即前往工学院去借电话,联系白崇伟,弄辆卡车来把国宝运走。

    剩下陆松涛和狗少二人,把群鼠尸首都扔进灰仙塑像后的地洞中,群鼠中有些只是被陆松涛钢针刺昏,时间一久还是会醒来。两人折些大树的枯枝,先扔进洞穴,在扔耗子尸体,再扔些枯枝,再扔耗子尸体,如此一层层叠加,最后点火引燃。

    此时干物燥,片刻间地穴中浓烟升起火光冲,不少耗子尚未死绝,此时或是被柴草覆盖,或是被鼠尸压住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吱吱惨叫哀嚎,不多时便没了动静。

    这时韩大胆儿也已经打完电话回到枯林。远远的便看见,枯林中冒起一道黑烟,知道陆松涛和狗少在放火烧尸。走进枯林,见庙前棱子的尸骨还丢弃在一旁,不禁又想起适才触目惊心的一幕。

    虽然自己多历生死,但平生最危险的,除了上次落入洞窟地下河,便只有这次和群鼠相斗,若不是那群狸猫和狗少突然出现,自己免不了和棱子落得同样下场。

    韩大胆儿久在街面,知道棱子无亲无故,于是枯林外找了块地,用双刀刨了个浅坑,将棱子的尸骨草草掩埋。

    韩大胆儿抬头望向钉在树上的耗子人,见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便在树身上借力上跃,抓住横生出的树枝,近处观瞧。却见耗子人双目外突,咽喉凹陷,在摸他脉门,却已然气绝身亡。

    他伸手拔出钉着耗子双手的长针,耗子人尸首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看来适才韩大胆儿一只铁筷子,却直接射断了他的喉骨,以至他不能呼吸,给活活憋死了。

    狗少道:

    “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是他残忍弑杀的报应!”

    韩大胆儿正伸手去拉耗子人脑袋,他想这耗子人既然能口吐人言,必然是带了巨鼠头做成的面具,所以想伸手将面具头套除下。岂知一拉之下竟然发觉,那并非头套,而是真真实实的人头,不尤吃了一惊!

    只听狗少又道:

    “他不是妖精,只是生长相怪异,生了一张耗子脸!”

    韩大胆儿听他此言,似乎对耗子人了解颇多,便问道:

    “你认识这耗子人?”

    狗少这才将自己所知告知韩、陆二人。

    原来这耗子人,原本生在一个大富之家,但因为他娘怀胎时吃错了药,导致他生下来就生畸形。他爹听信江湖妖道之言,他是耗子精托生,所以生下来就把他扔进河里想要淹死。

    恰好当时被路过的三阳教徒就走,这才得以活命。救他这人正是三阳教三大护法之一“灰衫行者”。

    这耗子人从拜灰衫行者为师,他没名没姓,因为长得像耗子,师傅就送了他“虚日鼠”的绰号,并从就告诉他,他是上二十八宿虚日鼠转世临凡。

    这虚日鼠从在三阳教长大,那还能有好,自来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害命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也奇怪,这子不但长得像耗子,更加和鼠类关系非常,从便和耗子在一起,把耗子当成自己的亲朋兄弟。三阳教的黄袍老祖曾传给灰衫行者一本奇书,那是汉书侄尔雅.释兽》的失传外篇《御兽鉴》。

    《御兽鉴》中所载,都是操纵禽兽牲畜之法。灰衫行者见虚日鼠和耗子形影不离,亲如一家,于是将其职御鼠”篇,教给虚日鼠。

    自此虚日鼠便利用三阳教研究的药石,操控群鼠,四处偷盗。若有人阻拦,便会被群鼠分而食之,所以虚日鼠操纵的耗子吃过人肉,都是红眼。

    这虚日鼠作恶不止于此,他还帮助三阳教偷盗三朝未满的婴儿,并残杀婴儿用以炼丹,简直是泯灭人性,丧尽良。

    几年前,狗少意外和三阳教结仇,幸得异人相救,后来他拜了这人为师。

    那时虚日鼠和白二姐找上门寻仇,却败在狗少师傅手里,虚日鼠见势不妙扔下白二姐自己逃命。白二姐却受了重伤,只能四处躲藏,想不到却藏在福厚里鲇鱼窝休养生息。

    狗少这次回津卫办事,却已发发现白二姐行踪,这才暗藏福厚里,在韩大胆儿危急关头,泼水相助。

    狗少之到这里,韩大胆儿再问其他来龙去脉,狗少却不愿多言。韩大胆儿看出,其实是因为陆松涛在场,所以有些事狗少才不愿透露,当下也不再问,只把耗子人尸身扔进地洞一并化了。

    地洞里的火,烧了一个多时这才熄灭,这里虽是旷野,但远处东于庄有人居住。不过这片旷野也不少孤坟,就算有人看到烟尘冒气,也只会以为,是有人在烧纸钱祭扫先人而已。

    这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陆松涛找了些枯枝将珍宝盖住,以免有人偶然经过,看到珍宝横生枝节。

    又等了两个钟头,这才见远处尘烟滚滚,一辆轿车和一辆卡车朝这里开了过来。车到枯林钱停住,白崇伟从车里跳下来,身边却跟着赵景生的保镖陈九。

    韩大胆儿这才知道,原来卡车是赵景生安排的。于是简单把事情交代了一下,请司机跑一趟,和陆松涛护送国宝回南京。白崇伟本就准备和韩大胆儿一起寻找东陵国,而且赵景生也答应帮忙寻回国宝,但现在突然出现个陆松涛,也让他着实讶异。

    韩大胆儿当日从红堡追击森下一郎的事情,并没和白崇伟详细过,这时白崇自然不知眼前这其貌不扬的男人,便是那红堡中,不可一世的日本。

    韩大胆儿见白崇伟一脸茫然,便想把前因后果交代一遍,这时极少开口的陈九道:

    “我家少爷了,相助韩先生是一开始便定的,所以不需要知道任何理由!”

    他话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他这性子倒是很对韩大胆儿胃口。白崇伟听陈九这么,自然也不再多言。

    适才接到韩大胆儿电话,白崇伟便有些担心。他所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赵景生!

    事前赵景生便主动要帮忙寻回国宝,而且对相助韩大胆儿寻宝的事情情极为上心。现在既然找到了国宝,若不和他通个气儿,只悄悄将国宝运走,却似乎略有不妥。

    白崇伟家世背景虽不及赵景生,但却不是怕他,只因为赵景生是自己多年好友,他深知赵景生的脾气。赵景生若不想帮忙,任谁了求了也不管用,但他若要帮你,你需不需要他帮,他都要帮,你若推辞,便是和他为仇作对。

    所以白崇伟接到韩大胆儿电话后,便直接联系了赵景生,并言之凿凿是韩大胆儿找他相助,只因没法联系到他才找到自己。赵景生当即便派保镖陈九,找了辆稳妥的货车,和白崇伟一起来了西于庄外的旷野。

    几人将国宝装进货车上准备好的木箱里,再将木箱放进货车夹层,外面则堆了许多其他各色货物用来掩盖。陆松涛和韩大胆儿简单话别,并预定等他将国宝上交之后,会再回津卫,到时候再想几位好好道谢。

    韩大胆儿自然知道,他在回来,却是也为去探那赝品铜镜上,标出来的南市院儿!

    除了司机陆松涛,陈九也跟车前往,是沿途护送,想来有赵景生的关系背景在,沿途有什么关卡,也都能顺利通关。韩大胆儿也明白陈九跟车的另一层用意,毕竟陆松涛和自己都仅仅是刚认识而已,大批国宝就这样交在他手上,赵景生并不放心,陈九是沿途护送,其实主要却是监视。

    卡车走远之后,白崇伟见韩大胆儿浑身是伤,知道他有经历了一番恶斗,于是便驾车把他送到马大夫医院,处理伤口。

    韩大胆儿心中尚有不少疑团,所以想让狗少同去,但狗少自己之前在津卫闯了祸,现在实在不便当众现身,等韩大胆儿从医院回来,他自会前来解答韩大胆儿心中的疑惑。

    韩大胆儿在医院包扎处理伤口之后,不愿在医院多留,便硬要回家休养。回到家之后,一身伤痕父母老家儿不免又是一顿唠叨,还是老娘抹泪,亲爹劝慰,不外又是辞职不干回家经商之类的恶。韩大胆儿只能草草敷衍几句,先安了二老的心,这才回屋休息。

    谁知一进屋,却见屋中坐着一个人,正是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