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伟看了他一眼，“我的猜测就是……咱俩现在尽快回去，该回家睡觉了！明天你带其他人去提审一下寇长兴，我这个技术工人就不陪着你了！”

    高梁看他清冷的表情，知道他其实是困到极致的木讷，“噗嗤”笑了出来，“好好好，走走走，回家睡觉！这段时间你也实在是熬坏了！”

    崔立伟点了点头，直接在副驾驶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上午，高梁在自己老妈的吼叫声中眨了眨眼睛，顶着鸡窝头醒了过来。

    “妈，您干啥呀？”

    梁英华叉着腰问他：“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啥？！昨天晚上，你告诉我早晨七点钟把你叫醒，你要去单位，不想迟到。我七点钟过来叫你的时候，就发现你把房门锁了，还把钥匙藏起来了！我一直等到你爸遛弯回来，才把你的房间门撬开！”

    高梁伸手摸了摸睡衣的口袋，“哎呀，钥匙在我的衣服兜里了，实在抱歉！”

    梁英华指了指客厅里的挂钟，“看看看，几点了！八点半了！别说迟到了，你再去单位都快吃中午饭了！”

    高梁一看挂钟，果然吓了一跳，“哎呀，我今天还要去提审呢！您咋不早点叫我？”

    梁英华气不打一处来，“早点叫你？我都快把门砸坏了！少废话，赶紧穿衣服，滚去上班！”

    高梁蹦起来，忙得团团转，赶紧洗漱，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包子叼起来就往外跑。

    一下楼，他就看见一脸冷笑的李永秋，倚靠在老旧桑塔纳的车门上，端着肩膀，斜眼瞧着他。

    高梁一脸惊喜，“你咋来了？”

    李永秋翻了个白眼，拿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喏，你昨天晚上给我发的短信！我八点钟就在这里等着了，刚才看见高叔回来，他跟我说你还在睡觉！”

    高梁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半夜给李永秋发了短信，让他带着法律文书今天去提审，可是自己却毫无印象。

    他讪笑道：“你说你这小子咋不给我打电话呢？自己在这傻等，我该心疼了”

    李永秋嫌弃地撇了撇嘴，“少来那套！你以为我没打电话吗？你看看你的通话记录，你倒接呀！”

    高梁看了一眼的电话记录，原来是自己把电话铃声调至了静音，所以根本没有接到李永秋的电话。要不是自己老妈的河东狮吼，他今天恐怕就睡到了傍晌午。

    高梁扯着他，“走走走，咱现在赶紧去看守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永秋冷笑一声，“时间不多？是谁造成的？”

    高梁果断消音，不再犟嘴。

    李永秋坐上驾驶座，开到了大福源楼下停下，“等着，我去买份早餐！”

    高梁语气肉麻地问道：“呀，永秋，你还没吃早饭呢？这多让人心疼啊……”

    李永秋看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谁像你啥时候都不忘了吃，赶紧把你嘴角的包子油擦掉！”

    高梁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擦掉了嘴角的油花，笑着说：“我妈今天早上做的包子，牛肉洋葱馅，太香了！可惜我只吃了一个！”

    李永秋下车前又看了他一眼，“你再多吃一个，再多耽误五分钟，我就开车撞死你！”

    高梁被迫再次消音，并且乖乖地坐上驾驶位，以便让李永秋一会儿能够安心吃完早饭。

    到了看守所，审讯室已经被各个办案单位及律师占领。

    就剩下最后一间审讯室，离厕所特近，味道“香浓”，是高梁和李永秋最不喜欢的一间！但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在那里提审。

    再见到寇长兴，他似乎跟原来没有什么变化。和以往那些嫌疑人不一样，他们蹲了一段时间看守所，人颓废得不像个样子，而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高梁寒暄了一句，“怎么样？在这里过的还好吗？”

    寇长兴表情漠然地说：“没什么好不好的，我都习惯了！你们同情那个小哑巴，没让他进来陪我；其他人又死了；我在这里一个人过的挺好的！谁都不认识，没事还能玩两把！”

    高梁笑了，“这话说的，你是准备让看守所的民警背处分了？”

    寇长兴闭嘴不言。

    李永秋懒得跟他废话，“我们来是要问你一件事——出现在赵二家里那个年轻的女孩，你是见过的，她叫什么名字？”

    寇长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提起这个姑娘，抬眼看了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赵二带回来的！”

    李永秋不耐烦了，敲了敲桌面，“你好好想想！那姑娘在赵二家里可不是待了一两天，她被关了很长时间！还有，你说过那女孩是自己过来找你们，要求赌两把，输了留下给赵二做老婆。这和我们了解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寇长兴态度依然非常的冷漠，“你们不相信我，那就算了！谁跟你们说的，你们就好好问问那个人呗！”

    李永秋上来脾气了，冷笑一声，“寇长兴，你以为现在是死无对证了，是吗？赵二的房子离村子虽然有段距离，可是也不算太远！村子里其他人都还活着，你想要瞒住的事是瞒不住的！记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寇长兴抬眼看了看李永秋。

    高梁看气氛僵持住了，也加大了审讯力度，“你要是说句实话，或许我们还能救你一救；你要是继续瞒着……这么跟你说吧，死无对证，既是好事，又是坏事！既是实不了你有罪，可也没人能证实你清白！”

    寇长兴听了这话，脸色才有了一些变化，“你们问那女孩做什么，她都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高梁直接下了结论，并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寇长兴看了看高梁，没有说话。

    李永秋依然是不耐烦的态度，“我们没时间陪你浪费！你赶紧说实话，她是怎么死的？实话告诉你，法医已经对她进行了检验，死亡原因也比较清晰了。现在，我要的就是你一句实话——这事是谁干的？！”

    高梁配合地加了一句：“我要是你，就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嫌疑摘出去！你要是不说实话，你的嫌疑永远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