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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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死长生者正文卷76,罪!浮鸾殿外。

    施蓉从里面走出来,对着在外等候的一名玄甲卫开口。

    “陆统领,天后这时谁也不见,您请回吧。”

    “施大人,卑职实在是有重大事情禀报。”

    施蓉也是无奈,说道:“陆统领,我已将你原话转述给天后了,这便是天后的意思。”

    陆统领一阵沉默,只好说道:“卑职明白了,卑职告退。”

    等这名玄甲卫退去,施蓉才又转身进殿,她没到天后跟前,只是在帘帐外禀报道:“天后,陆统领已经走了。”

    里面却没回应,施蓉看着那被帘帐遮掩的朦胧身影,躬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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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

    安厌和闻人云谏一同来了,三人同乘,马车上时却无人开口。

    安厌思忖着申屠赢为何会服毒自尽,在里面是又和余惊棠说了些什么,不过此事后,余惊棠和闻人云谏必然会知晓这大将军府中之事,有他参与其中。

    到了书房,后进的安厌将房门关上。

    “你真是我那侄儿吗?”余惊棠背对着他忽地开口。

    闻人云谏不由一惊。

    安厌心念飞转,问道:“伯父此话何意?”

    余惊棠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道:“申屠赢说,你其实是个修士,刚才发生那一切,都出自伱的手笔。”

    安厌闻言心神一震。

    闻人云谏在震惊过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厌。

    “你……”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了。”余惊棠又道。

    安厌瞬间又冷静下来,向着余惊棠和闻人云谏跪拜施礼道:“伯父,岳父大人,侄儿在进城之前也不过是一凡人,在这神都遇了诸多事才不得已成了修士,伯父和岳父大人待侄儿甚厚,犹如对待亲子一般,侄儿不愿拖累两位尊长,才隐瞒此事。”

    余惊棠却问:“那你所做这些,就没有拖累我们吗?”

    安厌心里早就想好了如何回应这件事,说道:“此非我个人意愿,天后亦有此心,申屠赢倒台,对我们只会好处更多,其余一切自会渐渐风平浪静。”

    余惊棠无端失笑:“我们……我们……呵呵呵……”

    闻人云谏这时无声走至了一旁座位坐下。

    余惊棠脸上闪过一抹怅色:“天后……”

    他又看向安厌:“你还有多少事隐瞒?”

    安厌认真思索一番,心想一些事未来迟早是要公开的,便索性说道:“天后御前的玄仪真人,同为修士,也是她将侄儿带入修炼一途的。”

    而让安厌意外的,余惊棠却说:“此事我知道。”

    安厌心神微动,反问:“伯父与玄仪真人有久?”

    闻人云谏却道:“她既是你身边人,您却不了解她的事吗?”

    余惊棠又说:“你且先说你的。”

    安厌说道:“玄仪真人将侄儿引见给了天后,自此许多事,便都是天后授意而为,除这些外,侄儿身份、侄儿情分,俱无作假,侄儿一直将伯父、岳父大人视为亲长,将锦屏一生视作挚爱伴侣、焕章兄等人为兄弟姐妹。”

    “只是……许多事身不由己,并非故意隐瞒,侄儿对伯父、对岳父大人、对这一家人绝无恶心。”

    余惊棠听闻此言只是重重叹气,一手扶住身旁桌角。

    许久之后,他说道:“申屠赢……罪该万死,但我万想不到,会是天后杀他。”

    安厌从他口中,听出了无尽悲意。

    闻人云谏亦是沉默,同样叹气道:“惊棠,或许早就不同了。”

    余惊棠转过身来,看向安厌。

    “你起来吧。”

    安厌深深一礼,随后才起身。

    余惊棠道:“你们,想开三界关是吗?”

    闻人云谏闻言脸色骤变。

    安厌听他口中称呼“你们”,心下暗叹,便道:“玄唐修士,俱有此念,天后亦然。”

    余惊棠神色平静,目光越过安厌,看向那紧闭的房门。

    “你们动手太早了。”他平静道。

    安厌不由问:“伯父何意?”

    “这兵权,是不该在申屠赢手里,也不该落到我手里,交由天后最好。”

    安厌微微失神:“伯父是同意了?”

    余惊棠淡然瞥来一眼:“你回去告诉天后,申屠赢既死,玄唐必有动乱,她应承天命、顺民意,登临大位。”

    闻人云谏“腾”地站起身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余惊棠:“惊棠,你……”

    余惊棠只是轻抬手制止了他。

    安厌沉思一番说道:“不会这么顺利的,申屠赢死了,很多人便都会觉得是天后失势了。”

    余惊棠却道:“申屠赢是死了,但还有人没死呢。”

    安厌则道:“申屠赢一党在刚才动乱中悉数被杀尽,现在由伯父重整朝纲最……”

    他话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余惊棠平静看他:“谁说申屠赢一党死绝了?不还有人在床上躺呢吗?”

    “伯父……”

    余惊棠看着安厌,片刻后说道:“贤侄,你且去吧。”

    安厌左右思虑,向余惊棠施了一礼,又对闻人云谏施礼过后,离开了书房。

    安厌刚走,闻人云谏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惊棠,你这是要做什么?!”

    余惊棠长舒口气,闭上双眼。

    “晚儿没死。”

    闻人云谏瞬间呆住。

    余惊棠从怀中拿出一枚镂空雕字的白玉来,正是此前安厌进城来相府时的信物。

    闻人云谏无力地坐回了位子上,看着余惊棠,仍忍不住说:“惊棠,你真要如此……”

    余惊棠说道:“玄唐大旱连年,燕州叛乱,是申屠赢勾结修士做的,其目的,是要让天后放权。”

    闻人云谏愣神过后,苦笑一番:“倒还真是他会做的事。”

    他眼里同样闪过悲戚之色。

    “申屠赢既死,那旱灾也应会就此结束,云谏,这并非我之过。”余惊棠道。

    “……你是贤相。”

    “除奸治国、大义灭亲……我也做了不少事了……”余惊棠缓缓说道。

    “就让我错一回吧。”

    闻人云谏无言,亦是无声叹气,随后又想起什么,问道:“那安厌的事呢?”

    余惊棠道:“申屠赢说,他挡了什么人的路,想来便是指修士,他们如此热衷于打开三界关,安厌怕也是这样,他既要成仙,便不再是凡人了……但以后仍旧要和我们绑在一起,他肯做我的侄儿,你的女婿、锦屏的夫婿,便让他做吧。”

    闻人云谏眸光闪动不已,随后又忍不住说道:“这可是千古的罪责。”

    “他们处心积虑,天后都让钻了空子,你我不愿,未来总有人会愿的,与其让那等奸佞去做,不如交由我,去尽力保全玄唐。”

    余惊棠说罢,便不再言语。

    闻人云谏起身向他轻一拱手,便也离去了。

    这下房门没再关上,余惊棠看着手中白玉,又看向敞开的门口,恍惚间似乎见到了一个身影。

    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