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和李永秋四目相对，半天没有说话。

    还是高梁沉不住气，“我说你小子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别这样吓人捣怪的！你只要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少贫嘴，你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有多危险？”李永秋神色冰冷，似乎并不想陪着他嬉皮笑脸。

    “什么事啊？”高梁明知故问。

    “你能把特情的情况临时交代给小麦子，而且也不让他对我们保密，说明当时你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就让会让我或者黎麦接手这个特情，继续查下去？”李永秋猜出个大概。

    “知道你聪明，知道你厉害，啥都猜着了，还让我说啥？”高梁依然是笑嘻嘻的，好像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李永秋有些火了，“高梁，你是不是犯了个人英雄主义的错误？现在我们这是一个队伍，每个人都不能脱离队伍！你现在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没有考虑我们大家的感受？你孤身一人涉险，即便取得了证据，能不能具有合法效力还是个问题！”

    “最桀骜不驯的李永秋正在跟我做思想工作，这可真是人间奇景！”高梁表情夸张，“好了，别再给我说思想工作了，你比老李还絮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提，我也不提。至于小麦子，的确是我故意没有让他保密，这条线索迟早是要过明路的。老李虽然说现在对外面要保密，但是如果里面完全没有可信的队伍，一个人也是干不成这件事的！所以刑警大队就是我的大本营！”

    李永秋听到这里，低下头，“可是一中队也不是没有过……”

    “好了，不要提这件事了！”高梁强势地打断他，“逝者已矣，我们不是菩萨，渡不了众生，能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行了！”

    李永秋也打起了精神，“那好，你跟我说一说，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这件事先放一放，说个其他事。”高梁又恢复了喜气洋洋地神色，“我是想问你意见，利明提职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也知道他的希望很大。但是，一中队不能没有人管理，所以我准备在你和思宇中间选定一个人作为副中队长。这起案件战线可能会非常长，甚至都会熬到利明离开一中队。剩下这哥几个，不能没人领着干活。”

    “你别考虑我了！”李永秋断然拒绝，“我不是当官的那块料，我讨厌别人安排我做事，也讨厌安排别人做事。我的能力在于完成我自己手头的工作，你是知道的，我讨厌庶务！”

    高梁想起李永秋怼天怼地那不留情面的样子，的确不是个圆滑的人。真要他领导一个队伍，作为他的顶头上司，虽然不一定会难为他，显然有些难为自己了！

    “可这是一个机会啊，体制内，升职是咱们唯一的通道……”

    李永秋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从目前来看，升职加薪并不是我的理想！倒是思宇哥，年纪大了，而且还和一个白富美在交往。如果他再没有合适的平台支撑，你想想，欧阳检察官的爱情会不会消磨在这些平庸的日子里？”

    高梁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点头称是：“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再问问思宇的意见。关于这起案件，下午你跟我去摸一摸线索里提到的几个地方；至于其他人，我另有安排！”

    李永秋起身，“行，我明白了，随叫随到！如果需要额外的助力，我或许也能提供！”

    “真是个‘贤内助’！”高梁忍不住嘴贱。

    站起身的李永秋炸了毛，死死地盯着他，“老东西，你以后少拿话来掂量我！调戏一个大老爷们儿，你是上瘾吗？”

    高梁吓得一头冷汗，“不敢不敢，求你把思宇喊过来呗！”

    李永秋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过了五分钟，刘思宇进了高梁的办公室，“梁子，你找我是因为案子的事吗？我跟欧阳……”

    “你先等会儿，我知道你跟欧阳的关系很亲密，我们还是红娘呢！”高梁赶忙制止他，“你老把公事放在你们两个私人感情里，就不怕破坏了这份美好的爱情？”

    刘思宇红着脸，憨厚地挠了挠头，“你别胡说了！欧阳不是这种人，她很支持咱们的工作！”

    “行了，知道你娶了一个超级能干的老婆，别气我这个老光棍了！”高梁的狗眼都快被闪瞎了，“我找你过来不是为了案件，而是跟你商量其他事。利明不管提职与不提职，一中队的副队长不能总是这么着空着。现在六个人也算是齐全，所以我想在你和永秋之间选任一个副中队长，提交给分局领导审议。”

    刘思宇赶忙摆了摆手，“我知道我年纪大，但是比聪明比天分，我真是比不上永秋！而且我家里的负担也重，老妈的身体不好，平时并不能时时刻刻冲在第一线，跟你们比起来真是差得太远了！让我当这个副中队长，我还问心有愧呢！”

    “你的意见是永秋？”高梁笑着问他。

    “那是当然了！别看永秋年轻，他好像年纪还没有曾茂大，但是他可真是聪明，而且有知识、有文化、有胆识，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刘思宇语气诚恳。

    高梁欣慰地笑道：“不愧是我们团结胜利的一中队！刚才我跟永秋谈论这个问题，永秋的意见是让你来担任副中队长，他认为自己太过自由散漫，不适合！”

    刘思宇松下肩膀，笑道：“他现在心兴不定，还是有些孩子脾气，可是排兵布阵已经非常成熟了！就比如说刚才，是他提出来黄艳丽和刘凌文杀人案要尽早脱手，留出时间去处理石义强的后续侦查工作，把大家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高梁点了点头“，行，你的意见我也听进去了，最终的结果还是要交给局领导定夺。”

    刘思宇走后不久，陈利明又溜了进来。

    高梁笑着看他，“刚才那二位是我请来的，你又是怎么回事？不请自来？”

    陈利明伸出两根手指，“两件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