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她的故事(二)
作者:夏孟七   女帝在娱乐圈养老最新章节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她的故事(二)
    三个男人的重击落在身上,一拳一拳,一脚一脚,摧毁着她对这个世界的期待。
    ——爸爸、妈妈、弟弟,等等我,我马上就来陪你们了。
    这一天,她知道了人性的恶意究竟有多大。
    而她的世界,也死在了这一天。
    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她也会死在这一天的,不是吗?
    身上的疼痛逐渐消失,她只能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抗的疲惫侵吞着她的神经。
    眼皮已经合上,直到昏厥依然没有救赎她的光亮出现。
    ——也好,死了也好。
    这是她最后的想法。
    可是她没能如愿。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等她醒来时,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充斥在鼻腔里的是她讨厌的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再看向旁边,那里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捧着一本她看不懂文字的书。
    且那本书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年岁。
    经历过刚才那一遭,她心如死灰,甚至现在,她只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醒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籍,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像是打量货物一般,眼睛里没有一丝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幸的同情。
    “从今天起,你叫白薇。”
    男人的话只是一个通知,他甚至没有考虑过她会拒绝。
    男人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也没什么值得留恋了的。
    虽然存在,实则空空荡荡。
    ——随便吧。
    她点头,认下了这个名字。
    而男人此时也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甚至还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她不明白。
    望向男人眼底——他并没有看她,她似乎被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是现在,这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心死比身死更加决绝。
    “听话。”
    男人喃喃一语,眸中恍惚,不知这话究竟是对谁而说。
    下一刻,他就离开了房间。
    病房内十分安静,可恨那聒噪的风、可恨那运转的仪器、可恨那……它们一个一个的都不放过她!
    它们带来爸爸妈妈和弟弟的惨叫,带来那几个畜生丑恶的嘴脸,带来她无力的哭喊……
    她紧紧攥着床单,目眦欲裂。
    ——都去死!都去死啊!
    房间再次被推开,可这一次却不是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
    看着滚进房间的三个男人,死掉的心再次跳动,仇恨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拔下输液针,她赶紧翻身下床,可是她却跌倒了。
    脑袋在嗡嗡作响,眼睛里也覆盖着盈盈之星。
    那三个畜生就在眼前!
    “主上交代,这三个人任凭你处置。提醒你一句:收起一无是处的同情。”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她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框,打量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
    女人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而她此时眼中,也只能看到那三个畜生。
    三个男人先是害怕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女人,像是有魔鬼掐住了他们的脖子一般,他们颤抖着身躯狼狈求饶。
    见女人丝毫没有反应,又听到了女人说的话,他们又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求错了人。
    这时候,他们只想抓住任何,哪怕只是一点可能活命的稻草。
    ——怕了,这群人是真的会杀了他们!
    “小妹妹,你放过叔叔。叔叔家里还有一双妻儿,我儿子还和你差不多年纪!”
    “是啊小姑娘,叔叔们都是老实人,可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啊!”
    “对对对!放过我们,叔叔保证,一定会报答你的!”
    三人轮番上阵,一刻也不停歇。
    一会儿卖惨,一会儿拉关系,一会儿又说一些什么毫无用处的报答……
    着实可笑,也着实可恨!
    她的嘴角抖动,声音也十分不稳:“没做过坏事?老实人?有妻有子?呵,还有报答?一群畜生,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了吗?”
    她大吼着说道,尖锐的嗓音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了三个男人的心。
    其中一个被她刺伤过的男人,觉得那稍微有些愈合的伤口此刻更痛了。
    “你,你不是死了?”
    三人都反应过来了,那个时候被酒精麻痹过的大脑,在见到她时一下就清醒了。
    就连整个犯罪过程,他们都无比清晰地记了起来。
    “是啊,我也以为我死了。”
    她用手抵住额头,仇恨的低语让人听不清。
    疼痛?这一刻她宛如面对死亡那般——她感觉不到了。
    走到三个男人身前,手中拿着的是刚才被她拔下的输液器上的钢针。
    可这时,一直倚靠门框的女人动了。
    女人拿出一柄手术刀递在了她面前,笑容轻慢、语气恶劣:
    “用它。”
    如果说钢针只是让三个男人心里发怵和侥幸,那么,她接过手术刀的举动让他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即使眼前的小女孩只有十来岁,那也是家破人亡之仇啊!
    “不!不!不!他是主谋,是他提前踩点,是他想要强上你妈妈!”
    “放屁!明明就是你!”
    “不是我,我是被迫的!都是他们说如果我不去,就把目标转到我妻子头上!”
    “尼玛,劳资什么时候说过!本来我就是去偷个东西,是你非要……”
    “艹,还推卸责任,杂种,呸!”
    ……
    三人吵得不可开交,他们的目的也非常简单:保住性命。
    不巧的是,当在他人掌握了对他们的命运抉择权时,一致的目的只会打破他们本就不堪一击的结盟。
    狗咬狗。
    她看向握住手术刀的手,却发现竟然一点也没有颤抖,甚至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高举,挥下。
    在尖叫声中,她又停住了。
    见自己没有被手术刀刺中,三个男人都慢慢睁开眼,眼中带着庆幸和幸灾乐祸。
    ——谁死了?反正不是我。
    但是无人受伤,他们心中暂时落下的大石再次升起。
    同时,他们也侥幸地认为是她害怕了。
    就连女人,也拧着眉头。
    “我之前伤过你一次,作为道歉,我解开绳子放你离开。”
    “好好好!”
    “只是我有条件……”