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时间匆匆过去了....

    尤利西斯坐在一间小房子里摆弄手里的小设备，那是一个随身的全息卡带录制装置。

    几年前他率先再次向西抵达此处，这里有一条能连通新加州与莫哈维的旧世界公路，曾经的名字大家基本都忘记了，新的、更经常被使用的名字是“风雨之路”。

    大分水岭的环境很恶劣，经常有古怪的大风沙暴肆虐，且时常出现地震活动。

    按理说，这地方不该有什么人居住，就像是在东部边缘，隔绝了科罗拉拉与堪萨斯之间东西通行的死风地带一样，属于生命的禁区。

    可事实不是如此。

    自ncr开始东进运动以来，这里就是一条交通要道，不管人们喜不喜欢，他们总是带着种种理由沿着风雨路往来东西之间，也借此，这里的小小聚落发展的很好。

    尤利西斯放下手里的录音机，转而拿起手边的一本迪恩电子学看了几眼，自来到这里以后他接触到了很多旧世界的知识与器械，在这里居民的耳濡目染和热情帮助之下，本就十分聪明的他快速的掌握了其中的很多技巧，懂得了如何维修和操作机械设备，如何利用和破解终端机的系统。

    这些都是在东部完全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的。

    像是眼前这台录音机，这给了人一种前所未有的记录自己的方式，不是用石雕和壁画，而是直接记录下来自己的声音，随时随地...

    理论上来说，他不应该做这种事情，作为一名军团的密探他肩负着凯撒的命令，这命令势必得到执行，之所以长久以来他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因为他确实有继续潜伏下去的必要。

    这里已经被ncr的武装力量控制，驻军规模不小，领头的是几个非常有本事的军官，据说他们都是前ncr游骑兵，只是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关系不再适合长期与游骑兵们一起进行高强度的特种作战任务而退役，退役后立即被金博尔总统和奥利弗将军说服在ncr军队里担任要职。

    大分水岭里有大量的战前军事设施，内部则有很多遗留至今的战前军事装备，那一正一副两名统领此地ncr驻军的军官就穿着从这里找到的两套游骑兵装备，看起来十分帅气。

    军团派来的队伍取得了一些战果，但战果不够...目前仍然只能依靠游击策略寻找机会。

    他们也曾寻求以尤利西斯为首的密探帮助，不过这没什么意义。

    ncr先来居上，已经控制了很多要地和掩体，即便军团队伍里以野兽等人为首的士兵在尤利西斯的帮助下也开启了一些战前的军火库拿到了很多先进设备使用，但ncr方面拿的更多更好。

    而且，大分水岭地区出现军团活动迹象的报告已经被提交，ncr的军事调动程序冗长效率低下，然而一旦正式启动仍然不容小觑，再拖延下去，最后的机会可能即将错过...

    按理来说，尤利西斯此时应该很急。

    但其实他一点都不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里的小小聚落已经深深的吸引住了他，这个‘希望镇’也称‘黎明镇’。

    来到这里后不久，尤利西斯就被此地居民的特殊震惊，这里到处都有一个特殊的标志，那是由白色星星组成的圆环，一开始尤利西斯以为那是ncr人口中飞地的标志，后来他才明白那是旧世界sa的标志，是这片大陆上曾经仅有的一个极其庞大国家的标志。

    而且不单单是如此，黎明镇里从老人到小孩都对什么是sa了解的非常透彻，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能与尤利西斯就这件事说上几个小时而没有半点重复，当谈论到sa的精神时，他们眼中放光的为尤利西斯这个外来者讲清到底什么是民主、自由、公平、法制...

    一开始尤利西斯以为这是一种与ncr的政治宣传类似的理想主义，完全不与现实关联，然而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之后，他发现这些人是认真的，他们正在付出实践，至少是在这片小小的土地上，让早在2077年就灰飞烟灭的sa继续延续下去。

    这里像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样板，或许以前和以后都不曾有过的最后一片可以被称之为sa的地方。

    每个人都开明、智慧、友善，他们对自己的存在、对世界的变化都有清晰而明确的认知，当尤利西斯与他们说起ncr，说起东部蛮荒的土地时，他们没有像是一般的ncr人那样麻木，或者如那些废土居民一般无知，相反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听得尤利西斯时常陷入沉思。

    有一次，尤利西斯无意间和一个黎明镇的孩童谈论东方与西方的问题。

    “如果ncr在东方与被他们认为是野蛮落后的敌人交战，你觉得谁会赢呢？”

    “ncr会赢。”

    “为什么？”

    “因为他们更加文明。”

    尤利西斯摇摇头。

    “这是傲慢，很多时候，文明反而招致弱小，这会带来一个悖论，弱小的文明腐朽，而落后的野蛮强大，当他们被命运裹挟纠缠到一起，你不觉得胜者已经显而易见？败者将会抹除，什么都不会留下来，他们的历史将消散一空，失去历史的人，其本身也不存在。”

    那孩童却微笑着反驳。

    “依靠暴力所取得的胜利不能带来长久的辉煌，即便sa已经消失在这片土地上，但每个人都仍然在受到sa的影响，文明或许会一时败于野蛮，但野蛮一旦取得胜利，它也就会不可遏制的步入文明，最终被文明无声无息的征服、同化，这种反应绝不会单单只是使用暴力就可以抗拒的，因为文明并非是单纯的历史，而是一群人曾经走到某条道路节点取得的成就。”

    “不管谁是胜利者，文明都在终点等待，只要历史的车轮还在转动，大家就迟早要经历相同的一切，这是历史的必然，不是因文明的存在所以才有岁月的延续，而是因岁月的延续带来文明的存在...”

    尤利西斯没想到他会从一个孩子口中得到如此有深度的答案，他不由得一下子想到了凯撒，凯撒是不是早就想到过这些呢。

    “那如果...野蛮拒绝接受这些呢？”

    孩子用淡然的语气说出他的想法。

    “那样的话，野蛮也就违背了历史的客观规律，它的强盛将会转瞬即逝，随后日益衰朽，当仅有的暴力强大也随着时间逝去，最终，如你所说的那样，野蛮的历史将不复存在，这甚至不需要任何人任何群体的努力，只需要时间，遗忘历史的人将会是野蛮自己。”

    那孩子捂着胸口带着一种惊人的气场叙述。

    “我相信，终有一日，伴随着人们在废土上的纷争结束，sa也将复苏。”

    尤利西斯久久不语，与每一个黎明镇人的交谈都给他带来新的启示，让他思考过去从未思考的过的问题。

    “你们在呼吸。”

    他低着头发出感慨。

    “我到过凤凰城，我到过维加斯...那些地方的人早就已经形如死尸，他们没有呼吸。”

    孩子转头看向尤利西斯露出无奈的微笑，这个外来者总是说出一些晦涩而富含哲理的话，如果他出生在黎明镇的话，或许会成为一个诗人、哲人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是真正活着的么？这太过奖了。”

    尤利西斯站起身来看向黎明镇中飘扬的sa国旗，眼睛里逐渐放出光彩来。

    “你们给自己所处的地方起的称呼是有意义的对吧？”

    孩子和他站在一处，一同注视那面sa的旗帜。

    “是，大分水岭意味着我们是东西方的分界线，我们想要成为二者的调和点，并最终让双方都能明白sa的复苏将会是一切历史发展的最终必然，这面旗帜会在各个地方升起，就像是古代那样，我们都有同一个理想，有一天，我们会站到东方和西方的人们面前，告诉他们，什么是sa，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应该放弃纷争，转而参与到对伟大的建设中去。”

    他转头看向尤利西斯。

    “你的名字不也是有一样的意义么？”

    尤利西斯默默点头，来到这里以后，他终于有机会知道名为尤利西斯的人在旧世界都做过什么，不再是他在东部了解到的只言片语，黎明镇里保有完整的历代sa总统传记，其中就有那位‘尤利西斯’，他确实曾让两面旗帜合二为一，那时候，sa针对是否要保留奴隶制而南北分裂，这位尤利西斯说服了南部支持奴隶制的敌人放下武器，让濒临分裂的sa得以弥合。

    原来这才是尤利西斯...且他所做的事情与那孩童所说的暗暗相合，令尤利西斯为之动容。

    自那时候起，尤其是在刻意阅读了一些黎明镇中关于古代知识的书籍了解到了凯撒思想的源头以后，在这个军团密探的心中，凯撒的公牛旗帜开始动摇，它不再是占据他心灵主导一切的唯一存在了，取代它地位的是这面白五星的圆环旗帜，它比ncr和军团都更加伟大，也注定是二者的终点。

    尤利西斯不再与那些驻守在黎明镇野外不断袭击ncr驻军的军团成员联系，他甚至在考虑一些惊人的想法。

    黎明镇的内涵是一个真正的黎明，它有机会用理念去对东西方实现真正的征服，只要它还能像是这样继续存在下去，它的影响就一直存在，那么废土就有希望。

    他甚至闯入到黎明镇那封闭不知道多久的导弹基地去，这里仍然储存着大量自战前遗留至今的核武器，正是这些恐怖的武器让sa毁于一旦。

    当尤利西斯抵达最深处的办公室，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旧世界军官制服大衣的尸鬼，他蓝色的双眼警惕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旧世界的恶灵...”

    尤利西斯缓缓走进房间，而那尸鬼军官则直接举起手中的手枪。

    “停下！”

    他沙哑的嗓音响起。

    “你想做什么？”

    由不得他不紧张，在监控拍下的画面里，这个名为马丁雷斯拉夫的军官看到眼前这人如同不可阻挡的怪物一般，绕过了大部分自动安全设施，并且破坏了剩下绕不开的，哪怕是他紧急启动的哨兵机器人也被这家伙用手里的古怪战棍趁着冷却程序启动从背板里撬出核聚变核心瘫痪，这还是人么？

    “我来这里找你谈谈。”

    尤利西斯低沉的声音透露出一股无形的魅力，在察觉到他似乎没有敌意时，军官缓缓放下武器。

    “你想跟我谈什么？”

    两人开始谈论起sa，谈论起黎明镇，虽说眼前这人说的话晦涩难懂，腔调奇怪，但军官确实被他所叙述的理想触动。

    “你真的觉得这能做到么？”

    老尸鬼抹了一把粗糙的脸皮。

    “我是马丁雷斯拉夫，sa陆军四星上将，隶属于sa联邦国防管理局的弹道防御部门，2077年那天，一切都完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这副样子...呼——我无时无刻不怀念着我的祖国，但她已经...已经毁灭了。这么多年以来我就躲在这里用监控设备看着外面那座小镇，跟机器人聊天，看一些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广播剧、电视剧、漫画、终端机游戏...我感觉一切都已经失去意义了，很多时候我在考虑自杀。我辜负了我的祖国，那天来临时，我没有机会射出这些炸弹，已经晚了。”

    “你说，sa还有可能被重现...”

    尤利西斯坚定的点头。

    “会需要一些时间，但这是注定的，为此，我需要你提供帮助，这些武器将成为保护黎明镇的壁垒，任何想要暴力摧毁它的人都将为此止步，这些沉睡在地下的神明应该发挥它们的价值。”

    .................

    离开这里以后，尤利西斯开始考虑除掉那些凯撒派来的戴着铁面具的破坏者，他们想要摧毁黎明镇，且他们已经取得了一些威力巨大的爆炸物，假以时日，只要ncr放松警惕，说不定凯撒的想法就会被实现，可尤利西斯现在已经变了心，一个拯救黎明镇的计划在他脑海里浮现。

    黎明镇被旧世界的象征包围和塑造，这里的人是尤利西斯第一次所见的，真正活着的人，他们在思想上已经觉醒，超越了ncr政客们的谎言，超越了军团凯撒的谎言，这是尤利西斯心中珍视的第二次机会，帮助他走出了军团镌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思维方式，迈向新的道路。

    镇子虽小，但在另一个层面上，它比巨熊更大，比公牛更大。

    途径黎明镇时，他看到人们聚集起来，尤利西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赶快凑过去。

    在人们殷切期盼的目光中，一个戴着风帽披着风衣背着一个巨大包裹的人顶着风沙缓缓走来，他就这样从西方而来一步步的靠近黎明镇，每走近一步人们都在朝着他欢呼和摆手。

    那是‘邮差’。

    尤利西斯深深的凝视着这个人，他是黎明镇的人们心中伟大的精神象征，很多年前，黎明镇在这片孤僻之地延续，人们虽然心中拥有重建sa的热情，但很多人都在怀疑他们是否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幸存者了，然而邮差的到来带给了他们希望。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个前所未有的外来者告诉了黎明镇的人们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而且他承诺，自此以后他会在每年的特定时间回来这里，为他们带来外面的消息和物品。

    当人们询问他的名字时，他只是简略的说叫他邮差就好，这是他的职业，也是他的外号，或许也甚至就是他的名字，他是一个浪荡不羁、洒脱自由的人，好像在大分水岭东西飞进飞出的一只鸟儿，但正是这样的人却回应了黎明镇居民们的热切期盼，几年如一日的信守了他的承诺，自那时候起，每年的固定时候，总会有一个背着巨大包裹的邮差出现在狂风和沙暴里，徒步穿越广袤的废土走到黎明镇之中，谁也不敢去想一路上他都遭遇了什么，他的准时到来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奇迹。

    在黎明镇的这些年里，尤利西斯也体会到对于这里的人们邮差意味着什么，以及这个人的伟大之处，就像这里的居民们一样，尤利西斯也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家伙产生了憧憬，他是一个象征，一个sa仍然存在，人类仍然存在的象征，是废土末世之后打穿层层蔽障联系各个聚落的那个‘邮差’。

    他终于又一次来了，在黎明镇众人的包围里发出一些搞怪的声音，将一封封信件和一件件远道而来的物品分发给所有人，又把大家托付给他的信件和物品丢进那个大背包里去。

    虽然自ncr打通这条道路以来有越来越多的信使来到这里，但谁也比不上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邮差’独一无二。

    “好了，就这些了，我下次还会准时来的！”

    邮差一如既往的说着这些话，当他走出黎明镇时，尤利西斯拦住了他，两人谈论起黎明镇的现状以及复兴sa的理想，邮差表现的很感兴趣，他说他第一次因为在大分水岭迷路而误打误撞进入黎明镇随后对这里念念不忘的原因正是因为这里就像是一小块被完整保留下来的sa。

    “有些人正计划将这里摧毁，奉行远方一位帝王的意志，他们在...”

    尤利西斯犹豫了一下，说出了那些军团士兵的驻扎位置，他仍然对军团抱有深厚的感情，可与黎明镇比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邮差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他答应了尤利西斯合作消灭那些军团士兵的提议，毕竟他也知道ncr在这里的驻军是没法指望的。

    “我还有一件事没做呢，ncr军方托我从纳瓦罗城那边送一些东西过来，等我送完这个包裹咱们再聊，他们说这东西上面有与大分水岭里被发现的标志一样的图案，结果他们自己都搞不懂。”

    他转身离开了，尤利西斯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这一幕以后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惊天动地的巨响此起彼伏。

    尤利西斯惊讶万分的走出屋子，看到猩红的强光闪耀在整个大分水岭，随后冲击波就将他击晕。

    ......................

    当他终于再次醒来的时候，尤利西斯只觉得全身剧痛，尤其是口鼻部。

    呼吸是如此的艰难和痛苦，让他呻吟了几声。

    两台医疗眼球机器人从其身边飞起离开，尤利西斯在衣服背后留下的sa标志似乎吸引了它们，让这些机器人认为尤利西斯是一位受伤的sa军人并实施了治疗。

    他艰难的站起来，身上的衣物全都成了破布，仿佛全身被碾压过一遍似的。

    当他的眼睛扫视周围，浓浓的绝望感扑面而来。

    一切都完了。

    黎明镇化为废墟，可怕的红色尘埃冲上天空被此地永不停息的风暴吹起，大地开裂，千沟万壑充斥着大分水岭，风雨之路已经消失在世界上。

    尤利西斯呆呆的在废墟里站了很久，只觉得整颗心都破碎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让他甚至愿意背叛军团的希望就这么没有了。

    当他终于从情绪中挣脱出来后，他最想知道的就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尤利西斯再次闯入黎明镇导弹发射基地的总控制中心，在那里，马丁将军正在一瓶接一瓶的喝着威士忌。

    “你做了什么？！”

    狼狈的尤利西斯一把抓起这个尸鬼质问。

    “我什么都没做，就像是2077年那时候...”

    马丁将军毫不抵抗的瘫在那里，眼睛里一片灰暗。

    “阿什顿导弹基地和黎明镇导弹基地的核弹被引爆了，有人发射了启动信号，那些核弹在地下早就已经无处可去，它们能做什么呢？它们只有在地下爆炸。”

    尤利西斯刚想问到底是谁干的这一切，忽然想起了他与邮差分别时邮差说的话，顿时，尤利西斯只觉得眼前一黑。

    马丁将军还在嘀咕着一些醉话。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们早就知道这里的地质结构十分脆弱，不过我们以为这不是问题...因为这里本来也是一处试验场，那座小镇其实是一个‘核弹小镇’，它就是一个被预设为目标的样板，作为sa被核弹袭击后情况的预演...这样的结局，多讽刺，多可笑...”

    尤利西斯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口鼻部的伤势让他近乎窒息，在这种令人无法思考的痛苦中，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仇恨，明明是你才有的这一切，为何你又亲手将之毁灭？

    一声枪响传来，马丁将军坐在自己的控制台前用配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分水岭南部固定吹来的诡异狂风与核爆后出现的红色尘埃一起形成了恐怖的风暴，当尤利西斯踉跄着离开导弹基地时，他看到废墟里有人影在活动，那人影以哀嚎的姿势在走路，他以为那是一个幸存者，可到了近处一看却只看见一个身上大部分皮肤都消失无踪的血红色‘人’，身上甚至还穿着凯撒军团的盔甲。

    在那些疯狂的沙暴席卷之下，这个人身上仅剩下的一些皮肤正在快速被剥离。

    他正在被活活剥皮。

    尤利西斯震惊的看着一切正在发生，随后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怪人从废墟里站起来，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尤利西斯，拿着各种武器朝着尤利西斯发起进攻。

    好不容易拖着重伤初愈的身体将他们击杀，尤利西斯惊讶的看到这些站在一起攻击他的怪人居然曾经是ncr和军团的士兵，他们身上的装备做不了假，似乎就在那大爆炸发生时，忍无可忍的军团士兵们决定放手一搏与驻扎此地的ncr驻军决战，而不巧的是他们势不两立的争斗就此被定格。

    尤利西斯捡起一段断裂的肢体，恐怖的沙暴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烙印，还扭曲了他们的灵魂，这些人没有完全死掉，却也已经不算是活着，他们不是狂尸鬼，因为狂尸鬼也应该无法忍受这里才是，这些人...究竟是什么？

    他艰难的在废墟里寻找幸存者，却只找到这些‘烙印人’，为了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痛苦，他还找到了一个防毒面具戴上，几个月以后，尤利西斯放弃了这项努力，整个大分水岭除了他以外已经没有存在理性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质结构因为核爆而产生巨变的缘故，还有很多从地底钻出来的奇怪变种人挖掘地道钻出地表，成群结队的向着烙印人们和尤利西斯发起凶猛的攻击。

    这些怪物就像是狗城的野狗一般难缠。

    尤利西斯站在山口，背后就是莫哈维的入口。

    他没有找到邮差的尸体，他可能没有死，不，他怎么可能没有死...他死了，就像是那些黎明镇的居民一样，只是他比较幸运，没有变成那些行尸走肉罢了。

    之后怎么办呢？

    尤利西斯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乱如麻。

    最后，他转头朝着东方走去，离开了大分水岭，离开这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地方，回到公牛的旗帜之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狼狈的家伙也来到了这里。

    他捂着脑袋抱怨头痛。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来的这里？这里怎么了？怎么感觉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似的。”

    他坐在地上仔细琢磨，还是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

    在身上反复摸索了一遍，他找到一封信，信件的邮寄地址上写着莫哈维沙漠普瑞姆镇。

    “算了，我还有信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