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的动作不可谓不流畅，像一个干了十年工作的屠夫，眨眼的功夫就挑断了老男人的手筋和脚筋。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一毫挣扎的机会。

    直到事情都做完了，老男人才发出了如同要抓破喉咙的惨叫。那声音无论是谁听了都会颤栗，堪比世间最残酷的刑罚都落到了他身上。

    虽然如此，乔伊却没有升起一点同情心，也可能是醉意席卷了他的脑袋。乔伊嘴角带着笑，看着脚下不停颤抖的这个人。他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慢慢地死去。

    让他一边淋雨一边流血，相信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很漫长。如果一刀子从脖子捅进去，那个痛苦是瞬间的，但自己选择的死法是最持久且痛苦最刻骨铭心的。

    乔伊没有打算杀这个人，他想让这个家伙像一堆腐肉一样待到明天，然后在路过人的唾弃眼光中慢慢地腐朽，最后被虫子一点点吞噬。

    可这时，乔伊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深夜、大雨、刀子，这让一种燥热不安从乔伊的心底升腾而起。这种想法一旦出现了，就无法压制下去了。

    他不想回家了，他要躲藏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从酒馆里出来的家伙变多了，这条小巷紧靠着街道。说不定几个喝得酩酊转向的家伙会不经意间到这个巷子里来。

    只要到了这里，想要做无本万利的买卖那是一拿一个准。

    乔伊对荣光城里的角角落落都很清楚，下雨的冬夜是个最好办事的夜晚。因为连脾气最好的巡城卫士也不会出来闲逛溜达。

    今天晚上是个绝佳的机会。错过了今晚，夜晚的荣光城街道又会出现三三两两的巡城卫士。

    果不其然，陆续从异族酒馆里出来的酒鬼们开始变多了。但由于人太多了，很多人都选择往这个巷子里来了。

    人多了，乔伊也觉得有些为难。做这种事得到人少的地方，而且对方的人不能多，也不能比他壮。这么一筛选下来，就没有几个人符合他的要求了。

    就在乔伊觉得今晚要失望而归的时候，一个孤独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口。乔伊在缝隙之中窥见，这人的确没有同伴。机会来了。

    而且更加让他兴奋的是，这是一个女人。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劫个色。

    对于乔伊来说，有钱的女人是最佳的理想猎物。是上天赏赐给他的脱贫礼物。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个巷子里的诡异气氛，女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被发现了吗？乔伊屏住了呼吸！

    其实并没有，只是女人看到了有个人躺在巷子里，一动不动。醉鬼在这条街的周围是很常见的。

    这里距离异族酒馆太近了，经常会有人喝醉了躺在这里直到天亮。所以这也不算太奇怪的。

    但就在女人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那个躺在地上的家伙动了动手脚，翻了个身，吓了女人一跳。

    女人“啊”的一声，迅速退出巷子。躲起来的乔伊此时听到了，感到大事不妙，他“腾”地一下站起身，这却被女人看到了。女人更是尖叫着逃跑了。

    乔伊还在醉意当中，想要去追肯定是追不上了。这时他回过头看到了仍在地上躺着的老家伙，老家伙仍然在动弹，可能是手脚被挑断之后的身体自然反应。

    可这些在乔伊看来，就是这个老家伙坏了他的好事。乔伊二话不说，把所有的怒气就撒到了他身上。

    如果刚开始的时候，那个老男人还能够活命的话，那么经过乔伊的这番蹂躏，他的生命可能就只剩下最后的几分钟了。因为他的身体里有更多的孔在流血。

    乔伊已经把生锈了的刀插到了老男人的身上。老男人能感受到刀身上的锈迹沿着伤口慢慢地流进了自己的身体。

    从胸口到了心口，从心口又到了全身。他能感到身体里的腐朽气息开始蔓延。

    要死了吗？自己是要死了吗。早就不想活了，他这辈子活得并不顺利，甚至是用惨来形容。

    从记事起，他就是一个孤儿。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他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坑蒙拐骗的事情，他都想做，但是单薄而瘦弱的身体并不允许他这么干。

    他既没有经历过疯狂热血的青春期，也没有经历过收获果实额中年，好像一步就跨到了老年。

    他也不是个好人，或者不是个典型意义上的好人。他也会骗人，也会偷别人的事物，但那都是为了生活而已。

    就像今天晚上一样，他以为只是个普通意义上的夜晚，只是一次普通的打劫。没想到碰上了开膛手乔伊。

    现在要死了，他也没有多么的后悔。只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到了他面前。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将成为什么呢？

    这种死后世界的未知，让他感到更害怕。到了这个时刻，他想起要抵挡死亡。他拒绝去一个他从不认识的世界。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足够艰难，他就已经耗费了很多年的时间。现在又去一个陌生世界。这将比死亡更可怕！

    他该怎么办？

    想起了一个画面，想起了一句话。“我代表正义！无论你以前怎样，只要你相信正义、相信我，你就是我的信徒。”

    “我代表正义！无论你以前怎样，只要你相信正义、相信我，你就是我的信徒。”临死前他跟着这句话念了一遍。好像最后一个字还停留在唇边，可能自己都没听清那个字。

    可能是昏迷了很久，又可能是一瞬间，他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西斯。伊莉雅看到了，那个人就是老祭司卢克，而“西斯”和身旁的这个西斯长得一模一样。

    “他就是这样成为你的信徒？”伊莉雅觉得这个过程有些奇幻。不过从西斯微微点头中，伊莉雅确认了这件事情。

    信仰一位类型神还可以这简单吗？乍看之下，西斯挑选祭司的过程有些草率，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看错。

    卢克来自于最底层，出身于底层的卢克了解荣光城中大多数穷人的想法。由他来布道，西斯的信徒与日俱增。以至于，西斯神殿成为了罗德堡最强大的教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