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鸭子的鬼魂从讲台上走过，身后跟着一大群听话的小鸭子鬼魂，边左右摇晃边发出嘎嘎的声音。可见一家鸭死得整整齐齐，幸福美满。

    一只三叶虫的鬼魂附在课桌上。

    一大队三文鱼鬼魂正在教室的天花板位置回流。

    罗素刚想要仔细观察三文鱼回流的画面，天花板上就钻出一只大乌贼鬼魂，喷吐的灵体墨汁挡住了罗素视线。

    窗外同样热闹，一只始祖鸟的鬼魂操场上打转，围绕的是操场上的另一只猛犸象鬼魂。

    小树林旁的空地里，一只霸王龙鬼魂正和一只三角龙鬼魂搏斗，看起来马上就能分出胜负。

    罗素还注意到，操场边缘的某一个方位，有大量小鸡、小鸭、鱼、牛、羊、老鼠的鬼魂徘徊，它们中不少体内有着一丝黑气。

    “奇怪，这些鬼魂体内拥有一丝怨气，如果这一丝怨气被放大，有极小的概率转换成怨灵。按照卷轴上的知识，通常是被挖坟和分尸后，才会出现这种黑气。

    “莫非，这些都是死后被分尸的鬼魂？

    “哦对，那是食堂的方向！”

    其他同学看到的东西，和我一样吗？

    很快，罗素回过神来后，才发现其他同学似乎没看到什么异样。

    “我灵视调频成功了，现在只能看到20世纪以后死亡的鬼魂了。”

    “我也是。”

    只有我的灵视有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

    下课后要问问黑琥珀教授……罗素在心里咕哝。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黑琥珀教授开始教导学生们沟通和驱使鬼魂的技巧。

    罗素一边听课，一边捂着微微发胀的脑袋，整理着脑内的通灵术知识，感受自己获得的超凡能力。

    普通的鬼魂缺乏思维和情感，无法用肉眼看见，也无法干涉物质现实。

    只有转换成幽灵、怨灵、地缚灵之类的亡灵生物，或是有通灵人驱使鬼魂，向灵体灌注了自己的灵性能量，鬼魂才会获得思维能力、可以被肉眼看见、能够一定程度上影响物质现实。

    死灵与生命系一年级的学生，又被称为通灵人，可以学习掌握多种基于通灵术的超凡能力，除了灵视外大致还有以下几种——

    第一个能力，是驱使灵体。

    通灵人可以召来并控制鬼魂或其他自然灵体，让它们移动物体、制造灵异现象。

    驱使灵体时，还能共享灵体的视觉或其他其他感官，将鬼魂作为侦察用的斥候。

    第二个能力，是附身。

    召唤死者灵魂附身后，通灵人可以暂时获得死者生前最突出的一到两项能力或知识。

    比如召唤游泳冠军的灵魂附体后，游泳技巧会提升；召唤军人的灵魂附体后，射击和格斗技巧会少量提升。

    当然，鬼魂所保留的专长，会显著弱于死者生前的水平。也不是所有鬼魂都会保留生前的能力，和运气有关。

    第三个能力，是契约灵体。

    对于通灵人来说，除了临时驱使周围的无主灵体，也可以和本身就有超自然力量的稀有灵体签订契约。

    契约的超凡灵体不同、能力各异，让每一个通灵人都可能拥有不同的能力。

    契约灵体是学院方面的叫法，具体在世界各地，根据文化和民俗传统，叫法各有不同。

    东亚和东南亚流行的邪术“养小鬼”，泰国的古曼童，华夏东北的出马仙，原始萨满传承的精魂，都属于契约灵体，只不过具体的契约内容不同。

    最后，通灵人还能学习一些和灵魂相关的法术。

    遗憾的是，上述几种超凡能力，罗素即使吸收了知识卷轴，也不能直接获得，只是有一个粗略的印象。还需要经过反复的研习和训练，才能真正掌握！

    ……

    课后。

    走廊上。

    “孩子，你的意思是说，你看见了很多动物的鬼魂。什么兔子、鸭子、老鼠、鳕鱼、鳗鱼、霸王龙、雷龙、始祖鸟、三叶虫之类的？”

    黑琥珀教授对罗素的见闻很是惊异。

    “正是如此，教授。”罗素说，“我打算找时间去借显微镜，看看能不能看见细菌、病毒和单细胞动物的鬼魂。”

    “这真是令人惊讶，这不是正常的灵视。”黑琥珀说。

    “以前没有人看见过三叶虫的鬼魂吗？”罗素很是吃惊。

    黑琥珀相当肯定地说：

    “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没有。确实存在动物鬼魂转换成的亡灵生物，但极其罕见，且仅限于特定几种通灵的动物。”

    “比如猫？”罗素看着黑琥珀教授，眯了眯眼。

    “是的，比如东亚巫蛊术士饲养的猫鬼。”黑琥珀教授没有产生什么语气波动。

    “但我没听说过，哪位通灵人沟通了三文鱼、三角龙和三叶虫的魂灵。”

    说着，黑琥珀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孩子，灵视在你的身上产生了异变，转变为一种更加强大的形态！

    “罗素，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你是一个魔法天才，一个异变者！

    “历史上就曾经出现过这样的魔法天才，同样的超凡力量，在你们手中，有一定概率被扭曲成更特别、更强大的形态。”

    “呃，会变得更弱吗？或是产生副作用？”罗素问。

    “也不是不可能。”

    黑琥珀举了一个例子：

    “一百多年前，有一位神父就是和你一样的魔法天才。

    “他是整个超自然世界闻名的召唤大师。所有召唤物经由他之手，都会被异变为更强大、更诡异、更匪夷所思的形态。

    “1908年，神父独自前往俄罗斯的西伯利亚森林，用新研发的咒文召唤1000个小男孩，结果导致了一场巨大的爆炸。

    “他自己也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天哪，那个时候一战还没开始呢，距离核裂变被发现都还有30年，整个超凡世界都搞不清楚神父到底召唤了什么。这也成为了当时超自然世界的大悬案和重要研究课题。”

    “真是遗憾，”罗素假意惋惜了一声，又问，“人们直到二战才搞清楚了那天发生了什么？”

    “是的。后来超凡界才意识到，当年的失败召唤，意外联结到未来的时间线，拉取了危险的武器投影。”

    罗素顿时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很了不得的情报。（注一）

    ……

    （注一：这段故事融合改编自几个网上流传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