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上手加大了力气，摁住这个人的手腕，语气严厉地问向何部长：“何部长，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到矿上的？你那里有没有记录？现在这个人是一起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因为高梁他们今天一直表现得非常客气有礼，而且从来没有表明自己的警察身份，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二人真的是工会下来检查的。

    但是，自从杜志春和二中队的队员带走何力群开始，何部长就已经有所疑虑。不过，他还不敢多问；现在听到高梁如此说，他心里彻底明白了——这群人真的是警察！

    他咽了咽口水，“这个人叫寇长兴，也是矿上的老员工了，在这很多年了……他犯了什么事儿啊？”

    李永秋掏出手铐，给寇长兴上了背铐，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高梁仔细观察了他的面容，和崔立伟发过来的短信里的描述非常相似——矮墩墩胖乎乎的身材，眼睛很小，不一样的是这个人脸上没有红色胎记。

    寇长兴哼哼唧唧地站起来，也是满肚子的牢骚抱怨：“你们是谁呀？凭什么把我扣住？光天化日之下，这可是采石场，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高梁低声喝道：“闭嘴，现在轮不到你说话！一会儿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原本周围还有几个工人想要上前帮忙，可是看到李永秋拿出来手铐，又把脚步退了回去。

    高梁和李永秋拽着寇长兴，看了看天色，现在来不及回去了，必须在现场进行突审！

    何部长心有戚戚焉，把他们引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颤抖着声音说道：“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应该不会有别人来。你们可以用……”

    高梁左右看看，这里的确是远离宿舍的一间独立办公室，的确可以作为临时审讯的场所。

    他打了声招呼：“那就谢谢何部长了！我们要对他进行审讯，麻烦你跟其他人说一下，暂时不要靠近这间办公室！”

    何部长转身就要离开，“我马上去告诉他们！”

    李永秋突然叫住了他，问了个问题：“何部长，你跟寇长兴除了同事关系，还有其他关系吗？”

    他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普通的工友！”

    高梁看向寇成兴，想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一些内容。

    李永秋掏出手机也发了几条短信，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沓笔录纸，“寇长兴，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同时，崔立伟接到了李永秋的的短信，抬眼看了看何里群，说道：“你写的东西，我们也看到了，但还有一些问题有没讲清楚。接下来，我问一句，你点头或者摇头，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二中队的队员进来了，“杜队，崔队，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请来一个手语老师，到时候可以请手语老师配合着审讯。”

    杜志春松了一口气，“真及时！我还以为请老师且得等一段时间呢！”

    手语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青年，看起来气质温婉，笑着自我介绍：“我姓刘，你们叫我小刘就好。这是我的手语等级证书，我的教师资格证……刚才那位警察同志已经跟我简单说了这次工作的任务，希望我能帮忙！”

    原本崔立伟正在拟定审讯提纲，听见刘老师这么说，抬眼看了看这个大胆的女青年，问了一句：“你第一次参与这种工作吗？”

    刘老师笑着点了点头，“是第一次！不过我从小到大就有当英雄的理想，所以遇到这情况也不会怎么紧张。咱们什么时候开始问话？”

    崔立伟停下了笔，“咱们现在就开始审讯。何力群，你认不认识寇长兴？”

    刘老师用手语比划给何力群。

    何力群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示意她自己是能听见的，但是不能说话。

    他又用手语回答：我认识。

    刘老师皱了皱眉，低声告诉崔立伟：“警察同志，这个人应该没有系统的学过手语，都是在生活中积累手语经验，翻译很有可能出现偏差。”

    崔立伟倒是不愁，“没关系，他是能听见的，你就照常翻译。如果出现偏差，他会告诉我们！”

    刘老师这才放下心来，“刚才的问题，他回答不认识。”

    崔立伟接着问：“那和你在一起的除将有没有什么绰号？”

    何力群想了想，摆了摆手。

    刘老师本以为他回答“这个人没有绰号”，就如此告诉了崔立伟。

    何力群再次摆了摆手，否定了刘老师的翻译，示意他需要纸笔。

    杜志春把手上的纸笔递给了他，只见何力群写了两个字“扣子”，并且又用手语比划了一番。

    刘老师这才明白了，“这个人绰号叫‘扣子’，但是不是这两个字，他不清楚。”

    崔立伟点了点头，换了下一个问题：”既然你能念书念到中专，证明你还有家里人，你的家人都在什么地方？”

    何力群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咬了咬下嘴唇，再没有任何反应。

    崔立伟挑了挑眉，狐疑地看着他。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高梁那边的审讯工作进行得非常不顺利。

    寇长兴一看就是一个老江湖，对于高梁提出的问题，要么就是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装聋作哑。

    李永秋突然放下笔，端起肩膀，冷笑道：“你少来这一套！刚才要不是我们赶到及时，你是不是就要把那厨师活活掐死了？”

    寇长兴抬眼看了看他，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李永秋看见他的样子，气乐了，“怎么让我们抓了个现行，还敢这个态度？我跟你说，你别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就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这群人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绝对不会有任何好下场！你就别抱着任何幻想了！”

    寇长兴还是不说话。

    高梁笑道：“当天晚上，你明明看见了吊车开过来，却自顾自地逃跑了，让那几条人命一瞬间四分五裂，你以为你逃得了干系？”

    寇长兴的眼神动了动，总算有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